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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点点,血迹斑驳。此时此刻,绿俏才明白沈清绫所说的下药是何意,她眼眶一酸,哭声道,“小姐……他们……他们竟如此对您……您竟忍了这么久……小姐您稍等,奴婢马上去打水。”

    说着,拭去竟不知何时滑落处眼眶的泪水,绿俏便立即转身出了主屋,前去院里打来凉水。

    须臾,绿俏打来了半桶凉水放在内间,为沈清绫解去衣衫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进了木桶之中。

    刺骨的冰凉让失去意识的沈清绫瞬间回神,面上的通红也在渐渐褪去,她看了一眼忙上忙下香汗淋漓的绿俏,心中一暖,道,“绿俏,不必服侍我了,你去歇着罢,需要你的时候我自会唤你。”

    “可是小姐,这水这么凉,呆久了定会风寒的,还是让奴婢服侍小姐早些沐浴完穿上衣裳罢。”

    沈清绫摇了摇头,“我身上的药药劲极大,又忍了这许久,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你到外面歇着罢,有事我自会唤你。”

    见沈清绫态度坚决,绿俏也不敢反驳,便道,“那小姐小心一些,有事定要喊奴婢一声。”言罢,绿俏掩上内间的门帘,悄然退了出去。

    良久,外面的日头已西斜时,听着里面还未传来传唤之声的绿俏满脸焦急的来回踱步,正想着若是小姐还不出声,自己就擅自进去时,院外传了一阵人声。

    绿俏闻声出了主屋,见到此刻大门外沈老夫人正领着侍婢步履缓慢而来,身后隐约还跟着三小姐沈清欲与四小姐沈清月时,面色微变。她还记着沈清绫方才的吩咐,无论任何人来都不准开门,可是此刻亲自过来的是沈府最有威势之人,她怎敢拦着?

    正犹疑间,沈老夫人一行人已到了菡萏阁大门外,见菡萏阁大门紧闭,而镂空的缝隙之中看到绿俏就在里面,面色惊慌,似乎游移不定,沈老夫人立即想起方才沈清语与沈清月二人禀告之事,再见此刻绿俏略显心虚的面色,横纹密布的老脸一沉,“绿俏,呆愣着做什么?将门打开!”

    绿俏一惊,踌躇着上前,缠着身子道,“绿俏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小姐方才吩咐奴婢,不论任何人来此,奴婢都不能开门。”

    “大胆奴婢,清绫是你的主子?老身难道不是?”老夫人沉着脸道,“清绫年纪小不知事,你难道还要跟着她沆瀣一气?你信不信老身可以随时将你扫地出府?”

    绿俏脸色一变,当即隔着大门朝沈老夫人跪地磕头道,“老夫人误会小姐和奴婢了,小姐和奴婢没有做什么坏事,小姐不会做,奴婢更不敢做!”

    沈老夫人怒声道,“那还不快将门打开?”

    沈老夫人身后,人群之中的沈清月望着门缝之中的绿俏,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老夫人发怒,绿俏不敢违抗,只能躬身上前将大门打开,就在此时,屋内忽而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绿俏面色一惊,及时反应过来,“小姐——!”急忙将大门打开后,来不及向众人行礼,绿俏便立即转身奔向屋内。

    老夫人听到绿俏的惊呼声,又见绿俏急急忙忙的跑回屋内,隐约察觉不对,便让远岚扶着加快前行步伐,“出了何事?快,扶我进屋看看。”

    未几,待沈老夫人一行人入了内间之后,看到的便是沈清绫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被绿俏小心翼翼的扶起,身上仅仅穿了件单薄的里衣,本就清瘦的身形更显单薄。内间中央摆放了半桶水,却无半点雾气,铺着薄毯的地面上溅着些许水渍。

    这个时辰清绫沐浴做什么?

    老夫人心生疑惑,此刻却容不得多想,连忙吩咐远梅远岚帮着绿俏将沈清绫抬到床榻之上。见沈清绫脸色青白,毫无血色,心中一沉,急声道,“远梅,赶紧去请一位大夫来给清绫看看。”

    “是,老夫人。”远岚应了声便转身匆匆走了。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暗。远岚请来了一位李大夫。李大夫给沈清绫仔细把了脉后,说是风寒,开了几幅去风寒的药交给沈府之人后,便离开了。

    彼时,沈清绫躺在内间的床榻之上,昏迷不醒,面色一片青白。房中一角点着淡淡的熏香,加了些许安神驱寒之物,袅袅轻烟升腾而起,闻讯而来的孙氏坐在床畔前的木凳上,看着面色青白的沈清绫,眼眶之中隐有湿意。她不知,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夜里便成了这幅模样。

    听她们说清绫是下午出了一趟府,可为何出了一趟府后,再回来时,人便昏迷不醒了?出府的这一段时间内,清绫经历了什么?

    沈老夫人坐在外间的软榻上,远梅前去煎药,远岚立在一旁。沈清语与沈清月与闻讯赶来的戴氏皆在房中。此刻,老夫人面色微冷的盯着跪在身前的绿俏,沉声道,“说罢,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清绫为何回来之后,便一病不起?”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低垂着头的绿俏面色微白,身形微颤,想起小姐之前的吩咐,绿俏踌躇了一瞬,抬头道,“老夫人,小姐吩咐过奴婢,今日之事奴婢不能说出来,老夫人心中若是有气,请责罚奴婢罢。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奴婢理应受罚。”

    沈老夫人面色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虞。这时,候在一旁的沈清月道,“祖母,绿俏一直跟着二姐,只怕这心思早随了二姐了。若是二姐当真做了什么有损沈家门楣之事,这绿俏便也是帮凶。这样是非不明的奴婢,我们沈府可留不得。”

    绿俏连忙摇头,哭声道,“奴婢没有,老夫人明鉴,小姐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沈家门楣之事。今日之事当真是事出有因?”

    沈清月道,“既然事出有因,你为何隐瞒不说?只怕不是事出有因,而是羞愧难言罢?”

    沈老夫人侧头瞥了一眼沈清月,“该你说话时,我自会让你开口。”言罢,环顾众人一眼,又道,“这里暂时无事了,有老身和良娣在这里守着清绫便可,你们各自散了罢。”

    “那儿媳先退下了。”戴氏会意,也不多劝,朝老夫人行礼后,便拉着沈清语离开了菡萏阁。沈清月被老夫人一声训斥后,也不敢多言,跟在戴氏二人一同离开了菡萏阁,只是在踏出菡萏阁大门最后一步时,回转过身来,冰冷的眸光扫视了一眼菡萏阁后,缓步而去。

    当外间只有沈老夫人与绿俏时,沈老夫人深深看了一眼绿俏,道,“清绫是我的孙女,我只会盼着清绫好,老身必须要知道清绫今日究竟经历了什么?无人了,说罢。”

    与此同时,安国公府。

    结束了白日军务的安伯衍回到府中自己的院落,刚刚踏进书房,一道劲装身影翛然跟了进来。

    安伯衍闻声未动,大步行至书案前落座之后,朝跟进来的顾铭道,“如何?”

    顾铭上前一步单膝跪与书案之前,朝安伯衍拱手道,“回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