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我。

    「还有时间啦。」我耸肩，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真的不在乎。

    一旁韦德突然伸手勾住我的肩，对汉克说：「放心, 我在。一切都在掌控中。佣兵韦德, 使命必达。」

    那一刻, 我见证了──连汉克这种好脾气的男人, 都会被韦德气得翻白眼！

    「你最好保证这件事。」汉克半嘲讽半威胁地告诉韦德, 「伊莉是我──」

    「是你最爱的女人、的闺蜜，我知道。」韦德挥挥手, 把汉克赶走。

    「你这样态度不行啦。」我转头，对韦德挑眉, 「他们是你同事, 你要对他们好一点，要和平相处。」

    韦德撇嘴, 不予置评。

    克拉克还在跟查尔斯聊天。我瞧他们还挺有话题的。他们聊得那么开心, 我也不好打断, 就留在韦德旁边的座位上。

    飞机这时起飞。

    韦德还搂着我。他打开窗，像个少女那样，造作地指着外头蓝天白云不停嚷嚷好美好美。

    我被韦德逗笑了。「不过就是云, 你喜欢看，等云桥修好我带你去看。」

    韦德马上转回头，双手捧着脸。「真的？」

    「当然。我们家云桥可漂亮了。」

    「我觉得云桥就该有独角兽。」

    「这个我们有。」

    「那小天马？」

    「这个我们也有。」

    「那真是太棒了！」

    韦德看起来很兴奋很期待。我觉得他的反应好有趣。

    「所以你之前到底为什么要躲着我？」

    这句话问出来，我跟韦德都一愣。韦德看着我，面罩底下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骗鬼。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挑眉，盯着韦德，试图看穿他藏在面罩底下、欢快的表情语气背后的真心。这个人最近有点可疑，我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然我没办法安心。

    「呃……嗯，你是说……前阵子我……」

    「你明明有回家。」我直接戳破，不给韦德更多撒谎的机会。

    「什么？你怎么知道？你在门口装监视器？我没发现。」

    「别给我打马虎。我知道你都挑没人的时候回来。」

    我抱着决心要问到底。大概是看出我的坚决，韦德终于说了。

    「好吧。」韦德叹了口气，「我去了一趟未来，在星际大战中拯救其他超级英雄，看着x战警灭亡。那是一段很哀伤的故事。」

    「哦。」我高高扬眉，心想，嗯，你就掰吧。

    「我还去了平行时空，看到未来的你跟某个男人结婚，很幸福美满，有三个孩子，住在温哥华，胖了二十斤……」

    「哦？」我眉毛扬得更高了。再掰啊，他就继续掰嘛。

    我看着韦德。韦德也看着我。

    一片沉默。

    显然有人终于掰不下去。我盯着他，推测过后认为刚才他那一整段话，没有一句能信。

    「故事说完了吗？」我问。

    韦德尴尬地垂下头。「好吧。好吧……我只是去确认某些事。」

    嗯，这里开始出现实话了。我心想，继续追问。

    「你去了平行时空确认我的未来？」

    韦德抬头，语气差异，「噢我的天。你相信？」

    「为什么不？」我反问，定定望着韦德，「这很有可能，而且这也是确认我该如何破除诅咒的最快方式，不是吗？」

    韦德没回话，他盯着我，感觉还是挺不可置信。我笑了笑，抬手摸摸他的脸颊。

    「我相信你。」我说。真诚地。

    不知道这句话踩到韦德的什么开关，他猛然把我推开。我还觉得莫名其妙，看他吓得都要跳起来，赶紧把他按住。

    「韦德！我们在飞机上！」

    韦德这才镇定一些。「哦，对，我们在搭飞机。」

    我翻白眼，暂时不想跟这家伙说话。韦德到底怎么回事？反应就不能正常些？我不明白刚才我说了什么吓人的话。

    「所以你到底查到什么？」我决定把话题带回去。

    「很多。」韦德说，开始滔滔不绝，「有个时空的你跟巴里结婚了，幸福美满前途一片光明，成功阻止巴里为国捐躯。另一个时空你准备成为肯特夫人，但显然不太开心，因为你的未婚夫就像爱地球那样爱你。在肯特先生还没等牧师唸完婚约誓言就离开教堂后，有人终于抓狂了，最后你成为奥斯本夫人，跻身曼哈顿上流贵妇之列……噢，糟了。我在剧透。」

    姑且不管韦德最后那句装模作样的道歉也多么不真诚，我是有点被韦德说的内容惊呆了。

    「……还有没有别的？」我问。

    「当然有。比方你成为一代女海神的、比方你加入复仇者跟小蜘蛛约会的，还有加入正义联盟差点给天堂岛掰弯的，应有尽有，喜欢哪种？」

    我呆呆望着韦德，好半晌，转回头，抱着脑门，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哈啰？还好吗？还在吗？需不需要救护车？」韦德抬手在我面前晃。

    我没理他。当然不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好，冷静，我要冷静。我深呼吸，吐气，说服自己理清思绪。首先，韦德说的话通常半真半假，全信我就输了。而且，掰弯那算什么？

    我抬头，瞪着韦德。

    「所以你有没有确定谁能帮我破除诅咒？」

    韦德迟疑了。「呃……这个问题比较复杂……」

    我转了圈眼珠。嗯，他没有确认谁能帮我破除诅咒。

    「那你至少有问到我该怎么做能破除诅咒吧？」我又问。

    韦德别开目光。「噢，这个，嗯。我帮妳找了一份名单……」

    我看着韦德从衣服内不知道哪里，捞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突然就有点生气。

    「不，我不要名单。」我直接拒绝韦德，把那张纸推开，「我在问你，你有没有问到我该如何破除诅咒？」

    韦德抓着那张纸，答不上话。

    我失望地看着他。

    「你没有问。」我说，摇头，深呼吸，「也是啦。你不在乎我的死活嘛。」

    韦德看起来像是想反驳。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是，「对，当然。我是你身边唯一不在乎你死活的人，你忘了吗？」

    那一刻我胸口燃起愤怒，感觉浑身血液冰冷、逆流。但我很快压下这份感觉。我不要让自己因为韦德的态度表现出脆弱。

    「你可以看一眼这份名单——」

    韦德还想把纸塞进我手里。我拍开他的手，起身走到瑞雯旁边坐下。

    「怎么了？」瑞雯问。

    我摇摇头，靠在瑞雯肩头，闭上双眼。

    这不只是我的死活。这还关系到哈利，关系到我重要的朋友。韦德明明知道这件事。

    我真的不想再跟韦德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