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家中上下担心不已，清绫若一定要随世子回京，不知世子可否给个期限，这场战事，何时才会结束？”

    安伯衍沉吟半晌，道，“不瞒兄长，我们正在等待一个契机。一旦这个契机出现，这场战事月内便会完结，而伯衍有信心，将这些侵略我朝的鞑靼人，尽数驱逐。”

    沈清远道，“契机？要等多久？”

    安伯衍道，“说不准，可能数日，可能半个月之久。”

    沈清远沉吟一瞬，道，“既如此，我也留下来。至少清绫有我保护，关键时刻便不会让你分心。而且我想，我留在军中，当不会一无是处。”

    ☆、契机

    沈清远亲自开了口，又是为了沈清绫，安伯衍自然不能拒绝。

    沈清绫一时也有所诧异，想劝诫几句，却被沈清远以眼神拒绝。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沈清绫便也不在多劝。

    之后，沈清远让一位随从回京报平安，自己便留在军中，听着沈清绫讲着连日以来经历之事，偶尔也会跟在安伯衍身侧，听着不时传回的军报，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或建议。

    期间，沈清远私下找沈清绫聊过戴少恭。

    沈清绫自知瞒不过自家哥哥，便将出府之后发生之事，包括被戴少恭私下带走关在府中，之后又与她协议护送她至边疆，若是沈清绫找到了安伯衍，便不在强求与她一事悉数告知了沈清远。

    沈清远听罢，沉默良久，道，“想不到，他竟如此顽固执着，可是，感情之事他怎可强逼与你？他对你若是稍有过分，我绝不饶他。”

    沈清绫道，“罢了，他也算是言出必行，并且也已经履行承诺，独自回京了。而且一路而来，多亏了他的护送，我才能安然到达此地。即便是我们遇见了鞑靼人，他也从未离弃我，反而一路护着，他虽逼了我，却也有恩与我。”

    沈清远点点头，“这一点还算他做得不错。”说着，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清绫，道，“不过这一路而来，你倒是对他改观不少。我记得往前我在你面前提起他，你都是一副不愿多说的神情。”

    沈清绫道，“相处了一段时日，对他的心性也有了些许了解后，自然没有往常那般讨厌他了。不过，也仅限于此。我不知他为何会痴心与我，我只希望他能尽快断了这执念，找一位合适的，与他互相恩爱的女子，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沈清远道，“亲眼见到你与安伯衍在一处后，即便他不愿放弃，想必也会逼着自己断了这份心思。”说及此，沈清远又道，“对了，安世子他……可知道此事？”

    “他不知道，我瞒着他，只说戴少恭是我表兄，得知我要前来边疆，有些放心不下便一路护送过来了。”沈清绫道，“不过我隐约感觉他似乎有所察觉，只是没有在这件事上多问。”

    “有哪一位表兄，会抱着只是放心不下的原因，而将一位表妹长途跋涉，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的处境送到千里之外的边疆？以你这未来夫婿的本事与手段，我想没什么事能够瞒过他，只是在与他愿不愿深究而已。”

    沈清远道，“日后他若是问起此事，你直言便是，不必瞒着他。你日后总是要与他成为夫妻的，切不可因为这种小事而产生隔阂。”

    沈清绫颔首道，“我明白了，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三日后，安伯衍等待已久的周竟终于有所消息。

    午时，安伯衍将顾铭等下属以及沈清绫与沈清远兄妹二人一起叫进了土楼内的简易议事厅内，告诉众人周竟传回来的消息。

    “周竟传来的确切消息，鞑靼联盟内部的塔塔尔族首领在强制各部族首领一齐派遣五万兵马打算作为此次战役的主力军队，向广宁城发动最后的攻击。但军队刚刚组建完毕，联盟内部的喀尔喀部首领齐齐克尔与塔塔尔部的首领库尔勒发生了矛盾，不愿出兵此次的战役。”

    “因为这两人之间的矛盾，鞑靼联盟内部被分为了两大阵营，一是以塔塔尔部的库尔勒马首是瞻，听从调遣。一是与库尔勒有矛盾的喀尔喀部的首领齐齐克尔连成一线，主张并不参与此次侵略朝廷的战役。”

    安伯衍环视众人一眼，面色深沉道，“站在库尔勒一边的所有部族联合起来，兵力接近三万。一旦让他们派遣过来，联合这段时日一直在边关肆虐的鞑靼先锋，兵力已过四万，接近五万，而我军只有两万五千人，兵力悬殊较大，胜算极小。”

    众人面色一沉。沈清绫与沈清远对视一眼，看清各自眼中的沉重之色，沉凝片刻，沈清远道，“他们打算何时出兵？即刻向朝廷传去加急军报，让朝廷尽快调兵来援，是否能行？”

    “来不及了。”安伯衍道，“库尔勒早已对广宁城内的兵力部署了如指掌，未免持久生变，他已派了大军尽快赶来，打算数日内便强行攻城。我想，只有我安伯衍与这麾下近千的神机营将士，是他唯一不知情的底牌了。”

    沈清远一惊，道，“怎会如此？”忽而脑海一闪，联想起安伯衍装扮成鞑靼人的举动，道，“军中有内奸？什么人竟如此大胆？”

    安伯衍闻言与沈清绫对视一眼，见沈清绫摇了摇头，似乎忘了将此事告诉沈清远，便道，“不错，军中的确有内奸。而且这内奸的目标，便是我安伯衍，所以我才会诈死，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后便一直扮成鞑靼兵士游走在这附近一代。”

    沈清远看向神情凝重的安伯衍。

    能够将心思打在安国公府上，欲除去安国公世子，便是明面上与安国公敌对。而这么做的原因，只会是欲争夺安国公手上的军权。有这个野心又有这个实力的，这一次又参与了此次战役的，便只有那位左军都督，同样身份尊贵的晋国公长子蒋成瑾了。

    可是，蒋成瑾怎能因为争夺一时的军权，而私通鞑靼人？这可是通敌卖国，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然而沈清远此刻已无暇多想，而是神情凝重道，“如你这么说，外有强敌，内有奸细，我们岂非毫无胜算？”

    “也并非毫无胜算。”安伯衍道，“大敌来临之际，父亲大人必定会革除内患，将所有兵力集齐对付鞑靼人。而且即便鞑靼人知道我军的军力，他却并不知道父亲的用兵之道。只要兵力悬殊不会太大，以父亲的用兵之诡道，并非轻易就会落败。或许反败为胜，也是说不准的事。”

    “可即便安国公用兵如神，面对多于自己两倍的兵力，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沈清远说着，忽然见安伯衍神态淡定，并无丝毫慌乱之色，心念一闪，道，“统领大人莫不是心中早有计策？”

    安伯衍侧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缓缓移动视线，落在沈清远身旁的沈清绫身上。沈清绫见安伯衍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