堆着笑说:“看你说的,是夏歌说好过今天回来,我去接她的。话说,你东西都带全了吗?要不我再帮你想想。”
“不用。”
大少奶奶懒懒的答了一句,虽不高兴但毕竟在街门口不好发火,秦书赶紧撩开马车帘子,轻轻搂着她的腰说:“那恭送夫人上车。”
“你呀你。”
大少奶奶这才笑了一下,以胜利者的姿态瞥了我一眼。等她走后,我不等秦书,一个人先大步流星的唰唰唰往屋子里走,秦书在后面追着我,边追边喊。我没理他,径直回了卧房,正要关门来着,他冲过来挤进一只手,在门口喊:“好妹妹不要关门,咱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那么小心眼嘛。”
“我才没小心眼,我烦!”我握拳捶了他的胳膊一下。
“那你为什么烦恼,告诉我,我替你分忧。”
他硬是用力的挤了进来,我拿他没办法,只好背对着他往里走,他却跑过来不顾我的意愿把我抱住,忧忧的说:“歌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们好不容易可以自由自在的独处一室,你就忍心把我拒之门外?”
我无言,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烦忧究竟是因为吃醋还是别的,我突然感觉好累。
“你先回去吧。”今天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我走了你不想我?”
“不想。”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步子沉沉的走到门口,忽然又看着我说:“是在想着你那江河吧?我就知道,你人虽嫁了我,可心却不属于我。”
他竟然知道了!
“我没有!”我脱口而出,再想想又觉得自己是死鸭子嘴硬,只好默默的看着他,他转身离去,用力的带上了门。
整整一下午我没有见到他,吃饭的时候没有觉得他,晚上也没有见他过来。我躺在床上,看着黑的深不见底的天花板,想到既不能拥有江河的情也失去了秦书的爱,心里既空虚又落寞,独自一人打了水摆了抹布,把家具地板瓷器花盆擦洗了个遍。到了很晚的时候他才过来,惊呼道:“你这是干嘛呢?”说着他过来从我手上抢下抹布丢到水盆里。
我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很想见他,可等他真的来了,我的心里又有些烦他,别扭的就是不理他。他把身子挪到左边,我把脸侧到右边,他把身子转到右边,我又把脸扭到左边,反正就是不看他。他苦笑着,干脆强把我搂住,小心翼翼的说:“你还不了解我,我就是太爱你,想完完全全的占有你,不想让你的心里有别人。你知道,越在意一个人,就越是会在意她的一切,甚至在意到不小心伤害她,但这都是因为太爱了,没办法啊。”
“你欺负我!”我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握着小拳捶打着他的胸脯,大概是打的他太疼了,他皱了下眉,往后退了下说:“你不相信我么?要是换成郑芬,我才不在乎,她心里爱有几个人有几个人。”
“我不管,就是你欺负我!”
“好好,是我欺负你了。你揍我吧好不好?”他又把身子往前凑了凑。
我又在他身上锤了几下,他忽然哎呦叫了一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吓傻了,急忙跪在地上拼命的摇晃他,掐他的人中,可他就是紧闭双眼,表情痛苦。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刘二先生,赶紧爬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往外跑,他却忽然坐起来一把把我拽住,我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他身上,他搂住我的腰,嬉皮笑脸的看着我说:“嘿嘿,我没事,骗你的。”
“你,你太坏了。”我气呼呼的看着他,心里却如释重负的跌靠在他的身上,“以后不准你这样吓我!”
“唉,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想让你笑笑。”
“笑什么笑,你是嫌我命长,要吓死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咋办?”
“是,听夫人的。以后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了。夫人恕罪。”
他很开心,抚摸着我的秀发,轻轻的在我耳边说:“咱们俩个不要呕气了,和好吧,好不好?”
我提起些身子,下巴衬着他的结实的胸脯,看着他充满爱怜的眼神,点了点头。
☆、第十九章
大少奶奶好比寒气逼人的北风,她回娘家这几天,天气好像一下子转暖,仿佛阳春早至,连夜晚都感觉可爱多了。
据秦书说,大少奶奶之所以回娘家是因为摄政王府突然来了信,说是有重要的东西让大少奶奶回家去拿,大少奶奶欣喜若狂,当即就让管家准备了礼品,换了最快的那匹西北马回家去了。
大少奶奶一走,这小小的天地就是我们两个的了,之前大少奶奶在的时候,秦书都不敢大声的和我说话,怕大少奶奶听见。如今他就像脱缰了的野马,从身体到心灵都得到自由自在的奔放。
这天早上夜幕将落,朝阳未起。我照例起来,叠被烧水,准备早餐。大少奶奶不在,秦老爷和秦夫人向来也吃的少,除了中午以外,早餐和晚餐就都是我们自己开火。我给他煎了两颗鸡蛋,煮了一碗面条,再切了几片火腿摆在碟子里,都用大盘子装好一一摆在桌子上放好,刚想过卧房喊他起床,走到门口时他却突然一下子坐起来,对着我大声喊:“夏歌,我爱你!”
他喊的声音出奇的大,几个在远处干活的丫头都听到了,纷纷往这边看过来。我涨红了脸,用力的瞪了他一眼,他却笑着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她又听不见。”
几个丫头捂着嘴嬉笑了起来,我白了秦书一眼,对他说:“人家不在了你才敢喊,你就那么怕你老婆?”
“我才不怕呢,”他把嘴撅的老高,“我可从没把她当老婆。”
“那你把她当什么?”
他卖起了关子,反问问我:“咱们家是干什么?”
“做买卖的呀。”
“那你说,做买卖,咱家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不知道。”
“再好好想想。”
“真不知道。”
他穿上衣服蹬了鞋站起来,用手指戳了我的额头一下,说:“笨丫头,你没发现咱们家没有供财神爷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秦家的每个院子每个屋子都没有摆财神像。按说自古绿林拜关公,商贩拜财神,偌大的秦家商号怎么不拜财神呢?
“因为你的大少奶奶就是咱们家的财神爷啊!”
我摇摇头,“难道没有大少奶奶,生意还能不赚钱不成?”
“我的老婆,你太天真了。”他微笑的表情里突然多了一分严肃“如今时局这么乱,社会动荡,民不聊生,你以为凭什么咱们秦家买卖能越做越大?”
秦书把扣子系好,拉着我坐在桌子上,很仔细的为我讲起了事情:“苛捐杂税咱们暂且撇开不说,咱们就说上次流民流兵打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