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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喝顿酒,醉一场就解决了,如果还没解决,就两场。”

    程心远两眼有些发直,道:“你说了不跟我讲大道理的。”

    辛晚笑出声来,道:“我这哪是大道理,我这是要让你内疚,你看你,明明你有那么多时间,喝杯酒吃碗饭多好,却非要急在一时搞这种阴谋诡计,还害惨了我的小师侄。”

    他枕着自己的手臂,淡淡道:“你原本可以和谢门主站在一起面对不动府的,也不见得就一定会死,但是你不敢,搞这么复杂的事情,你只是怕谢门主把你拒之门外,你只怕你成为不报父仇的不孝子。”

    他侧过头看着程心远:“你故意分走黑帖,除了不想谢门主死之外,是因为你觉得愧对父亲,已经想死了,是吗?”

    程心远沉默了许久,又喝了一杯酒,道:“对不起。”

    辛晚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我能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想办法将夜灯的伤治好。但是,可能……”

    可能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其实很怕苦,很怕累,当然也挺怕死,毕竟死了以后就没有酒喝,没有莲花看,没有美食可以吃,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一直看着景篱,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陆长荧能原原本本想起他来,所以他已经很珍惜和那个不记得他的陆长荧一起的所有时间,哪怕他只是因为别的一些事接近他,哪怕他只是一时兴起玩笑戏耍他,但是他还是很珍惜,因为他的时间本来就不算多。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达成~

    第18章 诛蛇(4)

    陆长荧从封静则处出来,陆青持握着船桨愁眉苦脸地看着他:“这玩意怎么划?”

    陆长荧笑着接过来,道:“我当时也研究了好久,这玩意居然比练好一招剑法要难不少。”

    疏木舟破水前行,陆青持道:“封老头没说什么?”封静则虽然年事已高,然而修为极深,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岁,加之气质随和,怎么都不是老头的样子,被方砚听到这个称呼只怕也是要气死。陆长荧道:“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加上我还卖了个好,将玄冰碧蛇为何能无知无觉潜入白稚泽的原因也告诉了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呀。”陆青持摇头笑道,“都说九十九句真话里夹一句假话最难识破,这种骗术一定是你发明的。”

    陆长荧道:“我可以连那句假话都不说的。”

    小船逐渐进入藕花深处,陆青持随手折了一支莲花,道:“白稚泽确实挺漂亮……你猜那条玄冰碧蛇这样每日活体取胆汁,能活几天?”

    陆长荧不以为意,道:“谁知道,反正就算死了也能回复到前一日再取一点,一直到损坏到完全不能使用回复术为止。”

    他说得十分轻松,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般,饶是陆青持相当艺高人胆大,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笑道:“若我是那条蛇,只怕现在只希望当时封静则一剑把我杀了。”

    陆长荧在水下只是划破了碧蛇胆,取了少许胆汁,便将它的伤口恢复如初,装在吞海囊里带了回去。玄冰碧蛇毒的解药主料便是碧蛇胆,通过饲养那条蛇不断榨取胆汁,从此玄水门蛇阵再也不足为惧。

    陆长荧漫不经心道:“此间大事已经了结,明日封静则宴请一回,咱们便可以回碧晴海了。你的大业又进一步,不是很好?管那条蛇想什么呢。”

    陆青持出了会儿神,叹道:“大业归大业,但是若论冷心冷情,我是远远不及你……”他伸出手指触了触陆长荧的眉梢眼角,“偏偏你这里还总是笑的样子,你说多可怕。”

    他轻轻靠在陆长荧背上,道:“大业和你,如果有的选择,你猜我会选哪个?”

    陆长荧笑笑道:“选我没有好下场的。”

    陆青持没好气道:“难得你知道。”

    两人无话一会儿,陆长荧忽然伸手入怀,取出了一颗小巧光润的珍珠,放到陆青持手里。

    陆青持道:“定情信物么!”

    陆长荧喷笑:“别开玩笑,回碧晴海后你帮我查查,我怀疑这不是蚌珠,是鲛珠。”

    “哦。”陆青持拈着珍珠迎向阳光看了看,“确实,有点像眼泪的模样……怎么,你要找的半人半鱼小妖怪,有眉目了?”

    陆长荧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找,但是却总有这样一个莫名的执念让我去找……左右无事,找找看吧。”

    陆青持努了努嘴,将珍珠收进怀里。

    小船已将靠近他们下榻之处,陆长荧忽然道:“青持。”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陆长荧道,“有一天大业将成,我可不可以问你要一个人?”

    陆青持道:“不可以。”

    陆长荧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道:“我还没说是谁。”

    “辛晚啊。”陆青持道,“不可以。”

    他静静地看着陆长荧,看着他欲言又止,道:“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说多少理由都不行,你再告诉我他什么都不会是个废物于我毫无阻碍都没用,就是不行。”

    陆长荧笑道:“那若是你大业不成,我带他回碧晴海呢?”

    “不行。”陆青持仿佛只是说“因为下雨所以要打伞”一样,淡淡地道,“不行,因为你喜欢他。”

    疏木舟发出一声轻响,靠岸。

    陆长荧默不作声地系好小船,在水浪声音的间隙,听到陆青持道:“我没办法喜欢的人,当然也不能喜欢别人。”

    陆长荧想了想,道:“也说不上是喜欢。”他与陆青持原本就无话不谈,当下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拉着他的手的时候,会说不出地满足和欢喜……”

    陆长荧万事不萦怀,却是第一次这样想将一个人保护好,让他不要莫名其妙就死了。

    陆青持已经放弃讨论这个话题,最后结语:“不行就是不行。”

    陆长荧不再与他争论,往前走了几步,只见他们居住的竹屋前站着一个瘦长的人影,那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脸上可怖翻卷的灼伤已经在收口结痂,然而俊秀的脸终是变得如同阎罗小鬼一般丑陋了。

    “玄冰碧蛇胆果然效用如神。”陆长荧朝他挥挥手,“好多了吧。”

    木夜灯点了点头,刚要说话,陆长荧道:“不用谢!”

    “……”木夜灯被噎了一下,随后道:“我来找你,是有个不情之请。”

    陆长荧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既然是不情之请,你有没有想好用什么来交换?”

    木夜灯慢慢点了点头:“我以后可以为你做一件事。力所能及,都可以。”

    辛晚睡得迷迷糊糊,打了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他还睡在亭子的栏杆上,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