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源头,只能将此事禀报给上面之后,不了了之。
但许多势力已然知晓,这位凌公子,绝非一般人,不止有不显山不露水之间翻云弄雨的手段,身后还有一股及其强悍的势力。
关于这一点,真正的凌公子——沈清绫却并不知晓。
这几日,沈清绫虽身处闺阁之中,却是十分关注府外的形势。她当初做出此事时,便知道联名状与京中热潮必然会掀起一番风浪。只是她却没有料到,这波风浪的影响力会如此之大。
一日之间,京城之中街头巷尾皆以知晓考题被泄一案,也知晓考题被泄一案乃是刑部侍郎邢正道为了构陷右佥都御使周正茂而设下的陷阱,却无端害了数十名参加科举的寒门学子。这后面一项,对于朝廷,对于天下无数寒窗苦读的寒门学子不得不说是一个及其恶劣的影响。
嘉正帝因此震怒,下令严查考题被泄一案。刑部侍郎邢正道一家因此全部下狱,而那些被陷害的寒门学子,以及她哥哥沈清远,如今已全部移交大理寺审理。
沈清绫相信,待这起案件查明,她的兄长,与那些被陷害的寒门学子,定能洗去污名,再次走上科举之路。
这个结果她是满意的,可对于这个结果同时产生的忧患,却让沈清绫焦虑不安。
凌公子一名她当初只是一时兴起起的化名,而且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位凌公子实际上会是一名尚未出阁的女子,便也放下心来用此名落了款揭发了考题被泄一案的真相。
可谁知随着考题被泄一案被京城之人熟知,这位凌公子的大名一夕之间竟也人尽皆知,而且暗中竟有不少人,暗中追查这位凌公子的身份与下落。
这一点是沈清绫万万没想想到的。
她不知道她做得是否万全,她只知道,她是凌公子一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更不能让任何人查出来,否则,刚刚才转危为安的沈府,将极有可能再次被掀进狂风骤雨之中。
酉时三刻,天色已暗,青竹在府外跑了一天后,回了府便直奔菡萏阁,向沈清绫禀报今日外头的情形。
“二小姐,奴才之前安排的小林那批人传来了消息,他们离开京城后,险些要被一些人追上时,突然出现了一批人救下了他们,并截断了那批人,替他们免去了后顾之忧,他们如今已彻底离开了京城。也会隐姓埋名,今后不会在向京城,向我们沈府传递消息了。”
坐在外间软榻上的沈清绫却是一惊,“突然出现的一批人?消息可靠?他们如今是否已安全?”
青竹回道,“消息可靠,我们知道时也是大吃一惊,那批人出现之后救了他们便又立即消失了,小林他们如今已安全,为了安然无恙的活下去,他们日后不会在传消息进京了。”
闻言,沈清绫微微颔首,一颗心却是悬了起来。
她知道,她安排的这些事并非尽善尽美,若是有势力庞大之人在暗中寻根究底,自然能够在市井之中查到散播消息之人,在由散播消息之人查出主使之人,再有主使之人查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她并非安排的不算尽善尽美,而是手中势力有限,目前所成的形势已是她最大的能力。她只盼着小林他们能逃远一些,不至于被人查到,想不到,还是有人查到了他们,并且追了上去,更想不到,竟还有一股势力突然出现救下了他们。
也就是说,这一波突然出现的势力,知道小林是谁的人,才会出手救下他们。这股势力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脑海间,突然闪过一道面容冷峻,气势凛然的人影,沈清绫蓦然一震,怀疑的神色一闪而过。沉吟稍许,她抬头朝面前的青竹道,“青竹,若想我们沈府安然无恙,我是凌公子此事,你必须烂在肚子里,不得向任何人提及。”
“青竹明白。”青竹顿了顿,忽然道,“若是公子问起呢?二小姐,您应该知道,此事瞒不过公子。”
沈清绫沉默一瞬道,“眼下危机重重,暂时不必告诉哥哥。待哥哥真的猜到之后,在告诉他不迟。哥哥他……总会替我瞒着的。”
☆、回府
考题被泄一案进展的十分顺利,大理寺与刑部审查这起案件的官员按照揭发信与联名状上所载详查了邢正道与周正茂恩怨之事。
在周正茂府中发现的一些收受贿赂的金银珠宝等物,那是周府一位下人被买通,将这些暗中之人交给他的金银之物塞进周正茂的寝房之中。
至于那些寒门学子,一个个本就家贫,有些学子来到京城之后花光了银两,甚至不得不靠摆摊卖字画来贴补自己,又哪里来的钱银能够贿赂考官。
而后,一位审理此案的有心之人发觉此次被牵涉进此案的寒门学子,大多是声名在外,成绩斐然的学子们,有些甚至是某府某直隶的解元等人,当即将这个消息书写成状上交朝廷。
嘉正帝知道后,知晓此事的严重性,而考题被泄一案已确定是刑部侍郎邢正道陷害周正茂所为,便命大理寺放了所有因为考题被泄一案被抓的寒门学子。并下旨垐夺了邢正道的官职,贬为庶民,按其所犯罪行依律论处。
同时,因为考题被泄一案影响甚大,已损害了朝廷的声誉以及天下无数寒门学子投身科举报效朝廷之心,嘉正帝下旨,今届会试的所有考卷,全部交由由吏部尚书楚渊、左都御史严岸率领都察院诸位御史重新批改审核,已确认不会在出现任何差错的批改考卷。
原本二月底的放榜日,不得不因此推到了三月中旬。
在此期间,通政史吴邕一案落下帷幕。
宣敏因为确定从未做过让吴邕伪造印信一事,嘉正帝下旨让其复位,继续担任户部尚书。而南直隶总督一职,因为距离京城遥远,宣敏不在适宜处理南直隶之事,便另派他人前去南直隶赴任。嘉正帝又因此,加封宣敏为文华殿大学士,进驻内阁。
而通政史吴邕因为在狱中遭受不住酷刑,而被迫指证了宣敏,以及连带冤枉了其他诸多同僚,被贬官四级为正五品通政司左参议,自此跌落京城高官权贵的眼中。
原户部侍郎祝延,则因为伪造印信与官员之间来往书信构陷吴邕与宣敏,以及诸多无辜牵连的涉案官员,其心其行罪大恶极,特旨三月初八将祝延一族押往菜市口问斩。
得知这个消息的定远侯少夫人祝柔,在府中哭得昏死过去,一连三日,食水不进。
这段时日,沈府连遭大难,波折不断,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沈靖因祸得福连升两级为户部侍郎,而因考题被泄一案身陷牢狱的沈清远,今日也终于被放了出来。
晌午时分,日上中天,得知沈清远要回来的沈府众人早已在大门前等候。远远见到一辆车撵停在府门前,未几,沈清远撩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