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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拆骨入腹般。

    好生奇怪,师父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这蛟魅拼命呢?君匪闻着若水身上越来越浓的那股香气没想个所以然出来,也没辙,蛟魅不过来,她只好使出一大半的仙力,先护住自己不被漩涡中心湍急的河水打湿,然后过去。

    御在子虚剑上,因为仙力流失,面色越来越苍白的小姑娘咬破指尖,直直朝着蛟魅的额心弹去,这一下子,皮肤褶皱的妖兽就被那滴血液烧得小面积燃了起来,嗷嗷大叫着。

    若水终于得了空闲,愈发用力地使剑攻击,心里却纳闷:自己的血有异香奇效,徒弟的血却是能驱邪吗?

    何止能驱邪,仙者的血用处多了去了,更何况君匪还有着一半上古凤凰的血统,更是邪气的克星。

    周围的风浪渐渐平息下来,君匪使尽最后的仙力脱手了捆仙索,绑缚住鲜血淋漓的蛟魅后终于失去意识,缓缓从子虚剑上落下。

    “阿匪!”若水心头一急,连御着弥生剑把落下的人和剑都接住,飞向岸边。

    “她怎么样?”安置好尹思尔的尹昱忙过来问,眉宇间极为认真。

    一众进不了漩涡而守在外面的护卫皆是怔了怔,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尹小王爷何时这样过,还是对一个女子,不,一个小姑娘。

    尹昱确实心慌,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生死关头君匪能做到那般,现在躺在若水怀里的是她,无论她多了不起,出于什么原因,她对他们的庇护都是真的。

    另一方面,被送出漩涡那刻,尹昱头一次尝到了刻骨铭心的害怕滋味,他那一刻想的全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会怎么样?

    君匪不是尹昱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她甚至还不能算是女子,却是最另他难忘与惊艳的。

    像是不知从哪来的小神仙,又像是月老捏的精致的瓷娃娃,身上的灵气与纯粹,是尹昱从未见过的。

    此刻,这小神仙安安静静躺在若水怀里,任由他把脉,却还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尹昱不禁走上前,想察看君匪的情况,却被一向温润如水的男子打开手,若水抬眸,剔透的眼眸定定望着他说:“徒儿无事,劳小王爷惦念了。”

    若水也确实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君匪气息平稳,身体根本没有损伤,那便是其他原因,他已隐隐发觉她的不同,也知道不能用凡间的法子来救治。

    正要把人抱走,岸边又迎面来了一队人马,整齐划一的步调,全身穿着同款的内白外黑的骑服,胸前衣襟上绣着一个金色的“宋”。

    若水理也未理,想避身而过,却在这时,骑卫从中间分为两对,他抬眼望去,只见牵着一头小毛驴的男子慢悠悠走了上前。

    男子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衣,黑若墨的发仅用木簪束了个道士头,实在有些潦草,可他剑眉星目,细梁薄唇,相貌的出色完全弥补了衣着的随便。

    年纪似在二三十岁之间,却已隐有脱俗之气,他一手牵着毛驴,一手负在身后,竟浑然天成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意味。

    男子走到若水面前,有些飘渺的声音淡淡问道:“敢问阁下怀中抱着的小女娃,可是姓君名匪。”

    若水望着那些骑卫前襟上的“宋”字犹豫了片刻,尹昱已走了上前,对那男子恭敬行礼道:“见过摄政王。”

    “尹家小子多礼了。”宋瑾淡淡一笑,话语也依旧是淡淡的,像他这个人一般,也许下一刻就如青烟般淡出天际,溶于自然。

    若水心中一怔,那淡淡的话语又再次传来,重复道:“敢问这小女娃,可是姓君,名匪?”

    若水点点头。

    宋瑾也满意地点点头,土地公说的成仙机缘就是眼前这小姑娘吧,他越看君匪越欢喜,淡淡伸出手,想把人接过来。

    若水却不依了。

    “怎么?”宋瑾淡淡挑眉,“小子,爹抱闺女,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还有——”宋瑾漾起淡淡的笑意,“你小子…虽是她师父,到底是个女儿家,可明白?”

    看来土地公已经打好了招呼,这摄政王安然地接受了君匪吹下的牛皮,并且和她一起吹牛皮。

    若水的脸皮薄,但仅限于在乎的人,于是他脸不红心不跳的问:“敢问阁下,您为宋姓,我徒儿为君姓,又是有何渊源呢?”

    摄政王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凝滞,他轻咳一声,不着痕迹接过对方怀里的小姑娘,回眸淡淡一瞥:“宋君匪行不行?”

    再不行,老子改成君姓也行。

    为了得仙缘,其他都是身外物。

    若水倒是依了,却跟在宋瑾他们身后,势必要看到徒儿醒了才离开。君匪也没让他等太久,就睡了三天三夜。

    小姑娘悠悠转醒的时候,若水就守在外间,几乎是一点点动静,面带倦意的少年就转过头来,短暂的对视后,他低首一笑,“醒了?”

    君匪也笑了,心底却泛起不知名的酸涩,除了师傅無山仙君,她从未见过谁这样担忧她,直到这一刻,小姑娘清明了,她再也不能把若水当成一个便宜师傅,一个简单的凡夫俗子来看了。

    她望着他的眼睛,她最喜欢他的眼睛,此刻却红红的,眼底还泛着青黑色的痕迹,甚至他一向光洁的下巴依稀可见青茬,君匪心底不明的情绪又加重了几分。

    “师父,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她微微起身说。

    若水忙替她垫了个靠枕,这一弯腰的刹那,君匪更加看清他的眼底了,依旧温润含星,却泛着血丝,她的心一疼,握住了他的手,“师父……”

    若水怔在原地,到底君匪没说出什么矫情的话,只是望着他,眼眶也微微泛红,然后她又松开了手,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情绪。

    天真无忧的少女第一次有了心事,她缩回被窝里,有些烦“仙凡之别”这四个字,他们啊……

    终究是过客。

    若水望了望被松开的手,转身离去,只是步伐沉重。

    室外下午的光线正好,少年想起前几日的危机,想起那引来蛟魅的源头,唇角不由漾起苦笑。他到底在奢望什么?他的血液,他的命运,活不过二十,还妄想许人一生?

    碧影斑驳,午后的倦意渐起,君匪堪堪收拾好自己,开窗通了通多日的病气,门外就传来敲门声,精准得如计算好般。

    她迟疑片刻,没说请进,而是亲自去开了门,果然是宋瑾。

    隔着一道门坎,这位二十七岁的年轻摄政王但笑不语,清透而狭长的凤眸淡淡凝视着不过到他肩头的小姑娘。

    君匪微微抬首,男子的笑是淡淡的,甚至连凝视也是淡淡的,他身上的气息已隐隐像君匪从前遇见的那些仙君仙子。

    成仙之路,指日可待,但似乎是有什么阻碍着,宋瑾的命中还有一劫,又或者是……君匪一时也看不清,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