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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愣了些,可他并不傻。

    寻律续道:“放心吧,这里有我守着,我会看好将离的。”

    孟禾央斟酌许久,终是下定决心,步出门去。

    寻律望着孟禾央逐渐远去的背影,扭回头来,深深看了杜将离一眼,仿佛用尽毕生的力气般,长长叹了口气。

    函花郡,鹤台后方。

    均墨立在一处不起眼的树旁,埋头与楚天核计各项事务。黎军前两日对夏,已刻意将防线布开,函花郡周旁一侧已尽归黎所掌控,尽管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自今晨来,石云已三次提高警戒程度,将之保护得密不透风。

    郡上一如既往的好花景,便是均墨所立的僻静之处,亦街头一丛迎春,巷尾一树瘦梨,花叶繁郁,开得茂盛,可就连最热闹的花街,都无人有闲心来赏,除开原本居住在此地的百姓,加之早先前来赏玩留下的,郡上的人其实并不少,却皆尽量闭门不出。

    战事牵连,硝烟四起,函花郡一年一度的敛花宴也不得不终止,本该热闹的花景胜地,忽的消沉下来,倒让习惯了庆典的函花郡百姓们突然无所适从了,仿佛生活缺失了一块,怎么也无法弥补过来,亦怎么都无法适应。

    不知是否因此原因,前些天均墨与杜将离来时,街上或多或少还有行人,而在这本该是敛花宴的今天,众人却连一步都不想往屋外迈了。

    均墨轻轻抬首,自阴蔽处步到阳光之下,他要做的,就是将停滞的敛花宴重新举办起来,以黎与南巫族的名义,将不可能变为可能。他的眼神不经意间瞥到远处民屋,窗边的人影正紧张地看向这里,而对方在接触到均墨目光的那一刹那,慌忙躲开,均墨不禁莞尔,这看似平静的函花郡之下,隐藏了多少不平静的心。

    不同立场,不同思维,不同心绪,种种不同统统汇在一处,要将这千千万万迥异的人心拧至一条绳上,该是多难的事情。

    其实均墨完全可以强行令使盛宴如常进行,但这样一来,就让己方的举动变了味,也不符合他一向的行事风格,在这一点上,杜将离与他出其相似,也许便因这样,不论他对杜将离,或杜将离对他,总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互相明白。

    当初不曾见过对方,只听闻对方事迹之时,均墨就已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不自觉地猜想,这个阵营与自己截然相异却会与谢如走得那样近,举止屡屡出人意表的家伙到底是何般模样。

    均墨的嘴角下意识地翘了起来,笑容还未绽放到极致,便生生一冷,脑中又浮现出杜将离苍白的面容来,不由低声呓语:“将岚,我为你完成这份心愿,你也要为我好起来。”

    男子仰头看看天,日方西斜,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不远处步来传信的兵士,楚天当即上前,与兵士耳语一阵,归来,均墨侧过身子:“如何?”

    楚天嗓音沉沉,道:“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午后的阳光照得地面暖暖融融,花草都泛着醉人的金黄,安静的街道上不知从何时起生出几些喧哗,那是函花郡曾经满载人们美好希冀的长市,道旁植株虽少了花匠修剪,却是接连受了两场绵绵春雨,反倒长得更加茂盛。

    放眼望去,满目五色缤纷,花开娇媚,若悉心欣赏下去,心底郁结之物皆被这自然至纯的精粹洗涤得一干二净,渐渐地,有百姓推了门步到街上,视线齐齐聚至道中一处。

    一支人马缓缓行着,他们穿着端独有的服饰,窄袖长袍,腕上却系着带有黎国象征性纹饰的锦带,众人之中,一名约莫七八岁的女孩蹦跳着上前,头顶一枚迎春花藤缠成的草环,脸颊噙着笑意,唇角咧开大大的笑容,似嬉戏的蝴蝶般跑在最前,一忽儿跃至左,一忽儿跑向右,全然不觉着累,满眼闪着兴奋的光芒,简单而美好。

    女孩身后的黄衫女子面目沉静,嘴边始终一抹恬淡,她看着女孩,眸中也有些高兴,望向四周的神情里还透着新奇。女孩边跑着,边回过头来,她似发现了什么,伸手指着一处,欣喜地叫道:“姐姐,快来看,这是白发哥哥提过的羞羞草。”

    梁竹烟的瞳中闪过一抹光亮,当即提着裙子上前,与女孩一道蹲下身细细看了起来,李恒面露少许无奈,只好随着步上前,待到看清一大一小两个人儿所观之物时,悄然叹了口气,眼角却弯起一泓温暖,抬了手要触那草儿。

    “阿恒,别动。”梁竹烟微微着急,抢了男子的手回来。

    李恒目露疑惑,一旁女孩一本正经地接道:“白发哥哥说了,羞羞草被人碰会闹情绪,吃不好睡不香,影响生长,我们只能看不能动。”说着,便真与梁竹烟两人目不转睛地直盯着草儿瞧。

    男子额边青筋跳了两记,以他的脑袋,有时也无法完全理解女子在想些什么,杜将离将女子带出山谷之时,情势混乱,为以防万一,他便将梁竹烟藏好,而对方的身体自取出千障针后,十分虚弱,直调养到现在,才算好些,就趁此机会,一并带了她出来。

    说起来,这也是梁竹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走到外界中去,她转回头,笑意清浅:“阿恒,我曾以为自己此生都无法迈出山谷一步,没想到如今不仅能与你再相逢,还能来此赏玩观景,我便说这世间皆是美好,种种都是我喜欢的。”梁竹烟的眸中依然是她一如既往的澄澈。

    李恒闻言苦笑一记,哪里都如她所言?低声道:“竹烟,世事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你既已到了外界,就该……”男子倏然噤声,望着身前女子明显听不懂却仍努力听着的表情,顿时什么都说不出口,自己又怎好去她说这些?他欣赏的,不就是对方的这一点么?

    男子愣了片刻,舒展开眉眼,将女子散落的鬓发别至脑后,软语道,“没什么。”他定会保护好这份人们本都应该留下的最初的真。

    梁竹烟听得一知半解,她侧过脑袋:“阿恒,若不是将离,我也不能得以如此,我们这次得好好帮他。”

    李恒颔首,腕上象征黎的系带映衬他嘴边的笑,显得极尽凄凉与无奈。

    梁竹烟又道:“小月也喜欢将离得紧,我们许久没见他了,格外想他,刚巧我们屋子也大,不如以后教他与我们同住,一道游玩,一道用饭,一道……”

    “不行!”男子蹙了蹙眉,方听便觉得不对劲,简直是越讲越离谱。

    “不好么?”梁竹烟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李恒黑着脸扫了她一眼,不知该如何说才能制止他解释后对方再问下一个为什么,转移话题道:“不早了,不快些天便黑了。”

    梁竹烟闻言立马乖乖地拉住梁月,跟着男子向前而行。

    长市延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