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她的心跳得快要迸出胸口了啊!
虽是小幅度的行为,但不断地想由他身边逃至安全区域的她,终于惹怒一再隐忍的靳玱阳。
「娥眉!」他强势地扣着她的肩头,硬将她重新押进怀中。「听话。」
她浑身一震,难以言喻的感受涌上心头。而他的话语像是定身咒般,让她直直待在他怀中,再也没有乱动。
「不许再说话。」他几近威胁,掩藏着不该有的挫败。
命令一下,娥眉果真不再反抗,任由他抱着、触碰着,靳玱阳闭上眼,他确实是疲倦了,需要睡眠休息。
娥眉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敢打扰,她倾听着耳畔的呼吸声逐渐沉稳,感觉到他对她的箝制逐渐松懈……
靳玱阳不知不觉入睡了,而她还醒着。
她看不见他的脸孔,只能愣愣看着环抱她的手臂,在他怀中,不由自主产生一股微妙的心酸。
靳玱阳叫了她的名字?这是成亲至今,他头一回叫唤她的名字。
老实说,这感觉并不讨厌。
可是……她是娥眉吗?
13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向来在靳玱阳身边难有好眠的她,破天荒睡了场好觉。
天明后,他一如往常外出经商,此去七天都未再见到他。
在这时代,女人独守空闺似乎已是常态,世界再大,被豢养在日啸楼里的她,也不得不开始找各种方式打发日日漫长时光。
午后,微风徐徐,增添几分慵懒意味。
案前,娥眉持刀削尖柳枝烧成的炭条,桌面上摆放着麻纸、竹纸、褚纸、桑皮纸……各类收集而来的纸张预备试画。
萦绕在心头的疑惑,却让她显得不够专注。
那一晚,他强势地要她睡在他的臂弯中,他不怕手臂酸麻,她自然也睡得心安理得,反正自找罪受的是他不是她。
但这便是反常所在,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对她这么温柔?
难不成靳玱阳被她的魅力所俘虏,对她萌生爱意?
花痴才会这么想!
她不是花痴,可靳玱阳抱着她由花园一路走回日啸楼,又抱着她一同洗澡、再抱着她回到寝室,却让整座靳府的人都这么想。
夫人咸鱼翻身了!
去它的咸鱼翻身!她是计划要讨他欢心,但还没实行成功便讨到他欢心,岂不是太过诡异?
总之他不可能突然爱上她,肯定另有图谋。
话说回来,人是很现实的,自她声势水涨船高,过去不相往来的女眷们,这两日也开始来串门子聊八卦。
八卦的坏处也是好处,就是讯息传递快速。
比起刚进门的一问三不知,现在的她可是每天都能掌握最新动态,就连几年前便嫁做人妇,从没见过面的靳玱阳的妹妹靳桃花前天生了儿子她都听闻了。
因此,靳玱阳原先是私生子的大八卦自然不会被错过。
靳玱阳不仅是庶子,还与生母楚玉果被金屋藏娇十年才迎回靳府,这其中的曲折,靳府下人们不了解,只知道靳老太爷生前对他们母子疼爱有加。有一种说法,靳老太爷在成亲前就与楚氏两心互许,碍于门户之见最终未能成婚,他改娶了靳琰灵的母亲梁雪翩为妻,却依然在外与楚氏往来。
靳玱阳与弟弟相差四岁,在这四年间,因梁雪翩一直未能有孕,于是靳老太爷纳了府内的婢女为妾,说是为了延续香火,却是藉此疏远梁氏。据闻梁氏善妒,靳老太爷过去所纳的几房妾室都被整得死去活来,楚氏自然也不例外,即使受到宠爱,入府三年仍旧香消玉殒。
原先靳玱阳的日子也不好过,幸好梁氏的独子靳琰灵长年病弱不济,为了家业,靳老太爷将靳玱阳带在身边学习经商,保他安然无恙。
六年前老太爷病逝,靳玱阳继承家业后,地位才终于稳固。
这回娶妻之事闹得风风雨雨,只因西门娥眉是云从龙未婚妻——而云从龙却是间接害死老太爷的凶手。
这是一项多么惊悚的内幕!
话虽如此,即便她想装作「什么!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和云从龙那种人订亲!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面对不知详情的人们,能获得的线索依然有限。
事实如何,看来还是得从靳玱阳那头下手。
不过,她真应该去探究吗?
不知怎地,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阻止她,如果与这世界牵扯得太深,可能会害她回不去原来的世界……可她实在好奇,那个男人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态,先是娶仇敌的女人为妻,然后又对她温柔?
靳玱阳,真的是她第一印象中那么恶劣的男人吗?
娥眉想得出神,此时门外传来声响,绿竹带着几名女子一同进入,一一请安。
「夫人,人都到齐了。」
「哦,好。」她收敛思绪,前几位丫鬟她都见过,分别是沈三姨娘房里的紫鹃、针线房的橙香,还有景二婶娘的青柳,却对最后一位少女感到面生。「绿竹,这位是……」
「她是灶房的红梅,今儿个也想请夫人画张像。」绿竹笑道,推了推红梅的肩头。「不用紧张,夫人相当和善的。」
「灶房?哦,灶房好!以后吃的就靠妳打点了!」她打量红梅朴素却难掩俏丽的脸蛋,再对比其他人的各有风情,难道靳府买丫头还先筛选外貌?
「多谢夫人提拔!」名唤红梅的丫鬟连忙叩首。
「不要多礼,拜托。」她赶紧阻止。
虽然依旧没有实权,但不可同日而语的转变,加上绿竹对她平易近人的形象之渲染,一开始是日啸楼内私下相传,渐渐地府内其他丫鬟也闻风前来,于是美名传开了,她的声望也增加了,甚至开班授课教她们画起素描来。
说穿了,还得感谢靳玱阳对她「宠爱有加」?
「那……画像之事劳烦夫人了。」身为地位低下的小丫头,哪敢奢想自己也能有留下绘像的一天。
「什么劳烦,踏进这房里就别拘泥那些,坐下坐下!」正妹如云,不乏作画题材的她自然乐此不疲。「绿竹,麻烦妳把纸张与削好的炭笔发给大家,这堂课我们上静物练习,除了红梅以外,其他人最少都要画出一颗苹果!」
话一说完,就听见丫鬟们哀鸿遍野。
嘿嘿,这就是身为老师的特权!
她将红梅带到一旁,好说歹说才让怯懦的她愿意坐在主子的座位上。
「红梅,放轻松些,不需要太紧张。」红梅的生涩让她想起了大学时候,第一次在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