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地别开头:“我管你做什么,蚀衣草大多都在我手上,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哪怕是烧了,我也不会给你的,你若强以此为条件,那这倾城,我不研究也罢。”语毕,不愿再谈,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杜将离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四章
与寻律对换了衣服,束过发,戴好帽甲出门,杜将离左瞄一眼,右瞟一圈,没人注意,当即撒开蹄子一溜烟穿梭在宫中小道,路线是他早已确定好的,他避宫人,躲侍卫,健步如飞,末了,不忘甩甩威武的铁盔,觉得自己大有一番侠客风范。
杜将离玩得开心,背倚着墙,探出头去,宫门便在前方不远处,当即整整衣冠,收起嬉皮笑脸,严肃正色。
在脑中过了一遍对守门宫人的说辞,感到没问题后,杜将离跨出一只脚,没留神,突被人从身后捂住嘴,拖了回去。心中顿时一凛,没那么倒霉罢,这都能被人逮着,正思忖如何糊弄过去,鼻中嗅到对方手上熟悉的气息,这才松懈下来,臭均墨,差点没把自己吓到,悄悄叹出一口气,杜将离觉得脖间有丝凉凉的触感,带着些许酥麻,十分舒服,他愣了片刻,方意识到均墨在做什么,身子立刻僵硬了。
均墨放开杜将离,舔了舔唇,蹙眉道:“将岚,别人碰你你都不会反抗的么?”
杜将离翻翻白眼,回嘴:“殿下,你偷袭他人的时候,也会像这般顺便吃对方豆腐吗?”
男子闻言竟是翘起嘴角,略显疲惫的面上舒展笑颜,他抬起胳膊,下意识地想碰碰对方的头,却发现对方端端正正带好了铁盔,无从下手,只好转而抚上杜将离的侧脸:“将岚,此段时日,着实委屈了你。”
均墨的手因频繁地执笔、执剑,生了厚厚一层茧,杜将离只觉得脸边触感粗糙,又带着别样的温暖,诱人沉溺。对方的手极大,完全伸开几乎能将自己的整张脸覆盖住,此刻却微微曲着,不敢用一分一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摸自己,而均墨嘴唇的感觉,仍停留在他脖颈,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有变得更加灼热的趋势。
杜将离连忙尴尬地咳了两声,掩饰住身体的不自然,埋怨道:“均墨,你那掌打得当真不留情面,严重有损我在蓝艺面前的威信,待过了这阵,我非还你不可。”
他与均墨早早定好计划,但由于周期较长,时局易变,无法准确估量,外加所处境地的原因,谨慎起见,便未商量过细处,只说见机行事,两人也避免互相接触,仅凭对方的行动来进行配合,既要让自己的举动合理化,又要暗中达成目的,委实不大容易。
所幸至此都还是极为顺利,两人的合作出其默契,也未让人看出端倪,只是均墨打他时的那个眼神,杜将离明知对方真意,却仍有些耿耿于怀。
均墨揽过杜将离:“好,还我。”声音从喉间低低传出,手上动作未停,“还疼么?”不等杜将离回答,男子便俯下身,在他面上吻着,一寸一寸地拿舌尖徐徐舔舐。
缓缓地,细致地,带着明显的挑逗,在他脸侧游移。
好热……杜将离忙搬出阿弥陀佛清心咒在口中默念,均墨直起身子,眸中夹着促狭:“将岚,下次还我的时候,记得连刚才的也一并还我。”
杜将离顿时词穷,整理了下思绪,幽幽道:“殿下,你这爱动手动脚的坏毛病,最近是愈发严重了。”
均墨不置可否,神情里露出苦恼,语气暧昧:“还不是你诱惑我的么?”
杜将离表情生生一滞,当即转身,甩出两个字:“走了。”语毕,被均墨拉住手臂,对方正色道:“你一个人,要小心。”
杜将离摆摆手:“去丘阳城很快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着,径自而走,成功地出了宫门,去城西提了早早备好的马儿,行至无人烟处,杜将离蹲下身,抬手捂住已然变得通红的脸,该死的均墨,自己可是男人啊,这么挑拨自己……杜将离痛苦地咬住唇,这都是第几次被对方捉弄了?自己再有忍耐力,也受不了对方如此的引诱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他……杜将离垂着头,暗自咒骂了均墨几句,恶狠狠道:“臭均墨,看我回来不弄死你,你就等着在我身下嚎啕大哭吧!”
缓和许久,才让身体冷静下来,杜将离换上普通的民服,跨上马,他望了望丘阳城的方向,略微思忖,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向祈行去,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虽说自己如此不大对得起石云,只望这段时间里不要有事才好。
端王,你的梁姑娘,我必定完好地奉上。杜将离心道。
丘阳城中已得知了均墨对杜将离的处置,石云与孟禾央一同训军,严整纲纪,兵士们却全无想象般的松懈,期间夏军有来侵袭几次,都被黎军抵住,夏军更像是试探,双方均未出现较大的伤亡。
杜将离马不停蹄赶往祈,凭着记忆入谷,又骗过村民将梁竹烟带了出来,除了在途中歇息过几次,未尝好好睡过。马车中,梁月专注地瞧着杜将离,奇道:“为什么白发哥哥的头发是白的,胡子却是黑的呢?”
杜将离一愣,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下巴,这几日不曾在意仪表,原来都已这么长了,他拍拍女孩的脑袋,一本正经道:“白发哥哥不仅胡子是黑的,连眉毛也是黑的。”说着伸出手指按住自己的眉毛。
梁月“啊”了一声,似才注意到,万分惊讶地说:“当真是黑的!”又歪过头,“那么为何哥哥的头发会是白的呢?”
杜将离想了想,故意说道:“因为哥哥小时候挑食不吃鸡蛋,结果就白了。”
女孩睁大眼,有些急了:“可我最讨厌吃鸡蛋。”
杜将离咧开稍显苍白的唇:“所以小月亮要多吃鸡蛋,否则不光头发会变白,还会长不高,小月亮掉了的牙齿,也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梁月立马捂住嘴,缩到梁竹烟身旁。
梁竹烟静静地坐着,已取出千障针的她,身体还有些许虚弱,上了车后便一直睡着,直至方才才醒来,她揽过女孩,抚着对方的发,看向杜将离,张了张口,声音里透出飘渺:“我当真能见到他么?”
杜将离颔首:“稍后下了车,便会有人来接你们,届时梁姑娘听那人的安排,就可见到想见的人。”
女子侧身:“公子不与我们一起么?”
“不了。”杜将离看向窗外,“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做。”
马车行至端王城城西一座酒肆,杜将离与二人告别,骑马奔出好一阵,忍不住用力咳了起来,他哪有什么办法彻底解除千障针,若有,他早就替梁竹烟解了,何必等到现在,杜将离咽下喉中涌上的腥甜,不管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