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贴心地飘到我的耳朵附近,好听清我说的话。
趁此时机,我一把抽出藏在怀里的符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一下贴到了他的肩膀上。
红团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蠢货!你以为你的符纸对我会有用……”
话还没有说完,他得意的笑声就变成了惨叫。
一圈又一圈的黑烟,从他的身上冒出。符纸和魂体接触到的地方已经直接虚化了,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彻底消失了。
“没想到还真有用啊!”尤坚凑过来,一脸惊奇道。
这明明是你自己画的符箓不是吗?居然自己都搞不清用途。不过一直惨叫的小鬼实在是吵得人耳朵疼。
我屈指弹了一道魂力过去,封住他的声音,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一直挣扎着的红团子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无法发出了,一双圆溜溜的圆眼睛里写满了求饶的讯息。
不过数息的功夫,他的魂体已经被符箓中蕴含的魂力侵蚀大半,魂体渐渐变得透明,眼看着就要化作虚无了。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见戏看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道:“想让我救你?不想死?”
他无助地点点头。
我看他都到这地步了,想必也不敢再撒谎骗我,便伸手把黄纸从他身上揭下来。
我拎起一屁股穿进土里的红团子,盯着他的眼睛,压迫感十足地道:“现在,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我,要是再敢说一句谎,我就直接送你去见万仇。”
红团子吓得打了个寒颤,拼命摇头,嘴里大喊,“我再也不敢了。”
我和尤坚相视一笑,对付熊孩子,就该来狠的才行。
红团子的本名叫什么,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妈妈喊他“安安”,是瀚海市本地人,死的时候因为太小,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几岁死的,只知道自己有一个经常生病的妈妈,妈妈病了没多久就去世了。很快,家里又来了一个漂亮阿姨,爸爸让他叫那个阿姨“妈妈”,但是他并不喜欢那个阿姨,因为那个阿姨经常在爸爸面前说他坏话,还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打他。
后来有一天,爸爸出门了,阿姨因为一件小事又把他打得鲜血淋漓,一时失手,终于活活把他打死了。
刚巧这时候,安安的爸爸回来了,他发现自己的儿子被后娶的媳妇打死了,居然也不打算声张,而是趁着夜色和后妈一起,把儿子的尸体埋葬到居住的房屋后面的这座小木屋下面。
大概是死状太惨,年幼的安安心怀怨恨,成为了魂体。
安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心只想着回家。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走在路上,所有人都视他如无物。
可是这样逍遥的日子过了没几天,安安的后妈心里有鬼,噩梦连连,跑到不知道哪个道观求了一道镇魂的符箓过来,挂在了小木屋里安安的尸首旁边。
从那以后,安安就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离开小木屋的范围,一旦试图离开,就有一股强大到几乎要把他的魂体撕成碎片的力量把他扯回来。
☆、第七十一章咒师安安(八)
“啊——嚏——”我忍不住打了一道百转千回的喷嚏。
一场秋雨过后,瀚海市的气温急转直下。早已遗忘了对冷热感知的我,在病毒像秋雨一样肆虐着整座城市时,不幸中招了。
揉揉通红的鼻头,鼻腔里传来的酸痒感令我难受非常,不由在心里吐槽,人类真是一种脆弱的生物。
尤坚漂浮在我的身边。无奈地建议道:“你去接一杯温水。抽屉里应该还有一点感冒药,喝了之后应该会好一些。”
“不急。”我摆摆手,“先把安安的事情处理掉再说吧,再拖下去他肯定就要暴走了。”
从小木屋出来之后,我们先带着安安去医院看望了倒霉三人组中的老大,当然是借助了一些非科学手段去的,到的时候刚好听见他的爹妈在商量准备生二胎的消息,不由对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充满同情。
安安说,他给他们下的诅咒叫“&(&”,并非具体地诅咒某某被车撞死生病病死等,而是能将被诅咒者的霉运集中到一次爆发,至于最后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则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全看被诅咒者自己的运气。
这是万仇要求他这样做的,因为瀚海市毕竟是大市,万仇在市里办事的时候也不止一次发现过人间以斩妖除魔,捉鬼除怪为己任的卫道士的身影,里面有不少即使是万仇也不敢疏忽大意的,为了不招来无法抵挡的强大对手,自然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种诅咒因为缺乏具体的诅咒方式而被人嫌弃,但在这里,却成为了万仇和安安掩盖痕迹的最佳方式。
出了事,一般人只会认为这是一场意外或者是被诅咒者本人的原因造成的,根本不会想到要去求神拜佛驱鬼。
这也是万仇他们在小木屋里躲了这么久都没有引来除魔者的原因。
可是现在,戴家俊他们四个人去了小木屋,一死一伤一失踪,还有一个疑似出了精神状况,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估计早就引来有心人的注意了。
说到这里,安安自己也觉得委屈,“我怎么知道他们一个个都那么奇葩,之前碰上的都是自己出的意外,就他们三个非要自己去撞车,要不然就是用头发把自己勒死,最后一个干脆消失不见人影。还有那个什么戴家俊,我还被他身上的佛珠伤到过,躲都来不及,根本不可能威胁说‘下一个就是你’之类的话!”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我清咳一声,上前查看那个倒霉鬼的状况,不幸中的万幸,他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之苦,灵魂则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陷入昏迷,至今无法醒来。
这个容易解决,我潜入他的意识里,将他识海中沉睡的灵魂唤醒。
我站在床边,直到他的眼皮开始颤动,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可不知为何,倒霉鬼明明已经清醒,却不急着睁开眼睛。
我离开医院的时候特意看了看在病房门口毫不掩饰地大谈特谈二胎事宜的当事人父母,在心里默默给他们点了根蜡。
相较另外两位而言,三根中的老三下场就比较凄惨了,只是逝者已矣,我们也不方便去打扰,便直接来到了老二的家中。
老二穆归田的房间里到处充满了日常生活的气息,我随手拿起了桌子上放置的一杆笔,运用日渐娴熟的追踪术法,很快就追查到了他的下落。
出乎我意料的是,穆归田躲在了瀚海市一家破落不堪的小黑旅馆里,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身边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两个人正在床上吞云吐雾。
我悄悄找了个电话亭,给穆归田的家里去了电话,假称自己是看见电视上寻人启事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