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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蹙起眉,“莫非又有人欺负你了?”

    杜嵇急忙否认,见对方明摆着不信,道:“将离,我与你一道,哪还有人敢欺负我。”

    也对,杜将离思忖着觉得有道理,便也不再多想。

    “将离,宫里来了王城顶顶有名的戏班子,我们去看可好?“杜嵇神情里藏着几许不易令人察觉的忐忑。

    杜将离摆手拒绝:“迟早都会看到的,何必急于一时?”

    杜嵇眸色一暗,眼波轻转,笑道:“那我们偷跑去城外如何?你一向都最喜欢城外的新奇物事,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好好说说话了。”双手不安地攒紧。

    杜将离顿时笑得发腻,跨前一步揪揪身前男孩的鼻子:“小未,你就这么黏我离了我一刻也不行?”

    男孩的脸侧因窘迫而稍稍发红,急忙转开话题:“对了,我昨日在你房中看到的重明……”还未说完,被杜将离用力捂住嘴。

    杜将离谨慎地看看四周,神容极尽严肃:“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要你忘记这件事,这三个字你哪怕告诉了任何一个人,我的下场就是死,你希望我死吗?”全怪自己太过疏忽,教杜嵇看见了,只好先吓唬吓唬他,时间长了,大抵他便不记得了。

    男孩自然连连摇头。

    杜将离翘起唇,眨眨眼:“小未,这是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秘密……”杜嵇闻言,面露些许欢喜,“我们的秘密——”如获珍宝般又噙在口中小心地重复一遍。

    杜将离欣慰地颔首,道:“小未,我要去天牢,你先回去,我晚些再寻你。”说着径自转身,杜嵇张口欲言又止,望着杜将离熟悉而又显得极为遥远的身影,咬咬牙,喃喃道:“谢如谢如谢如,你就不能不要再找他么?”声音极轻。

    杜将离回过脑袋,疑惑道:“小未,你方才说了什么吗?”

    男孩闭口不言,眸色幽深。杜将离抓抓后脑勺,兴许听错了罢,又要迈出脚,突然忆起什么,驻足一记击掌,杜嵇心下暗喜,是不打算去了么?方要开口。

    杜将离皱起鼻子哼唧道:“我不能这么冲过去,谢如老说我鲁莽,我这般跑去,不是正好教他说中了。”整整衣冠,愉快地缓缓步向前,留杜嵇在原地,怔怔望着他远去,神色愈来愈冷。

    在杜将离眼里,杜嵇是个特别老实的娃子,不论自己让他做什么,他都照做不思反抗,有一次杜将离随口一说想看看刚出生的雏鸟什么样子,他就立马爬到树上,干等鸟儿把蛋孵出来,怎么着都不肯提前下树,自己没办法也只好爬上去,最终双双滚下树,差点摔成肉饼子。

    幽叹一声,杜将离有时看着杜嵇便觉得着急,心想丫到底是蠢呢还是缺根筋,都八岁了,再这么下去该怎么办好。

    又过了两日,杜将离特地带上蓝艺采了新鲜绿梅做的梅香酥,吭哧吭哧向杜嵇的院子奔去,最近常与谢如接触,的确忽视了杜嵇,不过才几日,他应该不至于会生气罢,临到半路,耳入嘈杂之声,循声望去,几名年幼的王侯之子围在一块,有两位前不久才因自己之故受了罚,杜将离有种不好的预感,迈前,果见杜嵇夹在其中。

    顿时心下明了,原来杜嵇因与自己一道,反而成了孩子们的发泄对象,之前的伤口也是因此,为何他都不与自己说?

    杜将离还未来得及出现,孩子们已了事散开,杜嵇抿紧唇,又是杜将离第一次看到他时的那种表情,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更多几分难以言喻的阴郁。

    “小未。”杜将离当即上前,“他们欺负你你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如何?”杜嵇抬起头,倏然笑出声,撩起衣袖,露出臂间淤青,“如何,好看么?是不是让你内疚了?”说着又欲将手伸来,臂上的淤黑刹那间变红,弥漫成一片……

    杜将离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他起身扶额,天还未亮,辰星点点,却是再也睡不着,杜将离来回踱了几步,杜嵇……愈想愈是心焦,也不管屋外小雨,披上衣服便一头扎进屋外黑幕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八章

    细雨潺潺,沥沥下了整晚,直至将近破晓才停了,男子紧紧闭着双眼,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他似乎对他的手下下过什么命令,杜将离来祈营里,他们都识趣地避开,缄默不语,杜将离上前问话,便是一五一十回答,并不像以前那般拐弯抹角来讽刺自己。

    杜将离虽觉着奇怪,但眼下心思全然不在这之上,他直直望着杜嵇,总觉得眼前的场景不应该是真实的。

    杜嵇被军医们诊治过后,便一直睡着。这样一个时长惹自己发怒的最有精神的人,如今竟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面无血色。

    杜将离握紧拳,到处寻自己麻烦的是他,夺走一切逼自己走的是他,一反常态救了自己的也是他,言喜欢自己却危在旦夕几乎送了命的还是他,这般大的一个人,如何还像个孩子般反复无常恣意而又任性。

    杜将离转向身侧的中年男子:“你说的暂时醒不过来是何意思?”嗓音低哑,面目沉静,瞳孔中却是满满的愠怒,“你可是大夫!把他交给你时他明明还醒着,现在反而对我说醒不过来?”

    语毕,深吸一口气,沉默了阵,这不怪对方,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原本该躺在这里的应当是自己才对,他摆摆手:“退下罢。”

    杜将离重新将目光移回杜嵇身上,良久,忍不住恶毒道:“知道自作孽是什么意思吗?你这一生便是不停地在我面前尽职尽责地演绎着这个词,到头来,把自己也搭了进去。”语气极强,声音却格外无力,他说完,见榻上之人毫无反应,面露懊恼之色,“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不管你的国家了么?”

    眉宇间用力皱紧,竟是略微颤抖着,他沉吟少顷,转过身,打算离开:“随你,我可不会等你。”

    话音方落,右手传来冰凉的触感,杜将离仿佛听到心中大石落地的声音,当即回身,杜嵇张开毫无血色的唇:“这是你第一次担心我。”

    杜将离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我欠你的两条命,你希望我如何还你。”

    “真冷情。”杜嵇面露受伤之色,“便这么急着与我撇清关系么?若我要你立刻断绝与其他所有人的关系,回到我身边,你愿意么?”

    杜将离抿紧嘴,一言不发。

    杜嵇顿时笑了起来,嗓音凄凄:“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只可惜,你连当着我这病人的面,说些搪塞之词也不肯。杜芒,你欠我的,终将不止两命,我予你的,穷极此生,你都还不起。”语调极为飘渺,仿佛是预言,又仿若决心。

    杜将离听着奇怪,问:“你此话是何意思?”

    杜嵇收起笑容,冷言:“替我唤将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