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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晏顷回来,许澜什么也没问,只说了一句“回来就好”,这事儿就翻过去了。
姜苏这才想起许澜让她转达给晏顷的话,她说道:“我发现许老师对你还挺不错的。”
晏顷闻言笑了笑,说道:“是啊。从小到大,我的老师大多数都更注重我的家世,我个人优秀与否,他们反而没那么重视,一个个都想方设法通过我讨好我爸,花样可不少。许老师算是个例外了,她从不要求我爸一定要出席家长会,也从不到我家‘家访’,把我当做一个普通学生。”
“那她是真的很好了。”姜苏说道,“她昨天给我签假条的时候还说,如果我找到了你,就跟你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人生更重要,你很优秀,你会成为一个比你父亲有用的人,让你考虑清楚。”
晏顷默了默,轻轻颔首:“我知道了。”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晏顷好像平静了下来,他又开始跟姜苏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了,但没有以前那么黏人。
看似波澜不惊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悄无声息地来到了6月12日,端午节。
晏顷爸爸的大婚之日。
沾了干爹的光,姜苏家也收到了请帖。
姜苏从早上睁眼起右眼皮就一直跳啊跳的,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今天肯定会出意外,但她一直跟晏顷保持着联系,从他的回复来看,他的心情应该……还不错?
今天是晏顷爸爸的大婚之日,他作为男方的儿子,自然没有闲着的道理,凌晨四点多就起床,陪他爸爸打理造型,跟着去女方家抢亲,乘着花车在c市的大街小巷巡游,声势之浩大,排场之隆重,整个c市大到六七十岁的老人,小到七八岁的稚童都知道:c市出了名的浪.荡子晏悠,今天终于踏进婚姻的坟墓啦!
至于姜苏怎么看出晏顷心情还不错的……
这孩子忙里偷闲给她发了不少他爸被恶整的视频,一个接一个地发那种笑得前俯后仰的表情。有好几个视频里还拍到了捂嘴笑得腼腆娇羞的新娘,他还有闲心问她怎么样,漂不漂亮。
……好吧她承认新娘很漂亮,配他那个浪透了的爹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临近出门,姜苏才在父母的催促之下换了系带小礼服,穿上高跟鞋,别别扭扭地下楼。
没办法,谁让能出席晏悠婚礼的人不是豪门就是政要,自然不能像参加别人的婚宴一样随随便便地去。
好在她现在肤白貌美,身高腿长,除了因为第一次穿高跟鞋所以走姿有点奇怪以外,不走动的时候,还是亭亭玉立、十分养眼的。
坐上车,姜苏就偷偷把脚从高跟鞋里脱出来放在一边,一想到接下来一整天都要受鞋子的折磨,她就很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担心晏顷冲动行事,她才懒得参加这种人的婚礼。
晏悠的婚礼,当然是在本市最好也是最壕的酒店,姜苏一走进去就差点被满室的金碧辉煌亮瞎了眼。
……这特么充满了暴发户气息的酒店,是怎么被评为c市最好的?
她无语地跟在父母后面,庆幸还好地砖不是墙壁那种打磨得光可鉴人的材质,否则真的是低头便见惊喜。
按照约定俗成的习惯,来宾在名单上签字后要和新郎新娘合影一张。姜苏对合影这事儿半毛钱的兴趣都没有,她生根了似的站在原地,对父母招呼她过去的手势视而不见。
父母拿她没办法,只好对一对新人笑了笑。
晏悠多少有点了解姜苏的脾气了,轻笑一声,不至于放在心上。
姜苏不想看自己父母跟晏顷的爸爸及……他的新婚妻子合照这么辣眼睛的一幕,她左看看右看看,一不小心眼珠子就落到了刚送完宾客回来的晏顷身上去。
他今天穿了笔挺的西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学期坚持锻炼的缘故,他的身材看起来没那么干瘪了,竟将一身大人的装束穿得像模像样、英姿挺拔的,配上经过修饰的面容和发型,别提有多迷人了。
姜苏此刻的内心充满了赏心悦目之感,连看到晏悠的不爽都淡了许多。
正巧这个时候,晏顷也看到了她,趁着大家都没注意,他把手放在腰侧,悄悄地给她比了个heart,又指指一旁唯美的婚纱照,其深意不言而喻。
姜苏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姜爸姜妈跟新人拍完照走过来,晏顷很殷切地领他们一行入席。
毫无疑问,姜苏他们一家是跟叶文竹坐一桌的。
姜爸姜妈一坐下就跟叶文竹聊开了,姜苏叫了一声“干爹”就转头拉住晏顷。
她总觉得怪怪的,晏顷今天真是平静得十分诡异了。姜苏才不相信以他扭曲的心理,能真的笑呵呵地祝福他老爸新婚快乐。
晏顷回过头,疑问地看着她。姜苏撇撇嘴,觉得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晏顷早就注意到了让她不太舒服的鞋子,不愿意再带她走动增加她的疼痛,便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怎么了?”
整个宴厅里热闹非凡,他这声音除了姜苏谁也听不到,只是两人的形容亲密得有些不妥。
姜苏倒觉得没什么,学着他的样子咬起了耳朵:“你今天……不可能就这样吧?”
晏顷闻言,稍稍退开了一些,对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说道:“放心,待会儿有惊喜——虽然我特意把视野最好的一桌留给了你,但也别看太仔细,当心长针眼。”
他说完,还装腔作势地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姜苏眼角和嘴角一起抽了抽:哇去,在婚礼上放这么劲爆的东西,要不要玩儿得这么大?
晏顷走后,姜苏的思绪还沉浸在能让她“长针眼”的东西里,直到妈妈担忧地叫了她两声,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妈妈?”她问道。
妈妈的表情非常复杂,她看了看晏顷离开的方向,不认可地摇摇头:“妈妈……不是很赞同你跟他这么亲密。”
姜苏的眉眼低垂了下去,看着面前精致的餐具,她说道:“我自有分寸,妈妈。再说晏顷他,跟他爸爸不是一种人。”
“倒不是跟他爸爸是不是一种人的问题,是他那个家庭……要是嫁过去的话,恐怕会很辛苦。”
“是啊,”姜苏深以为然地点头,在妈妈松了一口气准备说点轻松的话题时,她又补充道,“所以我已经决定让他嫁到我们家来,我们家不辛苦。”
妈妈:“……???”
十二点整,八方宾客到齐,合上厚重华丽的大门,熄灭辉煌璀璨的灯光,婚礼正式开始。
一束聚光灯落下,照亮花台上人模狗样的晏悠,又一束聚光灯落下,照亮了站在花道尽头、挽着父亲臂膀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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