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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

    或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了,他在看清我的脸后也惊了一下。他的手指把烟捏得直响,我低下头看了一眼,万宝路黑冰爆珠。

    很好。我都不知道他会抽烟。

    关于尼古丁和酒精,在我的记忆里有这么一件事。

    有一天秦生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烟酒味进了屋,我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秦生喝醉,连坐都坐不直,没骨头一样地靠在了我身上。

    “秦生,”我对他说,“我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他嘟囔着好。

    “那你先起来一下。”

    他听了我的话,呆了一会儿,猛地抬头看着我,仿佛想要看清楚我是谁。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见我没什么反应,又向前探身拥住了我。

    他的头在我的颊边蹭来蹭去,但是手上的力度不大,只是虚环着。

    我有些好笑,轻轻喊他:“秦生?”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回答:“……嗯。”

    秦生喝醉了之后很乖,连带着眼尾都垂了下来。我牵着他回到主卧,拿了湿毛巾给他擦脸,他也不避,只是盯着我看,慢慢地眼皮开始打架。我看着他,直到眼睛完全闭上,才起身解开他的扣子。

    中途他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揉着眼睛问我:“陈谨言?”

    我说:“是我。睡吧。”

    他转过去,蜷缩着身体。他皮肤白,喝了酒上头,脸颊上飞着一抹艳红,看得我心里一跳。

    没想到秦生喝醉了以后这么喜欢撒娇。我当时心里这样想。

    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了这些小事。

    在那一瞬间我只是觉得,一想到将来会有另一个人代替我的位置,去照顾醉酒的秦生,就觉得胸口闷着一口气;就会觉得很难过,五年之后的我已经没有权利正大光明地参与他的生活了。

    当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坚持要自己开车去。陈谨言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好啊。那你路上小心。”

    我推开门走出去,正好碰到对门家中也走出一个人。

    这个人我见过,姓林,似乎是单身,长得很高大,带着点痞气。我冲他点点头,他回应我一个微笑。

    “早上好啊,”我说,“林先生。”

    林先生看上去很豪爽,“你也早啊。哎,你的脖子怎么了?”他朝我的脖子凑过来。

    “啊这个,”我有点窘迫,“是昨晚,有虫子……”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上去的时候,我身后响起了陈谨言的声音:“秦生。”

    我和林先生一齐扭过头去,看到陈谨言好整以暇站在门口,纯白的棉质衬衫袖子一层一层卷起,露出一小节手臂和手腕。

    他笑着对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忘了什么?我疑惑地走过去,“什么?”

    陈谨言低下头在我唇上印下一吻,“忘了跟我道别啊,”他笑得一脸餍足,“晚上见。路上小心。”

    和炮友有告别吻的必要吗?

    我不太清楚。

    所幸林先生不是刻板的人。他愣了一会儿后哈哈一笑,对我说:“年轻人真是甜蜜啊,分开一会儿都舍不得。”

    我跟着尴尬地笑了两声,不知道怎么搭话。难道要跟他解释说我们不是甜蜜的情侣,而是藕断丝连的旧情人?

    “你是不是要笑死我?”季行一边笑一边问我,“贴了创可贴有什么效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朝他甩了一个烟灰缸让他闭嘴。

    原本我是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打从我走进大楼的那一刹那,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投在我身上的目光就没有断过。员工和我问好,问完好遮着嘴偷笑着走开;我去茶水间泡杯咖啡,那些人的眼神能在我脖子上灼出一个洞。

    “你真的差远了,和陈谨言比,”季行摇摇头,“根本玩不过他啊。”

    我站在洗手池前,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撕下来。粘的时间有些长,撕下来后能看到那些地方周围红了一小片,看上去更加明显,仿佛故意引人注意一般。

    这下连我自己都看不过去了。我决定要是再有人问起我就回答说是被狗啃的。

    我把创可贴又粘了回去,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一整天我的心情都很不好。

    是真的很差那种。理由不是从下午开始就散不开的乌云,而是我去茶水间的时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两个人在讨论我。

    “你今天见到秦总了吗?看没看到他脖子上……”

    “看到了!没想到他平时看上去一派正经的样子,私底下跟女朋友玩得这么开放哇!”

    “你还不知道吗?他没有女朋友,人家早就和男朋友结婚了。这件事还是季总说的,你没听说吗?”

    “真的假的?那每天在公司楼下等他的那个帅哥是不是就是……”

    “我说你每天不听八卦也没见你认真工作啊,居然连这都看不出来。不是的话干嘛天天来接他?我听季总说……”

    我的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差一点没喘过来。

    我的感情史从高层传到基层,估计现在连保洁阿姨都知道我有一个同性恋人,我们感情很好,每天晚上这样那样早上还要在对方脖子上啃两口,哦对了就是那个天天晚上在楼下等着的帅哥。

    茶水间里面话题的走向渐渐诡异,已经从谈论我们的攻受转向了体位,内容充满了学术探讨的意味,仿佛这两个人身临其境,亲眼见过一样。

    “你急个鬼,”季行慢悠悠地说,“他们说的也没错啊。”

    “放你妈的屁!你这么一传我还有什么威严?”

    季行装模作样地呷了一口茶:“别这么说嘛,我也没有告诉他们全部啊。我说的是你们认识七年结婚五年,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甜甜蜜蜜,年年都有蜜月度天天都是纪念日……”

    “你去死好不好?”

    我决定等他走后把他电脑里的小黄片都打上马赛克。

    今天晚上陈谨言没有来接我。我做贼一样地在门柱后面偷偷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才敢正大光明地走出去。

    没想到关注陈谨言的人不止我一个。我听到不远处有人小声念叨:“咦?今天秦总的男朋友没来接他哦?”

    旁边的人说:“是不是吵架了?你看秦总看起来好失望啊,心里看定在想回去之后要让陈老师跪搓衣板。”

    “是吗?可是我觉得秦总看上去这么高冷应该是top吧?”

    “不对不对,秦总只是看着厉害,私底下肯定被陈老师吃得死死的,绝对压不住陈老师。”

    “小点声哦不要被他听到……”

    不好意思哦我已经全部都听到了。

    我心情很差,虽然上下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不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