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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感渐渐抬头,想着要拉赵述一起去吃饭,顺便交流一下心得,与民同乐嘛。

    可他转念又想小述那家伙未必懂得言入微这种怪异的可爱,到时对牛弹琴倒不可怕,可怕的是牛对着他弹琴,说些不相干的话,没得坏了一天的心情。他和赵述同院同系同班又同寝,但他始终掐不准从小述嘴里会蹦出什么来,那种好像掺杂了牙膏沫和唾沫星子的话,总让他猝不及防地感到一阵恶寒。

    关子嘱兴味盎然地找到赵述时,赵述正盯着一张米白色的纸呆呆出神。几天前赵述带回这张纸时,他曾大模大样地瞟过一眼,对这种寻常之极的作品毫无兴趣。他喜欢有情节冲突的作品,就是一副静态的画,也该是矛盾交错的,这种平板无趣的画作实在入不了他的法眼。关子嘱自己高兴时,便对别人的小不幸熟视无睹,觉着真该普天同庆。他把笔记本丢在桌子上,欢快地邀赵述去吃饭。“南门外新开了家餐馆,据说不错,挺有特色的,咱们去尝尝?”

    赵述不动声色地叠起那张纸,“你先去尝尝吧,确实不错的话,下次再叫上我。”

    就是这样,毫无接触新事物的勇气,如果不是逼迫着他,肯定就把学校食堂给坐穿了。“这怎么能一样呢?这种感觉可怪怪的。”

    “什么感觉怪怪的?”

    “就是拿我当试验品的感觉,投石问路唉。咱们可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可没人规定有乱七八糟的饭菜还要一起尝啊。”

    关子嘱有些气结:“怎么是乱七八糟的呢,我说了,是很有特色的。”

    “上次那家,饺子馆旁边那个,你也说的是很有特色,结果我们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吗?倒高兴坏了那几条流浪狗。真要有福同享,我早上懒得下去的时候你就帮我捎桶泡面。”

    赵述这种龟壳般的防御让关子嘱很是恼火,他嚷道:“我早说了,泡面和烟一样,你自己吃着不算,别人闻着那个味道简直就是二手泡面。这种东西吃多了会折寿的,怎么能带到寝室里。”

    赵述一脸不以为然。“某个鬼都打呼噜了还不睡觉的人好意思说这种话,难道半夜里开着电脑就不是让人看二手光线,就不是折寿?”

    “你不要混搅,这不是一回事。金庸刚办明报时每天睡觉不超过三个小时,看人家活多大岁数。”

    “行行!等你溘然辞世的时候,我一定在你坟前摆几支烟,撒几杯酒。你想要什么牌子的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关子嘱想要把桌子上黝黑的笔记本拍在赵述脸上,他今天心情好,语言上便少了几分锐度,想着这便是杨过使不出黯然销魂掌的原因了。他气愤愤地看着小述,继而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吧,今天我们就有难同当的饿着肚子吧。”

    关子嘱坐在桌子前,一页一页地翻着笔记本,他想从头到尾看一遍,权当作精神食粮了。他翻看时却又忍不住斜眼看着赵述,不说话的小述又是双眼迷离,这家伙这几天都魂不守舍,一副刚被闹钟吵醒的样子。

    “小述,我告诉你件事吧。”关子嘱再次打开话题。

    “什么?”赵述不是很感兴趣。

    “你要不要听啊?”

    “你说吧,我听着呢。”

    关子嘱瞧他一副“你且说来听听”的样子,刚才的兴头全被浇灭了。他奇怪自己今天竟完全被小述压制了,这在平常是绝无仅有的。果然忧郁才有气场,快乐的逗逼就是打脸现乖的。“今天我见到她了。”

    “谁啊?”

    “言入微啊。”关子嘱提到言入微,情绪多少被调动起了些。

    赵述愣了一下,神色尴尬,像被脱光了一样局促不安。“她啊。”

    关子嘱见小述有些不自在,连道:“你还在想上次那件事吧,没事了,我已经告诉她了。其实她当天就知道了,全没有当回儿事。”

    赵述简直有些狼狈了。“是吗?这……这也好,其实我也觉着她看出来了。”

    你怎么可能觉着她看出来了。关子嘱笑笑没有挑明,自顾自说着:“你不知道,她很与众不同。”

    “哦。”

    关子嘱看小述压根儿就没有领会“与众不同”这么宽泛的词汇所指什么。他有些焦急地搜索着能用的词语,然后颓丧地发现这不是说明文那种简短直接的形式能说清楚的,必须用小说的形式旁敲侧击才能令人意会。他真想把笔记本上那一段话丢到小述眼前让他自己去体会,有点情怀的话就会发现言入微是个多么奇特的女孩。可他不能这样,好歹这也算是两个人的秘密。关子嘱决定放弃,看赵述低着脑袋,又问了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怎么与众不同。”

    关子嘱哑然失笑:“那你想的怎么样了?”这种空中楼阁的事情,他不相信赵述能想地多么真切。

    赵述双手搓搓脸,稍稍振奋起精神,脸色却大为气恼。“根本就不用想。”他说着站起身,环视一圈,“我饿了,吃饭去吧。”

    ☆、听辩

    赵述勒紧外套,把手伸进衣服里弓腰走着。阴历十一月的天气,眼看着冬至将近,昨天朔风突袭,气温骤降,冬天打了个哈欠,摇头晃脑地来了。早上小写叫他去做标本,这是第一次,他不假思索便答应了。预料到要降温,他还挺识趣地添了件衣服。上午课满,直到午睡后,他才匆匆赶去。

    言入微也在,这倒在意料之中,自上次他们聊过后,关系愈显亲切。只是碍于子嘱的原因,他把这份亲切谨慎地保留着。寒暄过后,赵述便按吩咐挺身侧坐着,放出侧面来给小写画。侧坐之后,发现正对着言入微,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多久,小写才伸个懒腰,说差不多画完了,剩下的润色润色就行了,等有成品了再让他看。赵述忙说不急,让她们不用考虑自己。接着就告辞了。整个过程平淡到没有一丝品尝的余味,他苦笑着想,伟大小说家如关子嘱怕也难以渲染出什么趣味来。

    赵述哆嗦着赶到寝室,空无一人的寝室在暖气的烘烤下显得分外拥挤。他脱去外套,让寒气散发出来,缕缕如抽丝。还是低估了这鬼天气,早知道就再添件衣服了。随着身子渐渐回暖,他静坐下来,突然间想到言入微今天怪怪的,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本不该这么想,言入微有什么需要他去在乎呢?可心里却实实在在地想着。他确实喜欢她,这点还不至于自欺欺人地否认。那种女孩,温柔漂亮又偶尔有点任性,谁又能不喜欢?可是还有子嘱呢,他还没有下作到去制作三角恋的剧情。再说又哪有什么三角恋了,人家两人金童玉女、才子佳人,相亲又相爱,自己充其量就是想破门一脚,却发现踹在了防盗门上。他郁郁不乐地躺在床上,泄愤般地捶了下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