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骗得过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被那个外来者迷的神魂颠倒。如果你还记得小时候对阿娘的那点孝心,就回去把那个男人杀了,女儿国就不该有男人!”
玲珑悄然后退了一步,珊瑚步步紧逼,那见惯了血腥杀戮的目光是那么的具有震慑力,女孩儿终于脚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猛然跌坐的女孩儿,像是从天上跌落凡间了一样,那些圣洁与骄傲在一瞬间被打破了,她的神色却突然生动了起来,不再像是刚刚那个隔绝尘埃的祭司。
“我的阿娘……一心只想让我当祭司。”她的声音如泣。
“我的姐姐,对我的关心只是为了让我杀掉我爱的人。”她的声音如诉。
“我只想要那么一点点的温暖,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外来的男人,我也不在乎他想要做什么,我只想守着树神,坐在神庙里喝着他泡的茶听他讲有趣的故事,这样也碍着你的眼了么?!”
祭司仰视着将军,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尽忠职守的大、将、军?”
【珊瑚和玲珑对视了许久,终于转身离开。】
“你好自为之。”
看着珊瑚的背影渐渐远去,玲珑脸上的哀伤也好,怨愤也好,都消弭无踪。
“这个世上,”她的声音轻柔地宛若叹息,“你本该是最懂我的。”
一室寂静。
池迟从地上站起来,乖乖地站在顾惜的旁边。
安澜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的手掌:“很好,很精彩。”
费泽的眼神里也满含赞许,他指着剧本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每一点情绪转换都拿捏准确,确实难得。”
柳亭心的目光要复杂很多,她看看池迟,又看向顾惜。
池迟注意到顾惜有那么点不寻常,当柳亭心看向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就像是一只被挑衅了美貌的公孔雀。
“你这次还算有眼光。”柳亭心这样对顾惜说道,语气很平常,就跟真的不是要故意惹顾惜生气似的。“小新人还不错。”
唔,池迟发誓,如果不是在座的还有费泽和安澜,顾惜能扑上去咬柳亭心一口。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一场试镜里,池迟取得了碾压式的胜利,方栖桐的表演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进退有序,台词功底也不错,但是当她试图表现角色的复杂性的时候,就觉得稍微差了那么一点,模式化的情感表达不仅仅是她个人的问题,更是现在年轻演员们普遍存在的大问题。
如果没有池迟,方栖桐算是过关的。毕竟柳亭心和顾惜不同,她从出道开始就走气势女王路线,与几位名导合作,他们都恨不得拿砂纸把柳亭心打磨得更加锋利,年轻演员与她搭戏几乎没用不被她的气势压垮的,能坚持到底,方栖桐已经很了不起了。
可惜有池迟这么一个异类,在影后的气场之下她依然熠熠生辉,她的清纯是稍有不足,却用演技诠释了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祭司玲珑,对珊瑚的情感不是那种幼稚地如同小孩子,却又能让人体会到她情感中纯粹与复杂共存的激荡感。
想到《女儿国》电影的结局,作为导演的费泽更满意池迟。
“我晚上还约了人,既然事情也有了结果,那我就先走了。”安澜缓缓起身,“你们继续聊着,有什么好的想法,咱们下次再谈。”
语气自然得好像她就是来跟几个合作伙伴一起喝个茶一样。
剩下的两位影后一位名导齐齐起身相送。
“小姑娘,你多大了?”走到门前,看了眼池迟,安澜突然问道。
“十七。”
“很好。”安澜的目光幽深,“下次再约的时候,你也一定要来。”
说完,根本不等池迟反应,安澜就带着方栖桐翩然离开了。
走出茶馆,和顾惜来的时候一样,安澜和方栖桐也要徒步走完五十几米的糟糕路段。
安澜仿佛全神贯注地盯着路面,方栖桐在她身后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在路程还剩十米的时候鼓起了勇气。
“安老师,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安澜慢悠悠地说,“你该学学那个小姑娘的气度,她要是输了,可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别人,不过是一个角色而已,你又不是丢了多重要的东西,争得来就是你的,争不来也不要让自己走偏了心性,记住了么?”
方栖桐感受到了安澜在淡淡语气中的鼓励,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是的,老师,我下次不会再输给池迟了。”
“这种事后的便宜话就不用说了。”
安澜的语气依旧恬淡。
“你和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就算运气再好,能当的也不过是顾惜,她啊……”
风姿绰约的一代影后在上车之前抬头看了看天。
“求的太大了。”
第25章 愤怒
池迟出演玲珑的事情彻底敲定,顾惜松了一口气,这事儿定了那她这次来的工作这样算是完成一半了,剩下的就是和费泽敲定一些拍摄细节,再就是和世纪星耀那边的人通气,试探宋羡文出演男主的意愿,以此来评估其中可以置换获得的利益——这些事情要在两天之内完成,接着她还要去见天池的老板谈一连串的合作计划。
顾惜和路楠忙到四脚朝天,池迟就闲散了下来,跟顾惜约好了下个礼拜一起去杭城看拍摄实景的事情,她就先行回到了杭城,有一些事情如果不能在进组前有点进展,那始终是个牵挂。
中间省略她想睡一晚上火车的硬卧第二天刚好到杭城被顾惜知道后直接订好机票打包扔上飞机的过程五百字。
“你居然给去坐硬卧?!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是马上要跟三个影后合作的人啊!你是要跟名导费泽合作的未来之星啊!你以后一出手就得十万八万的名牌好么?你别这么丢人好么!”顾惜简直要被池迟气死了。
“你闭眼想象一下,从北往南走,睡前还是北方,醒过来就是江南了,也挺舒服的。”翻着旅游画册,池迟一脸小清新地跟顾惜这样说。
顾惜闭眼,然后翻了个白眼:“呸!”
许久不见,杭城的老城区依旧是绿意盈盈,池迟拖着行李箱(from顾惜)熟门熟路地走到了温家的门口。
此时正是午饭的时间,楼道里飘荡着浅浅的葱油香气,葱油里面应该是加了花椒和蒜瓣,让它的气味变得更有层次感。
“笃笃笃。”
池迟敲响了大门,温家的门铃依然是不好用的。
这还是有一次半夜拍戏的时候急需电池,温家的三个人绕着房子找了一圈儿,最后门铃里的几节电池就被温新平取了出来救急,刚刚女孩儿摁了一下,显然,电池骑鹤不复返,门铃一摁静幽幽。
“小宁!是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