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没一会儿,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林知飞朝窗外看去,外面黑夜寂静,路灯明亮,黑色的宝马几乎是一闪而过。
林知飞很佩服崇拜陆旻同,他是儿科主治医师,负责儿科重症,工作量十分繁重,几乎没有准时下班过,都是晚上八|九点后才穿过夜色回到家,还经常一个电话被叫走,不分时间场合地点,有时候半夜他都能听到汽车驶过的声音,急匆匆的,却分外神圣。
毕竟——
救活一个新生儿,让他可以好好长大了解这个世界,是件特别值得称赞的事情。
第4章
手术终于结束。
新生儿有先天性心脏病和溶血症,心排血量不能满足机体代谢需要,突发急性心力衰竭。手术台上气氛凝重,大家都尽力挽救这幼小脆弱的生命。
幸好,救回来了。
医院走廊明亮而安静,婴儿被送去监护室,在外焦急等待的家长也跟随过去。
陆旻同靠在墙边,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一名护士从手术室走出来,对上陆旻同的视线,脸色苍白却露出笑容,发自内心说:“真好,手术成功了。”
陆旻同对她笑了一下,微微颌首。
护士靠着墙慢慢蹲下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而后抱着肚子,小声自言自语:“手术的时候肚子一直在痛,估计来大姨妈了,哎,得亏忍住了。”
陆旻同侧眸看过去,压低声音问:“现在还很痛?”
护士怔仲片刻,意识到被陆医生听到,顿觉不好意思,连忙站起身要离开,“没事,还能挺住。”
女护士一走,陆旻同去拿了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
来自林知飞,只有三个字——祝成功!
陆旻同轻笑一声,低眸回复:
“救活了。”
他关掉手机,叫住一名护士,问:“有没有红糖?”
。
林知飞完结了漫画小本后就一直很闲,想着过完年再开新,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就当给自己放个寒假。
刚进入十二月,天气已经很冷了,但光吹风不下雪,只飘过两天小雪点,林知飞挺期待下大雪的,想在厚厚的雪地里滚上一圈,但沈姨说估计要等到下旬才能看见雪花。
这天,林知飞照例宅在家里,外面太冷,他不想出门。
沈姨在织毛衣,她的儿子正在老家读初中,今年冬天比以往都要寒冷,怕市场上的衣服不保暖,刚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子又不太想穿多把自己裹得像个熊似的,她便想着织两件厚实的毛衣寄回去。
林知飞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
沈姨动作熟练地织毛衣,一边笑呵呵地说:“要是我儿子能像你这样注意保暖就好了,我就能少操点心。”
虽然是在暖和的室内,林知飞仍旧穿得不少,厚厚的家居服,还套了双羊绒袜,踩在棉拖上。
林知飞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也是没办法。”
因为是早产儿,他从小身体就比较弱,经常生病,不过都是些感冒发烧的小病,总是跑医院,他小时候就对医院产生阴影,非常抗拒进医院,不过也没有大哭大闹,只是扭动身体挣扎着不想进去,大眼睛噙着泪花,可怜巴巴地看着妈妈,祈求妈妈不要带他去扎屁股针。
长大后身体好了许多,然而每逢流感便会中招,头晕脑热进医院,他也挺不好意思的,生病了便悄悄去看病买药,不想让家人担心。
秋冬季节是流感高发期,他只好穿多一些,出门戴上口罩,避免感染流感病毒。
沈姨算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身体不太好,柔声笑道:“等下姨给你熬碗补汤,好好驱寒气。”
“谢谢姨。”林知飞弯了眉眼,视线落在她膝上未成型的毛衣和地毯上一圈粗毛线上,好奇地问,“沈姨,你会织围巾吗?”
“会啊,我还会织鞋子呢。”
林知飞有些蠢蠢欲动,过段时间就是金钱的生日,他还没想到送什么礼物,刚才看到毛衣,突发奇想想要自己织条围巾送给钱钱,犹豫了一会儿,他问道:“您能教我吗?我想织条围巾送给钱钱,他准备过生日了。”
沈姨惊讶道:“钱钱生日啊?他生日会回来吗?我好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林知飞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过生日,他还没说。”
沈姨又笑起来,说:“织围巾很简单的,我教你,保管你很快就上手,不过要出去买毛线,我这个不适合织成围巾,要不我们下午出去一趟?”
“好啊。”林知飞想起什么,小声说,“还要给同哥织一条,不然他会不高兴的。”
他们三个人的友谊,林知飞是中心点,两个好朋友在他心里分量是一样重的,他不会偏袒一方,照顾了这边,那边也要关心。
下午他和沈姨去市场买毛线,挑选一番后买了好多回来,想着这段时间很空闲,还要织给爸爸妈妈陆爷爷钱阿姨……人手一条!
林知飞手巧,手工活很厉害,他很快就学会了,一下午时间都坐在窗边跟沈姨一起织毛线,林妈妈下楼看到这副场景,不禁调笑道:“乖乖这么厉害,我都不会织围巾。”
林知飞把织好的一块浅灰色的围巾拿起来给她看,弯了弯唇,一笑起来右脸颊有个很深的酒窝,“没事儿,我给您织。怎么样?还好看吗?”
林妈妈细细看了一会儿,道:“挺好看的,给谁织的?”
“钱钱啊,给他的生日礼物。”林知飞笑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给你们织围巾也可以打发时间。”
林妈妈问:“没想过给自己织一条?”
林知飞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给自己织条围巾。
林妈妈看了眼沈姨,无奈失笑:“我家傻孩子啊。”
沈姨也笑:“知知心好,好人有好福。”
一条不长不短的围巾只花了两天时间就织好了,林知飞又拿了深灰色的毛线,准备给陆旻同织围巾。
晚上,他画了两张速写练手后便继续织围巾,耳朵塞着耳机,边听着歌儿。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没听见,片刻后,门被推开了,陆旻同站在房门口,看见屋内的人正一脸认真地拿着两根棒针绕来绕去,他挑眉,饶有兴味。
“林知飞。”
不轻不重的声音,被耳机里的歌声盖住,林知飞仍然没听见。
陆旻同皱起眉头,信步走过去,摘掉他左耳的耳机,顺手放入自己耳边,啧道:“这么大的声音,不怕耳朵受损?”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林知飞着实吓一跳,赶紧扯下另一边耳机,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问:“同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陆旻同把他的耳机收起来,缠好线放在桌子上,一边道:“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