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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想了想,又坐了起来。

    “要不要喝点牛奶?”

    “我已经刷过牙了。”

    男人又下床,拎着剧本坐到了茶几的另一边。

    “你怎么还不休息?”

    “我有点饿。”两个小时前刚吃完晚饭的男人给自己找了个说出口就后悔的理由。

    桑杉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忙工作,嘴里却说:“我带了月饼,你要不要吃一块儿?”

    “啊,好。”肖景深放下剧本起身,拿了月饼又坐了回来。

    一般售卖的广式月饼个头都不大,和肖景深记忆里小时候那种又大又圆又硬的月饼完全不一样,当然,吃法也不一样,他那时候吃月饼都是用手掰开,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浓郁的香甜,现在这个月饼又小又软不说,包装里还配了小刀子小叉子。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塑料刀小心地把月饼像蛋糕一样切成了小块,然后长臂越过电脑屏幕,把用小叉子扎着的月饼送到了桑杉的眼前。

    眼前的文件被挡住,桑杉抬眼看着肖景深。

    “今天好歹过节,吃一块意思一下。”

    本就小巧精致的月饼被切成了恰好适宜入口的小块儿,桑杉看了它两秒,张开了嘴。

    看着对方洁白的牙齿咬住月饼,肖景深的视线又飘了一下。

    “味道还不错,你赶紧吃完好睡觉,明天别耽误了拍戏。”女人披着头发继续工作。

    肖景深眼角带笑地用叉子吃着月饼,嘴里说着:“好。”

    这个月饼真甜。

    晚上一点半,桑杉终于看完了所有明天需要答复的投资报告,顺便又看了六七个剧组的邀请放松大脑。

    此时,房间里只剩她头上的灯还亮着了,女人站起来伸个懒腰,看见床上肖景深已经以一种等待瞻仰的规矩姿势睡着了。

    茶几上月饼已经收起来了,唯一被用过的小叉子放在月饼盒上。

    桑杉用两根手指把它拿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

    第二天一早,肖景深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是面对着桑杉侧躺的,一双腿还很不老实地搭入侵到了对方的那半边儿床上。老脸一红,他起床的过程堪比演了一部默片电影。

    一整个上午,他的心情都很好。中午的时候他问给他领餐的罗正桑杉起了没有,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助理笑了笑说:

    “桑姐今天就得回京城了,她说她晚上跟合作方约了见面,现在估计已经快要上飞机。”

    男人的目光一滞,刚刚仿佛在发光的一张脸霎时暗了下来。

    “你不问,她就不让说,怕担心影响你工作的心情。深哥,桑姐对你可真好!”

    罗正的欣羡并没有安慰到肖景深,他低下头打开自己的午餐。

    也许是觉得没必要说吧,反正她来的真正目的已经达成了,不需要留在这里了。

    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还有四到六天你这部戏就拍完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一些让人怀疑你操守的怪异行为。昨天的事故,你在杀青之后要写一千字的检讨。与剧组同仁拉近关系的方法新颖有效但是不可持久,应该尝试在剧组里建立一个更有存在感的定位。”

    放下手机,男人低下头吃了口牛肉,又开心了起来。

    “我目前没有接新人的打算。”桑杉往后一靠,后背倚在了沙发上。

    四天时间,三个城市,哪怕是铁打的人都会觉得疲惫,如果不是在肖景深那的时候好好睡了两觉,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只会更糟。

    “我认为你一直都是那种万事皆可谈的性子,不要拒绝的这么果断么!”窦宝佳新做了一个利落的发型,刘海挑染成了浅浅的栗子色,绝大多数和她同样年纪的女人孩子都已经上高中了,她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只是在金钱和事业的滋养下,让自己看起来比同龄人小十多岁而已。

    对面的桑杉眯着眼,表情有些慵懒:“万事可谈,也得看什么时候。要是早知道你要跟我谈的合作是往我这个刚建起来的小庙里塞人,我就不急着回来了。”

    第68章 麻雀

    “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 你身边的几个人我也都知道。于竹就是你的大管家, 童喻兰那个丫头长了一张孩子脸, 其实一肚子坏水儿, 你以前在华天的团队就没几个人留下, 全都跟着你跑了……光这些也就算了, 宋律师跟我说你最近还在物色法务人员……这么一个规整的工作室现在只有你们家肖景深那一个艺人,你不觉得你手下那些人都屈才了么?”

    年轻的女人微微一笑:“他们跟着我, 自然是相信我能让他们充分发挥能力, 屈才不屈才的, 您可说得不算。”

    “哟, 果然是有了底子了,现在说话都比半年前有底气了。”

    “其实我更好奇, 为什么你一定要把人送到我这里呢?我这儿现在连个小麻雀都算不上,您一肩挑着小水洼和封烁工作室两个聚宝盆,这两个哪个都比我这里要强百倍。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会有人弃大佛而就小庙。”

    手机响了一下,桑杉看了一眼, 是肖景深下戏后提醒她要吃晚餐, 于她是叫来waiter,点了一份三明治和一杯果汁。

    “佛……就是因为佛太大了。”

    窦宝佳叹了口气,惯常精明过人的她给自己铺排了一脸的无奈:“小水洼到底有多好,不用我说,圈里长眼不长眼的都知道, 不说池迟这个老板,光看下面的这些演员,哪个都很能拿得出手了呀。这几年投拍的电影也没都怎么亏过。别说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要进来了,那些捧着钱来求给小水洼注资的老板,从这儿能排到门外地铁站。”

    成立了不到十年的小水洼是窦宝佳的骄傲,与几乎只为封烁一个人服务的封烁工作室不同,小水洼的综合性发展是让业内都为之惊叹的,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从作品和演员影响力来说,这个小小的工作室完全不逊色于圈内有名的一些公司。

    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叫池迟的金字招牌,拍了十年的戏,从演员一路到兼任制作人,这个女人就没让投资方亏过。现在是国内国际的大导演都排队跟她合作,她进组的时候随便安排两个人进组,都能让年轻演员少奋斗五六年。

    池迟这样一个在圈内bug一样的存在,当然有无数人崇拜。因为崇拜,很多人追随她踏进了演艺圈儿。

    可也因为崇拜,有些人就在跟池迟待在一个房间里都会紧张到窒息。

    这样的人待在小水洼,她痛苦,别人也难过。

    “原来窦大经纪人这些年钱赚多了已经开始搞起慈善了。”桑杉的神情一派轻松,说的话却相当刻薄,几乎是明示窦宝佳既然这个人不适合待在小水洼就应该及时止损,让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