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颤抖,我向前一些抱着他的额头,“安子桁,你很正常,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我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是的,你的身份换了,可以保护自己,可以站在所有人注视的光芒里,这道光芒,可以穿透曾经所有的黑暗。”我安抚着他的后背,“小桐,你只是对性事都没有感觉而已,这个社会有这样的人,你只是里面的一个,这没什么。”
他回手揽着我的腰,像个抽泣的小孩。
抬头,豆子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脸色是那个伪装出来的安子桁。
我惊讶,安子桁已经看过去,与他说晚安。
良久,小家伙抬起脸,都是笑容,也与我们说晚安。
他是小孩子,但是什么都懂。
这天晚上在安子桁这里睡下,他不愿意讲曾经发生的事情,无法进行开导与治疗,我们聊了很多东西,高兴之余,还会压低声音笑着,他说希望今年可以去见见我的母亲,我没有拒绝。
这时候,我已经引他为知心好友。
这个世界上人是不相同的,然而孤独却相似。
安子桁很孤独,我也是。
孤独是可以相互吸引,也可以相互依靠的。
我坦白了一件事,“卓子扬说要娶我,没喝酒,也没在床上,也没有见到楚然。”
安子桁沉默了,大概喝完一杯红酒那么久的时间,他问我想不想嫁给卓子扬。
“我不知道。”
“我会帮你的。”
安子桁神色安定,没有说具体的方法,我们说了晚安,各自回房间睡觉。
手机里,卓子扬的电话已经打烂,我选择关机。
早上送完豆子上学,小家伙一定要坐副驾驶座上,一路上只关心一个问题,唐唐是不是要嫁给我爸爸了。
“如果嫁给爸爸和嫁给卓叔叔比,豆豆希望是哪个呢?”
小家伙睁大眼睛,“爸爸呀。”
“为什么呢?”
“小叔叔说了,最喜欢的人要在眼前,所以爸爸才豆豆放在身边,唐唐嫁给爸爸,唐唐也就在豆豆身边。”
这孩子逻辑很清楚,“那唐唐什么时候嫁给爸爸呢?”
什么时候?
我摇了摇头,如果没有特别必要,更希望永远不要嫁给安子桁,清理棋局,两败俱伤,永远是最下策之选。
虽然,我喜欢这个孩子,愿意把许多对自己孩子的感情转移到他身上。
☆、不是我的婚纱
抱着老板打五折的白玫瑰,回自己那一室一厅的公寓,却在门口看到了小徐助理。
“林小姐。”他的笑容相当专业,无可挑剔,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一直以来我与卓子扬的杂事都是他负责。
“什么事情呢,徐助理?”
“卓先生预约婚纱设计师,一直没等到您回来,特意让我留下来接您过去。”
“等了一夜?”不过一想到这人要是知道我一夜干嘛去了,估计能一巴掌拍死我,便有点心有余悸 ,“徐助理,您接新娘子过去就可以,没必要特意接我的。”
他帮我拿包,便是往楼电梯走,“卓先生说是您,我接的自然就是您。”
“我今天约了病人。”
“卓先生已经与尚夫人说过了。”徐助理做出请的模样,又是一幅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给人打工的神色。
我打电话给卓子扬,明确告诉他婚姻自由,这个商人便是笑笑,“乖,林唐,我会晚点到。”
“你别逼我。”
“阿唐,不要闹,我心情不好。”
这算是他的最近的重话,我争不过他,何况还有两三个西装男已经上来。
到那家婚纱店,设计师出来迎接我们,深蓝色的眼睛就是观察着我,倒没说什么话,叫去量三围这些。
我本来想着这人和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设计师不一样之类的,可安静,然而卓子扬一到,这人就打开话匣子。
当然,两人说的是英文。
其实我都听懂,不过都装着听不懂的样子,也不插一句。
一会儿说试试婚纱,也乖乖地过去。
卓子扬本来脸色并不是不好看,见我这么乖,也就当我昨晚跟安子桁厮混,这会心虚,“小丫头,回去再和你好好翻账。”
然而我没给他机会。
那天晚上俩人吃了饭,还看了一下附近的猫狗,我吞了很多安眠药,心理医生总是很容易有这些药,因为许多医生的睡眠其实很差,需要药物调节。
这部分是杜云舒刚给我的,她把之前一天两颗减少成了一天一颗。
我知道自己不会死,因为不管卓子扬能不能发现,第二天约来打扫的阿姨也会发现,发现我没有如期赴约的安子桁也会发现。
和预想中一样,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卓子扬。
他眼眶微红,应该陪了一夜,当然嘴角发黑,应该是被打的,也不知道谁有这个胆子。
只是我浑身莫名地疼痛,浑身空荡荡地穿着病号服,现在医生真敬责,换个病号服还要什么都脱。
“你好哇,卓子扬。”
“不太好。”他皱皱眉,抱着我起来,喂了些水,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像个粗糙的大男人,“我知道你不会死,但是很生气你用这个方式逃避我们的婚姻。”
“我不愿意嫁你。”
他沉默了片刻,放下杯子。
“等出院了我们再谈。”
“卓子扬,你放了我吧。”
他只是抱着我躺下,拿了个枕头垫着,“林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结婚这件事是我一意孤行,我应该去见你的母亲,征求你的家人同意,表示对你的尊重。”
他在做出让步,一种寻求与我平等的让步。
“我的母亲不会同意我嫁给你。”我冷笑,“她希望我嫁给一个好人家,而不是有钱人家。”
“如果你的母亲拒绝我,我会放弃这件事,然而很多事情,总是需要一些尝试,当然,也可以用一些合适的方法。”他的表情几乎是笃定母亲会同意,“乖,刚刚张妈送了些米粥过来,来吃点吧。”
卓子扬并不会照顾人,一碗粥吃的时候都滴到身上。我并非不能自己喝,然而这厮非得好好表现。
最后只能叫了人送衣服过来,他亲自帮我换上。
我看着脖子,胸前的红印,又看看他。
卓子扬目不斜视,笑得促狭,叫我直直地骂了句禽兽。
他还是没有松口结婚,然后也表明了周卓熙的那句话,这个人是真心爱你才这样做,他这个位置的人,没必要委屈自己到这个位置。
他不在乎我的工作,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但是他在乎我。
所以,拿死威胁,能让他稍微减慢现在的节奏。
他说的没错,我在逼他,就像下棋一样,即便是对方赢,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