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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

    阿莱茵冲出酒店,黑夜漫漫,两旁没有灯光,树叶在冷风下沙沙作响。

    年轻哨兵胡乱地往前,事件突发使其丧失冷静。

    还没走几步,一声悠长的猫叫至后方传来。

    阿莱茵毛骨悚然,迟疑地缓慢往后。

    麦克亚当蹲在身后,雪白的皮毛上还沾染了点骚包酒店艳丽的光,歪着头,一双祖母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第50章 五○动摇

    白天烦乱的星球在夜晚静得无一丝声音。

    路边照明灯光灰扑扑的,连飞虫都丧失了迎面而上的兴趣。

    阿莱茵在空旷的马路上奔跑,喘息声伴随着热气一并从嘴里散出,周围栽种的树丛在黑夜的笼盖下犹如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精神体麦克趴在阿莱茵的背上,两只胖爪子紧紧抓住衣领,敦实的身体还时不时撞击背部。

    好累——

    阿莱茵暗自叹气,除去寻找不到威海利的担忧,还有大白猫不自知的体重。

    他背着它快累疯了!

    可眼下,阿莱茵暂时无法分心去管没预兆冒出来的精神体。

    ——似乎从s区开始,麦克亚当的出场就变得格外诡异。它不会像别的精神体一样,在主人需要的情况下出来。甚至在广阔的精神领域里,阿莱茵都感知不到它。

    这是件可怕的事,特别是在泰伦夫搅混水之下。

    毫无头绪地乱跑了一段路,阿莱茵绕回酒店后方。胡乱的情绪随着汗液挥发不少,他抬头看向空开的窗户——威海利的房间——打开的灯光还隐隐透出来。

    在那之后应该还没有人去故意改变痕迹。

    四处张望,正对的圆形矮树有明显压过的迹象。

    阿莱茵深一步浅一步地跨过去,这里杂草密得超出想象,麦克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脖子,不住瘙痒,却又暖和,让年轻哨兵一颗始终在七上八下的心渐渐平稳。

    走出草丛,面前是岔口,共有三条巷子。

    阿莱茵选了最偏的一条,不断往内,心跳得像是打鼓。

    这时,深处格格不入的声响仿佛破开重重迷雾的闪电。

    一阵欣喜,快步向前,熟悉的浴衣在眼前闪过。

    麦克亚当发出细微的猫叫,阿莱茵突然脚步一顿,内心复杂情绪翻涌。

    捂住精神体的嘴巴,闪进旁边的角落。

    ——难道你不在意,阿莱茵·艾德,一点也不在意?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在意。

    *

    威海利全身无力,汗水满布额上,被冷风一吹凉得心惊。

    从窗户跃下后,以为摆脱,之后只要远离就行。

    没想到出口处还有人蹲守,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

    是泰伦夫·费舍的保镖,这下连伪装都懒得再耗费心力,撕破脸皮的力度干脆利落。

    威海利没有动用精神触丝,靠感官获取的负面声音和自身的漏洞让身体无法承受,如果再使用,那应该离“崩溃”不远。

    十年前在蔷薇计划运行中,他和雷森也曾遇到过这样的同伴。

    下午还能说说笑笑共度晚餐,深夜就被一群穿着消毒衣的医生捆上固定带扔进封闭的静音室。至于后果,招待他们的冷梆梆的科学家从不告知。

    威海利没彻底经历过,但战争之后也断断续续地碰触到。

    真是一场无法言说的恶梦。

    孔武有力肌肉迸发的保镖把他团团围困在角落,手无寸铁,脚板被地面坚硬石粒咯得生疼,威海利全神贯注。

    这时,一个保镖率先冲过来,拳头直挥。威海利伸出右手对抗,同时左手伸出,两手一并夹住,往下扯向膝盖,只听咔得骨头碎声,保镖痛吟倒地。

    缺口大现,却立马得到补充。

    右面两个保镖齐齐上阵,威海利抵挡不住,又被其他人拽住腿部,拖倒在地。

    果然单靠一个人还是太难。

    虚脱感一层层地上涌,威海利倒在地上,四只拳头直向他冲来。

    暗处的阿莱茵咽了一下。

    精神触丝的延伸悄无声息,宛若一只恶魔的利爪,快速狠厉地钻入对方的闭合领域。

    保镖动作停滞,眼睛无神。

    触丝围绕,不停缩进,像是擭住了中心,精神压迫。众人纷纷退了一步,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他们感知到了痛苦,有只透明手探进大脑在拼命挖掘。

    威海利挣扎地起来,大口喘气,精神触丝带去了他的力气,也带来了那些人对未知的恐惧。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但威海利不能松懈,加强控制力度。

    大脑深处好像有人在不停低吟,死吧,放弃吧……接着那只虚幻的爪子用力抓紧,仿佛捏碎一个玻璃瓶般破坏他们的神经。

    嗡的声音四处传播,保镖们纷纷跪倒在地,表情狰狞,浑身颤抖。

    威海利迅速收回,可精神触丝还是携带死前的痛楚铺天盖地地涌来。

    眼前发黑,精神领域里残存的游灵在拼命嘶吼。

    威海利捂住脑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使用的后遗症不断加深,负面情绪压抑不下,额头青筋直爆。

    阿莱茵选择临近的另一条路,不紧不慢地跟随。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一瞬间没敢上前,两人间的距离犹如宽广银河。怀里紧紧抱着麦克,中心温暖,外边的毛被吹得发冷,似胸腔内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

    视线越来越模糊,大脑里除了尖锐的喊叫和嗡嗡钟响外就无其他,听不见,使他想起老旧电视时不时出现的雪花点屏幕。

    急促的脚步声气势汹汹地至前方而来。

    威海利听到他们散发出来的信号——找到他了!抓住他!

    迫在眉睫,可是,身体也到达极限。

    威海利脚一软,直直跪下,背后汗水淋漓。

    精神触丝的利诱威胁,黑暗像凶兽般死死咬向瞳孔。

    累死了,他快要累死了。

    垂下的手突然被人抓住,身体顺着一股力道被拉起,不可自抑的奔跑起来。视线微弱,那人身上沾染了树叶的清香和浓重的夜气。一声熟悉的猫叫传来,把他从孤立无援的战场扯回现在。

    “阿莱茵?”

    “抱歉。”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跟我来。”

    两人一路狂奔,狠狠把那些人抛向脑后。

    阿莱茵抓住他的手,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在哨兵学校闯祸跑路后的潇洒姿态。

    威海利莫名放心,有人来找他了。

    明明之前在战场上或者是s区的伯特山上,都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直到眼前慢慢闪过光点,有很小的人声。

    他们重新回到酒店。

    威海利迟疑,阿莱茵还拉着他往前,骆发男人停下脚步。

    年轻哨兵明白对方的心情,松开手回头望他。男人被朦胧的黄光笼罩,汗水沾湿额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