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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瞧着画里的女人十分面熟,像是在哪见过,便接连拆开其他几幅。

    这是江浸夜三年前创作的一套组画,同一个女人或坐或卧,姿态不一,但全都裸.着。

    陈放回忆江浸夜的历任女友,没有一人对上号。

    江浸夜这时折回来,让陈放把瓶子抱过去打包。

    陈放转过身,抖着手里的画,脸上又是震惊又是兴奋,“这不会是陶禧吧?”

    ☆、07.

    一样挺秀的鼻峰,小巧的瓜子脸,不谙世事的清纯。

    但和陶禧不同的是,画中的女人樱唇微张,杏眼半阖。她长发缠落腰际,拢于胸前的双手似抗拒,也似邀请。

    天真与性感并存。

    倒和陶禧试穿那条礼服裙颇有几分神似,可惜陈放没见过。

    陈放被纸面上那女人慑人的风情勾走了魂,见江浸夜沉默,半开玩笑说:“如果她不是陶禧,能给我吗?我不要瓶子了,换这几张画。”

    “不行。”

    这一声江浸夜答得干脆,“我随便画的,私人藏品。”

    三年前,江浸夜在大英博物馆跟着陶惟宁的师姐修复中国古画,做她的助手。

    大英博物馆是收藏中国流失文物最多的博物馆,大量的古画由于破损严重无法展出,积存在库房。

    而那位师姐,在英方再三邀请下,出于抢救文物的考虑,长留英国。

    为了筹备中国特展,她请陶惟宁推荐几名优秀的文物修复师,江浸夜听说后,向他主动请缨。

    彼时他被噩梦夜夜纠缠,工作和身体状态都备受折磨,想要换个环境。

    谁知道去了伦敦,他依然每晚惊醒。

    心理医生建议江浸夜,把梦到的场景画下来,直视内心的恐惧。

    他过去读美院时学习国画,便接受医生的建议,强忍着头疼,在纸上挥就。画完一组,睡眠确实恢复不少。

    后来他把画收好,从此束之高阁再没有打开。

    江浸夜简单提起这段往事,希望陈放不要把关注点放在陶禧身上,“一张脸而已,我对陶禧就不可能有意思。”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陈放双手卷画,不忘揶揄他,“这话要让丁珀听到,你说他会信吗?”

    江浸夜脸色一瞬转冷。

    丁珀是丁馥丽的亲弟弟,陶禧的舅舅,四年前把别人捅成重伤,被判刑入狱。

    那人袭击陶禧未遂,仓惶逃走时放了一把火,围困她。

    陶禧被消防员救出的时候陷入昏迷,全身多处烧伤,尤其是后背。

    那几年陶惟宁常去外地,支援西部地区博物馆文物藏品的保护与修复。丁馥丽是名职业策展人,乐于到处游山玩水办展览。

    家中大小事务,包括陶禧的饮食起居全靠丁珀打点。

    他自小由丁馥丽带大,后来跟着陶惟宁学修复,便和陶家一起生活。身为舅舅,对陶禧从来视若珍宝,冲动捅出去的那一刀他并不后悔。

    但丁珀坚持那场灾难的导火索是江浸夜,这让他无从辩解。

    江浸夜曾经有个交情深厚的小团体,丁珀也是其中一员。

    如今分崩离析,只剩他和陈放两人。

    他走出去点烟,舒缓吸一口,不屑地说:“你们信不信,都跟我没关系。”

    陈放抱着瓶子,无奈地掂了掂,“我信我信!哎我这拿人手短的,早没立场了。”

    *

    晚上江浸夜和陈放去吃泰国菜,出来看见商场一层的奶茶店外面排起长队。

    江浸夜指着问:“这种营销的网红店得有多闲才乖乖去排队。”

    陈放笑着说:“你不懂了吧?这家店可受小姑娘欢迎了,你又不是他们的目标消费者。”

    小姑娘?

    他再看去时留了心,果然一色的年轻人,女生占了大多数。

    “她们真喜欢?”

    “对啊,新闻都报过几轮了,你这种怪叔叔是不会理解的。”

    “没兴趣。”江浸夜眉一皱,大步离开。

    和陈放告别后,两个人各开各的车驶入夜晚的车流。

    江浸夜盯着陈放那辆牧马人往前直行,随即打了转弯灯往右。顺着综合购物中心绕了一圈,他停好车,又冲进商场。

    他板着一张脸,双手揣裤兜里,默默站在奶茶店队伍的末尾。

    身姿挺拔如峰,下颌线条凌厉,江浸夜在人群中很是醒目。

    前方几个打扮入时的女生交头接耳不停看他,商量怎么才能要到手机号,最终被他写满“生人勿近”的臭脸吓退了。

    江浸夜记得陶禧喜欢吃水果,便要了一杯水果茶。

    进了陶家小院,就着廊下暗黄的灯光,颀长杯身里几样应季水果红红绿绿地上下浮动,鲜妍可爱。

    江浸夜拎起打量,怀疑自己被下降头,这事怎么看都不是他的作风。

    远处的身影闯入视野,他放下袋子。

    “小夜叔叔。”陶禧身后跟着容澜,她介绍,“这是我同事,容澜。”

    江浸夜仿佛没有听到,径直递去水果茶,“晚上和陈放去南岸那儿吃饭,顺便买了一杯,听他说你们这年纪的小姑娘都喜欢。”

    陶禧略感意外,迟疑地接过,“陈叔叔好久没见了。”

    身后的容澜下巴垫在陶禧肩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浸夜。

    他面孔冷峻,声音像雪天:“先走了。”

    “可以和我同事一起喝吗?”陶禧朝他大喊。

    江浸夜懒得回头,抬起手臂挥了挥,意思是随便。

    看他从头到尾把容澜当成空气,陶禧抱歉地解释:“不好意思,他可能心情不太好。”

    容澜冲她挤眼,“是看到我这颗电灯泡,心情才不好吧?”

    陶禧一怔,像在回味这句话,缓慢地说:“你觉得,他对我有意思吗?”

    “你难道没看见,刚才他眼角的余光稍微扫到我那么一下下,都不耐烦得很,恨不得我瞬间消失。”容澜笑得没心没肺,手臂勾过陶禧的脖子,“但是我偏不!哈哈哈哈!”

    陶禧被她逗乐,也笑起来:“走,带你去看相册。”

    今天午餐时,容澜听说陶禧每周去屿大学跳交谊舞,很是惊讶。她读大学时跳过不短的时间,还曾参加比赛,便自告奋勇愿做陶禧的舞伴。

    每晚独自练习的陶禧求之不得,邀请她来家里做客。

    而容澜遗失了高中毕业照,想借去扫描,便与她一拍即合。

    一起上楼的时候,容澜突然说:“你知道吗?我刚才一直盯着他的吊坠看。”

    “那么鲜翠的绿色我还是第一回见,光泽透亮,好美!可惜不能近看,如果是帝王绿翡翠,只怕那一块抵你们一座院子还绰绰有余。”

    陶禧惊讶:“你还对翡翠有研究?”

    “我妈原来在金店站柜台,后来又去典当行做事。”容澜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