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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基本无可救药,英语基本是小学水平,现代语文的成绩还好,古文阅读一塌糊涂……政治和地理算是肖景深学得最好的两门课了,他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还是愿意付出那么一点时间的。在历史这一门课上,肖景深的这个特点更是展露无遗,历史上他喜欢的部分,无论怎么考他都能答得出来,不喜欢的部分就一个字都不往脑子里记。

    桑杉就想了一个办法帮肖景深提高历史和语文的成绩——角色扮演。

    将课本当作剧本,将自叙变成台词,将总结化成旁白,将旧事写成故事。肖景深一下子就玩得开心了起来,那些角色中也会有特别难以理解的时候。这时,桑杉就会运用她强大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去告诉肖景深这篇文章的作者到底经历过什么,又是从什么切入点出发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所谓感同身受,大抵便是如此了。

    当过岳飞,背得下满江红,当过李白,长吟过将进酒,当过李清照,才知道为什么凄凄惨惨戚戚,当过李后主,才知道国没了家没了家里媳妇被人睡了是怎样一种感觉……咳,最后那句是肖景深听桑杉读野史的时候记下来的。

    印象最深是柳三变的一支蝶恋花,肖景深三四天都没有背过。于是某天放学之后,桑杉领着他爬到了公园里湖心岛塔上。

    “高么?倚在栏杆上,看着夕阳。你要告诉自己,你不在秀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联系不上所有人。这个时候你看见的风是什么样的?天空是什么样的?你看看远处的草地……所有的景色都在这儿,可是没有人能跟你分享。”

    女孩儿摘掉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男孩儿一脸惊奇。

    “酒。”

    女孩儿神色平静,男孩儿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你是个酒客,开心会喝酒,悲伤会喝酒,也会唱歌,你写了无数人追捧的歌词。可是你现在喝酒没人陪,唱歌没人听,你喜欢的人再也见不到。这就是柳永的蝶恋花,你感受下。”

    桑杉像是个导演,把台词敲开揉碎讲给肖景深听,肖景深就是个演员,他低下眼睛的一瞬间,已经感觉到了铺天盖地而来的寂寞。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真的喝了两口酒的大男孩儿抓着围栏,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儿,想着周身的寂寥是因为身边没有那个一直在的人,他突然就懂了柳永的无限愁思。

    ……

    “走,跟我去我屋里。”

    “干嘛?”

    “咱们找感觉找得不彻底,得重新来。”

    “找感觉为什么还得去你房间啊?”

    蜡烛、白酒、酒盅……酱牛肉?椒盐花生米?酸甜小黄瓜?葱丝拌猪耳朵?

    看着这些标准的吃吃喝喝聊天打屁的配置,秦颂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着肖景深说:“你这是找拍戏的感觉?”

    不是吃宵夜?

    “对啊。”男人把茶几和沙发从靠墙的位置拖出来,弄成两个沙发相对的样子。

    圆茶几上摆着他让罗正买回来的酒和下酒菜。肖景深绕着房间转了两圈儿,把窗帘拉上了,又把蜡烛点燃。

    “咱俩大老爷们儿,吃这个烛光晚餐,能找着什么灵感?”断背背的感觉么?

    秦颂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僵,虽然他们圈子里确实乱事儿不少,虽然肖景深确实长得很那啥,但是他绝对是一颗红心向着他老婆的,越界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肖景深绝对想不到秦颂的思绪现在已经歪到了南极,他直起身,看了看全身穿着跟自己同款背心短裤人字拖的主角先生,又绕到房间门边的衣柜里拿出了酒店提供的两件浴袍。

    站在墙边的秦颂默默抬手捂了一下自己的领子。

    “披上。”

    “干嘛?”

    “找感觉啊!”

    秦颂吞了一下口水:“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儿?”

    肖景深把睡袍一甩,套在自己身上,转身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对自己的演戏搭档说:“王羲之那帮人总是清谈,清谈是什么?”

    秦颂:“清谈嘛,不就是喝喝酒,说说话。”

    “对啊,那我们就在这喝喝酒,说说话,找找古时候那些人清谈的感觉。”

    秦颂拎着睡袍抖了抖:“那这又是干嘛?”

    “你穿着背心短裤露着大腿,哪里像是王羲之了?”

    “穿着睡袍就像了么?”

    “我可以假装你是刚洗完澡的王羲之。”

    秦颂:……

    行吧,他也可以把肖景深当刚洗完澡的谢安。

    不管怎么样,两个人终于面对面坐下,中间有小酒小菜,还有晃晃悠悠燃着的小蜡烛。

    “怎么是香薰蜡烛?”秦颂揉了揉鼻子。

    肖景深给秦颂把酒杯满上:“条件艰苦,重要的是找感觉。”

    “说吧,怎么找?”

    “我叫谢安,我出生的时候,西晋已经完犊子了,我家出过很多很多牛人……”

    肖景深喝了一口酒,开始复述自己还记着的谢安的资料。

    “这招儿我明白了,我也来!”秦颂吃了口猪耳朵,“我是王羲之,我出生的时候,西晋还没完犊子,我小时候就是跟着家里人从北边儿跑到南边儿的……我喜欢写字……”

    “我堂哥49岁就死了,我弟41岁就死了。”吃一粒花生米,肖景深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我爹死的也挺早。”

    “你爹好歹是死了,我爹我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小时候家里穷,我一直被人欺负,十三岁的时候才机缘巧合被人看重。”喝口酒,秦颂随口把王羲之的生平娓娓道来,显然在演这个角色之前他也做了大量的功课,比之肖景深也不遑多让。

    秦颂又反问肖景深:“你不是说好要隐居么?怎么又回去当官儿了?已经当了大官儿,为什么有让人觉得你随时会回去隐居?”

    肖景深笑看秦颂,也问他:“你不也是总跟和别人不一样么。别人清谈,你非说是清谈误国,你伯父那么厉害,你却去投靠他的政敌,你说你脑子里面什么呢?”

    先是复述自己的“人设”,然后提出问题,两个穿着睡袍的男人边吃边喝,很快就醺醺然了。

    ……

    第二天早上,肖景深是被人用42号大脚踹醒的。

    “谢安,去开门!”

    “哦。”

    第64章 堵门

    男人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往房间门口走的时候还被枕头绊了一下。

    可能昨天空调气温有点儿低,他睡觉的姿势又很奇葩,总之现在肖景深的脑袋里就是在熬浆糊,还有一根棍子在他的脑袋里捣啊捣。心里估计着应该是罗正叫他准备去化妆了,还模模糊糊惦记着着早饭不吃了直接拿几个鸡蛋上车,最好热一点儿,要是头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