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这是每个人都在思考的问题。
在林秋的心中,到了此时此刻,生即黑暗,死即光明。
“我该让她消失于灿烂的光明?还是堕入永恒的黑暗?”
这是温潞宁在思考的问题。
不……她早已自己做出了选择,我的痛苦,与她无关了。
再次冲上天台,摄像机忠实地录下了温潞宁自己的精疲力尽的喘息声。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太阳即将跃出地平线,在那张扬的光明里,女孩儿跳舞的身影仿佛被光明吞噬了。
她疲惫地跌倒在地,镜头中,那纤细的身影仿佛已经拥抱了朝阳。
“林秋!”
温潞宁忘了自己的手里还抱着摄像机,他奔向池迟,喊着林秋的名字。
女孩儿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男人小心地用手去试探她的鼻息,引得池迟喘着粗气笑了起来。
“如果还不过,我大概要休息一天了。”
“过了。”说完,温潞宁也躺在了天台上,不去管那些还在开着的摄像机和灯光。
此时,已经是早上六半点。
这个城市已经醒来,并不知道昨晚,有两个年轻人在某个僻静的角落尽情地疯狂。
“我会消失在光明里,我是童话中跳舞的小象,你可以让我死在你的梦里,只别让我放弃自己的向往。”
第27章 告别
《跳舞的小象》虽然是个极端简陋的剧组,也是能勉强凑出来一场“杀青宴”的。
被老婆一个电话从沪市叫回来的温新平远比累瘫在地的导演和主演都要激动的多,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兴奋地给所有给予过这个电影帮助的人打电话,最终召集了九个人跑去了湖边一家高性价比的连锁餐厅大吃大喝了一顿。
吃饱喝足,温新平把一张合同拍在池迟的面前,按照合同所写《跳舞的小象》电影将来获得所有利润的百分之十五归池迟所有,除此之外她还有五万元的片酬。
“戏拍完了,我也仗着年纪让你叫一声伯伯,温伯伯知道跟你谈钱很俗,可是除了钱,我也不知道能拿什么来感谢你。”喝了几杯小酒的中年男人面色泛红,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因为一直潜藏的羞愧与感激在此时难以压制。
池迟接过一式两份的合同,看都没看就直接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您不用在意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拍这样的一个剧本我很满足。”
女孩儿给温新平倒了一杯热茶,乱糟糟的头发随意地扎在她的脑后,笑容似乎比以往更加柔和包容。
此时的池迟除了真的很累很累之外心情是极好的,她正被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包围着。
这种满足感可能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感受得到,你全心全意地去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去计较付出和回报的比率,不去关心别人的看法,然后你做成了,成品摆在那里,能惊艳到自己。
哪还用管生前死后利益均分?哪还用在意洪水滔天飞短流长在灵魂的深处,有一种会让人疼痛的不甘心终于如潮水般褪去,让人只想发出一声叹息就软软地瘫在床头。
这就是池迟最直观的感受。
“池迟啊,我们一家子能遇到你真是我们的运气。”温新平自问自己再没见过像池迟这样的女孩儿,每当你发自内心觉得她很出色的时候,她还会在别的地方更加深刻地打动你。
“如果没有你,我们就是陪着我儿子玩命,有了你,很多事情就从虚幻的成了真的……”
“能被金大厨带来见您,也是我的运气。”
池迟说的真情实意。
温新平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终于是以茶代酒,敬了她。
拖着两条累到半残的腿回到酒店公寓里,池迟洗了个热水澡闷头狠狠地睡了两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已然再世为人了。
说来也巧,在池迟睡着的这两天,杭城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她醒了,天也晴了。
湿润怡人的空气仍在,天空却变得干净剔透,打开房间的窗子,女孩儿深吸了一口气,迎来了一个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的早晨。
顾惜还要两三天才能来杭城,池迟拿出了一天来逛市中心的天下明湖,一日三餐顿顿都跑一家店去吃虾仁鲜肉的小馄饨,第二天,她开始绕着绿树森森的公园慢跑、打拳,力图把自己身体的每个细胞都重新激活。
流水潺潺的小溪边上有一块褐色的大石头,池迟站在上面一遍一遍地打着八卦掌,水声在侧,鸟鸣声声,在“走马藏携”“叶下藏花”里,她跟林秋告别。
一所高中的学生们来公园写生,有个女孩儿东逛逛西看看,就发现了那个在溪边打拳的少女。
“池老师,我能在画里加上人物么?”
女孩儿带着一点忐忑跑去问她的带队老师。
年轻温柔的女子转身笑着对她说:“写生,就是描写那些在生活中存在的、生动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景物都可以。”
老师对女孩儿想要画的人物颇有兴趣,本想去看一眼的,另一边的男孩子们想用小石子打树上的小鸟,她疾步走过去制止,就忘了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太阳西斜,学生们集体坐车回了学校,池迟依然站在溪边。
“你好林秋,我是池迟,很高兴遇见你,很高兴成为过你……”
“……再见。”
至此,池迟终于结束了与上一部作品的情感牵绊,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女儿国》的拍摄中了。
万万没想到,在进组之前,她要先想办法别让顾惜咬死她。
“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你是去屠宰场体验生活结果被人秃噜毛了么!?”
池迟反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只能傻笑。
“拍摄需要。”
“我呸!我就没见过演个戏还有让女演员自己毁容的,又不能拿影后!”
顾惜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灌下去用来压制自己内心的火气。
不知道为啥,自从上次池迟想要坐硬卧从京城到杭城之后,顾惜就觉得池迟有时候就是老天爷派来惩罚她的,不然为什么自己要为她瞎操心?!
“头发是女人的第四张脸你不知道么?”
女孩儿的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不知道。”
顾惜又想倒红酒,被她的生活助理英勇而果断地拦截了下来,用装着芦荟汁的果汁杯替换了酒杯。
“那我就教教你,女人的脸,第一张脸就是脸。”顾惜走近几步仔细端详着池迟的脸,“比我差点,胜在年轻。”
骄傲张扬如顾惜,是肯定不会说别的女人比自己好看的,就算她很嫉妒对方满脸的胶原蛋白。
在一边看起来很忙其实在偷听的路楠觉得顾惜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