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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情形古怪,二来是被拖着的那家伙居然还好死不死地睁着眼,整个情形别提有多诡异了。

    男子幽幽地看着杜将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出声:“兄台……”

    杜将离一个激灵,二话不说把手中的腿一摔,回头,这不是明摆着耍他么!好,即便对方是真的,可丫到底是什么体质,晕得着急,醒得更着急,真教人头疼,没好气道:“你醒了也不告诉我。”

    男子方想说他刚才开口就已算是提醒了,刚张嘴说了个“我”字,杜将离便不满地哼了记,蹲下身,嘴巴一歪,眉毛一横,盯了他片刻,道:“妖孽,你不起来么?地上这么凉,可别又昏过去。”

    男子睁着眼,半晌才眨一次,他定定端详着杜将离,不由笑道:“你长得挺正常的。”

    杜将离差点咬到舌头:“妖孽,你道行颇深啊,你才长得不正常。”说着不耐烦地抬手,隔着对方面上围领,直往死里掐他鼻子,“还想赖多久?若再晕过去,我可是要为民除害了。”

    男子吃痛叫出声,似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与杜将离对视了,忙爬起身,压下挡在面前竖起的裘皮领子:“让公子费心了,我身体素来欠佳,稍稍活动一下,便支撑不住,他们都唤我做三步歪。”他的声音不像之前被领子挡着时那样沉闷,听上去格外清亮,五官虽精致深邃,却总仿佛少了几分灵气,嘴唇苍白,连瞳孔也是极浅的褐色。

    杜将离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心想这长得也是一副妖孽相,道:“既如此,怎的只有你一人在此?”

    对方闻言,忙扭头四顾,对杜将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可是偷溜出来的,只带了个丫鬟,谁想才着她替我去沽些物事,我的猫儿便跑了。”

    杜将离瞄瞄他三步歪的脸色,看到不远处立着一个亭子,立即扶男子去坐,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偷跑出来玩,他还真算是好兴致。杜将离心道对方这样的身体状况,以自己菩萨般温柔细腻慈悲善良的好心肠,陪他一阵也就陪他一阵罢,小镇不大,若一会石云办完了事找不到自己,大吼一声自己就能听到了。

    日斜三分,镇上清幽安静,男子靠着廊柱,仰首望天,眸里透出向往:“我最爱玄冬,偏偏又最怕冷。世上无奈种种,人总身不由己。”男子说得伤感,表情却是极开心的,他的目光时而追随飞鸟,时而转向摇晃的枝头。

    杜将离也看着鸟儿,只觉腹中肚饿,能抓一只下来烤烤肯定很好吃,舔了舔唇,心猿意马。

    男子又叹道:“此番外出,大抵是迷了路,许久都到不得想去之处,可能这般随意闲玩,赏山看景,于我已是足够了。”他侧过头,“我若有机会,定要去祈国的琉山看看,听闻那儿天高山阔,整方天地只自己一人,犹如世外,何其自在。”

    “心若有仙境,便处处是仙境。”杜将离漫不经心地回道,他瞧瞧男子那满眼透着新奇的模样,恐怕是连家门都未出过几次,对方身上的药味格外浓重,这是常年泡在药罐子里才会有的味道,杜将离皱皱鼻子,扯下头上发带,拿在手上翻叠起来。

    男子的视线不知何时起已转到杜将离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亦对他正在做的事十分好奇。只见杜将离穿来绕去,手中的发带便渐渐变成一只活灵活现的黄鹂,男子睁大眼。

    黄鹂底部还留了一段带子,杜将离将其绑至男子领口,临了,轻轻拍了拍:“给你的,小三儿。”

    “小三儿?”男子一愣,笑了,他小心地摸摸自己领前,想取下来看个仔细,又生怕弄坏了,不敢下手。

    杜将离看着好笑:“我就猜你小时肯定没玩过。”又跑去摘了几片叶子,“这个你定也没接触过。”说完就拉着男子一同玩了起来。

    虽说本意是教男子玩,杜将离却玩得比他还投入,又是朝男子瞎做鬼脸,又是玩输了不肯承认非要耍赖,而男子则淡定许多,大半时间都在看杜将离,徐徐地,也不由被对方的笑容所感染,跟着开朗地笑出声来。

    “看我做什么?”杜将离嚷嚷,指指地上,“你快要输了。”

    男子吐出一口气,突然道:“不知是否为因果必然,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你,杜芒,你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杜将离脸侧闪过一丝惊诧:“你知道我?”

    “杜芒天下谁人不知?”男子续道:“只不过在我印象中,你至少是极其凶恶的。”

    凶?这个词是怎么都与自己搭不上边吧,对方是从哪得知的?且听对方的说法,该是早对自己有所了解,一个足不出户的病人,为什么会偏生对自己产生兴趣,还是这样的认识,这中间,有何因缘?杜将离直起身子,谓男子曰:“如此便是不公平了,你知道我,我却连你是谁还不清楚。”

    男子微笑:“日后我们定还会相见的。”他犹豫地伸手,小心翼翼地触了记杜将离的面颊,又慌忙松开,嚅了嚅唇,道,“见到你,我大抵能明白,为何这执念,能深到如此,亦是全然无法释怀了。”他长长叹了一声,看向杜将离的眼神中夹杂着许多杜将离看不懂的东西。

    就连男子此言,杜将离也是完全弄不明白,不知其到底何意:“小三儿,你究竟在说什么?”

    男子摇摇头:“你的人来寻你了。”

    杜将离竖起耳朵,果不其然听到石云在远处唤着自己,暗叹石云的事完成得真不是时候,他瘪嘴,见男子似不想说,自己又着实在意得很,听石云的声音愈来愈响,双眼直直盯向男子。

    男子轻声道:“下次再见,若你还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杜将离显然不满意对方的答复,又怕回去晚了要挨均墨骂,思忖少顷,只好说道:“不论如何,你的名字总该告诉我罢。”

    “廉然。”这次男子没有再推脱。

    “那便这般说定了,你可不许抵赖。”杜将离认真言道,语毕,急急跑开。男子望着杜将离远去的背影,许久,未曾动过一记。

    “公子!你怎的在这里,可知我找了你好久。”一名绿衣女子快步迈到男子身旁,语带担忧。

    男子扭头,见女子怀中抱着一只赤色狐狸,狐狸温驯地眯着眼,毛色光亮,四蹄踏雪,极是可人,男子舒展眉眼:“原来猫儿去你那了,难怪我遍寻不着。”

    女子把狐狸交到男子手中:“公子,我们这样跑出来,教白大人知道,该要生气了。”

    男子闻言一哂,神情里皆是希冀:“他怎会生气?我们已五年不见了,我偷偷来见他,给他个惊喜,他应该开心才对。”

    “可是……”女子迟疑着。

    男子摇摇头:“虽然他平日里总是脾气最大,可他向来最惯着我,放心罢,我会教他不要随意责罚你们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