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重要之事,不能轻易说出来。她又该如何解释?
沉默半晌,沈清绫道,“父亲,母亲,我们先进屋罢,一切,等哥哥回来了再说。”
沈靖道,“清远何时能回?清绫,你又如何确定?”
沈清绫看向沈靖,见他眸光深沉,知道他对自己所瞒之事心有不满,沉吟一瞬道,“方才那位的确是安世子。他说他知道哥哥的下落,让我只管安心,这便去找哥哥了。”
沈靖闻言,面色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了沈清绫一眼,半晌,深沉的眸光忽而一软,“清绫,你也是我的女儿,无论出了何事,为父希望你莫要掩在心里。你要记着,我们是一家人。”
沈清绫微怔,心中一时极为复杂,半晌,道,“清绫知道了。待哥哥回来后,清绫便将今夜之事告诉你们。”
闻言,沈靖的面色稍缓。
孙氏便道,“那我们还是进前厅等着罢。”
沈靖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径自前往前厅。
大半个时辰后,沈清远的马车终于出现在了沈府门前。一直等在门前的管家见到沈清远的车撵,连忙让一名小厮跑着去前厅向老爷夫人报信。管家则迎上前去,朝下了马车的沈清远道,“大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沈清远颔首,同时急声问,“清绫回来了?”
管家应道,“回来了,现正在前厅与老爷夫人一同等着公子您呢。”
“我知道了,这便过去。”话音落,沈清远人已走远。绿俏与青竹则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进了府。
沈清远一进前厅,视线首先追逐的便是沈清绫,见到沈清绫这会儿跟在孙氏身侧向他走来,心里长松一口气,大步上前,道,“清绫,你无事罢。”视线却瞥见沈清绫身上换了一身的服饰,心里一惊,念及沈靖与孙氏在场,也不敢开口询问。
“无事,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方才在何处?”沈清绫轻声询问。
“是啊,清远,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也不回府?你可知我与你父亲有多么担心你们?”孙氏跟着急声道。
沈清远看了沈清绫一眼,见沈清绫轻轻点头,知道今夜之事已经瞒不住,沈清远索性直言,“我一直等在东城门附近。方才安世子的人寻到了我,告诉我你已经回府,我这才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说及此,沈清远顿了顿,有一瞬间的迟疑,终是开了口,“父亲,母亲,安世子说今夜夜已深,不宜登门拜访,改日他定会来登门拜访父亲与母亲大人。”
沈靖微微一愣,视线一转,看向孙氏身侧的沈清绫,见沈清绫不占痕迹的移开眼,便道,“清绫,你方才说过,待清远回来,你便说出今夜之事,现下人都在,你说罢。”言罢,又让管家屏退了下人。
沈清绫见已经躲不过,抬眸环顾众人一眼,见所有人的视线皆落在她身上,沉吟一瞬,道,“今夜宫宴散席之后,祝柔假传懿妃口谕让一名宫人将我引到了御花园西北角的一座亭中,将我推下了水,是安伯衍及时赶到,救下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一个大肥章,么么哒!
☆、拜访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孙氏惊声道,“清绫,你说什么?!”
沈靖却是沉着眉头道,“清绫,你将今夜之事,从头到尾,详细在说一遍。”
“是,父亲。”沈清绫微微颔首,便又将今夜上的宫宴之事仔细说明,宫宴之后被一名小太监口传谕旨说是懿妃娘娘要见她而引了过去。她察觉事情不对,便让徐二小姐帮忙传了一个口信给沈清远。之后便被引到御花园西北角的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祝柔出现,她才知道是祝柔的阴谋。
祝柔亲手将她推落水中,想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溺死在水里,好在安伯衍及时赶到救下了她,当安伯衍的人到时,祝柔已经闻风而逃了。
众人听罢,面色皆是一片深沉。
孙氏一脸惊骇之色,她怎么都未想到她的女儿清绫竟就在今夜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险些丧命之事,方才一瞬间的抱怨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与庆幸。
沈靖却想到了另外之事,“安世子怎会及时出现在哪里?还有清绫,祝柔假传谕旨这么大的事,当时为何不说出来?”
沈清远蓦然开口,“是我去找的安世子,因为清绫让徐二小姐传信给我后,我察觉不对,又不能再次进宫,便找到了安伯衍,请他去救下清绫。至于父亲说的祝柔假传谕旨一事,妹妹当时不揭穿,也是有原因的罢。”
沈清绫颔首,“不错。当时祝柔让一名小太监来假传谕旨,黑暗之中我并未看清那位小太监的模样,事发后他便立即跑了。我倘若将此事揭发出,没有证人,我也无法指认出那位小太监,祝柔反而还可因为我的举报而倒打一耙,说我诬陷与她。”
“无论到时是何说法,我沈清绫与定远侯少夫人有恩怨之事,就必定会传遍整个皇城,届时,人家想到的,仅仅只是两个女子的恩怨吗?父亲切莫忘了,祝柔一家满门抄斩的事还未过去多久,而父亲又是因何擢升了职位,坐上了户部尚书一职。”
“此事一旦闹大,不说旁人怎么想,至少我们沈家乃是一个多事之家的印象,就会被皇上记在心底。而哥哥又刚刚入了翰林院,这桩桩件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揭发此事。”
听罢,沈靖沉默良久,忽而深深看了一眼沈清绫,“清绫你在危难之际还能想到这些,为父……惭愧!”
“清绫……你受委屈了。”沈清远道,“可这祝柔几次三番的想要害你,且险些得了手,我们总不能让她就这么逍遥法外。”
“哥哥不必担心,清绫明白。”沈清绫道,“她现下是定远侯少夫人,外人一般是不好动的。但清绫,绝非坐以待毙之人。”
看清沈清绫眸中一闪而过的深意,沈清远会意,不在多言。
沈靖却又道,“那你和安世子,又是何关系?他今日救下你便也罢了,怎会想到亲自送你回府?”顿了顿,又道,“清绫,不是为父对这位安世子有偏见,只是安国公府,那绝非我们沈家可以高攀的。你可明白?”
沈清绫微微一怔,想起方才那站在面前的高大挺拔的身影,以及那一双可以看破一切的,深邃的眸光,半晌,微微颔首,“清绫明白了。”
知道沈清绫明白了他的意思,沈靖不在多言,便道,“夜已深了,无论今夜发生了什么,已经过去,今夜之事为父记下了,你们累了大半夜,都回去歇息罢。”
“是,父亲。”沈清绫与沈清远应下,便各自离开了前厅。
绿俏这会儿才能出现在沈清远面前,一脸关怀道,“小姐,你无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