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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安伯衍出现在寺门前,见云氏立在台阶之下,大步而来,见云氏身旁站着两名女子,上前道,“出了何事?”

    云氏道,“方才我险些摔倒,是这位姑娘救了我。”

    “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挂怀。”沈清绫淡淡说着,抬眼间看清云氏身前的男子,眸光微怔,随即收回眸光。

    安伯衍,安国公世子,她在定远侯世子上官轩正大婚时亲眼见过。那面前这位,想必是安国公夫人了。

    不过,无论这几人有着什么样的身份,与她没有干系,只是陌路人罢了。

    想着,沈清绫便道,“夫人且小心一些,小女子尚有要事,先行一步。”言罢,朝身后的绿俏道,“我们走吧。”说完,朝云氏与安伯衍微微颔首后,沈清绫淡定从容的缓步下了青石台阶。

    云氏望着沈清绫消失在视线中的弱不禁风的窈窕背影,柔声道,“这位姑娘举止不凡,蕙质兰心,容貌与气质皆是上佳,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安伯衍望着消失在山下的翩翩白影,深邃的眸光微微一闪。

    是她?安伯衍目力极好,且过目不忘,他记得,定远侯世子的婚宴上,他见过这位女子。仅仅一面之缘,不曾想今日会在此地遇见。

    “母亲想知道她的身份?去寺里问问便知。”安伯衍随即又道,“母亲,怀恩大师已在等着我们,我们进去吧。”

    云氏颔首,这才想到此次来护国寺的目的,便跟着安伯衍缓步踏进了寺门。

    ☆、字画

    离开人来人往的护国寺,沈清绫与绿俏在山下叫了一辆马车,两人上了马车后,一名小厮在前沿驱赶马车,朝城内进发。

    车内,沈清绫让绿俏将戴在身上的包袱解开,是两套按照沈清绫与绿俏的尺寸定做的男士对襟长袍,一天青色,一墨蓝色。解开后,两人便在车内换上了长袍,仍有些不合身,又系上了腰带。接着又将发髻上的发钗解下,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罩上黑色.网巾,

    换下后,看着身上的墨蓝色长袍,又看了一眼沈清绫身上的天青色长袍,绿俏有一丝忧虑,“小姐,我们要穿成这般模样吗?小姐想要做什么?”

    “莫怕,我不做什么。”沈清绫道,“只是女儿身出行在外不便,难得出门一趟,今日不玩得尽兴而归,怎么对得起这一趟出行?”

    绿俏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对自家小姐渐渐变得古怪,越来越猜不透的性子而颇感无奈,“小姐接下来想去哪里玩?”

    沈清绫沉吟了一瞬,道,“绿俏,你可知玄武大道?”

    绿俏道,“听说是在城东,但是奴婢从未去过,小姐想去玄武大道?”

    “哥哥说他会在玄武大道上的凌渊阁,让我前去寻他,既如此,我们便去城东逛逛,若是逛累了在去城东寻他。”

    绿俏应下,“都听小姐的。”

    于是,在绿俏的催促声中,小厮加快速度,半个时辰后马车进了东城门,又经过几条街道后,终于到了宽敞的城东的中心地带,与玄武大道不过两条街之隔。

    今日,正逢今年岁末的腊月十五,又是难得的一个艳阳天,许多商户出来吆喝着自家的物品,店门前的货品绫罗满目,叫人眼花缭乱。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沈清绫头一次亲眼见到这种场景,不免来了兴致,与绿俏下了马车,付给小厮车钱,让其离开后,拉着绿俏在街道上开始闲逛。

    岁末正是置办年货的时机。街道两旁除了年货之外,还有不少士人出售着自己书写的字画,对联,剪纸,窗花等。各色各样的鲜红的图案放在横杆上展示给来往之人。

    沈清绫见到许多叫不出的花卉图案,一时觉得极为新鲜,上前仔细看了看,便让绿俏掏钱准备买一幅海棠花卉的剪纸。

    这时,店主,一位看着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士人迎上前道,“小公子可是有看中的?这些剪纸虽不说惟妙惟肖,却别有一番精致,若是买回去贴在窗上,或是送给好友与心仪之人,算得上是别有心思的礼物了。”

    沈清绫闻言笑了笑,指着海棠花卉的剪纸图案道,“店家好手艺,这幅海棠花卉是何价?”

    “五文钱。”

    沈清绫颔首,命绿俏掏钱。绿俏取出银袋,掏了半天也只掏出一小块碎银,沈清绫接过,双手递给店家。

    店家见小公子手上是一块碎银,摇头无奈道,“小本经营,怕是无碎银找还,公子若是喜欢,就当在下送给小公子的。”说着,店家将剪纸用纸张包好,动作轻柔的递给了沈清绫。

    沈清绫不接,只道,“无恩不受禄,店家与我非亲非故,我怎能随意收店家之物。”说着,沈清绫拉过店家的一只手,将碎银塞到店家手中,道,“店家若是找不开,我想另买一幅字画。”

    沈清绫指向挂在横杆正中央的一副字画,“‘清风不疾春如许,一朝而起动风云’?是店家自己写的诗?”

    店家侧身看到沈清绫念出的字画,清风一般白净的面色淡淡一笑,“一时的拙作,让小公子见笑了。”说话间又要将手里的碎银还给沈清绫,被沈清绫拦下。

    “并非拙作,我很喜欢。店家若是愿意,我想买下这幅字画。”沈清绫道,“其实这些碎银买下,反倒是便宜我了。我相信,日后店家若是高中,今日摆在这里的字画,来日必将翻无数倍,我反倒捡了大便宜,只是不知店家是否愿意将这幅字画卖给我?”

    店家却是微微一愣,望着沈清绫如玉般精致透彻的面容,轻声道,“你是如何知晓……我是举子的?”

    沈清绫看了店家一眼,视线转而移至店家身后,摆在摊子后的一张木凳上的放着的一本《中庸》上,“以你的年纪与才学,又在读此书,等得难道不是年后的春闱?”言罢,沈清绫浅浅一笑,轻声道,“以你的才学,高中不是难事。如何?这幅字画,可愿卖给我?”

    闻言,店家深深看了沈清绫一眼,蓦然道,“在下程栩,前程似锦之程,栩栩如生之栩,敢问小公子尊名?”

    沈清绫沉吟一瞬,浅笑道,“叫我凌公子便可。”

    程栩见对方不肯吐露真名,也不在意,如对方的言谈举止与气质修养,可见不是豪门贵族也必然是世家子弟,这样的人物一般是不会轻易向旁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向沈清绫微微拱手后,程栩接下碎银,将方才的剪纸与沈清绫看中的字画小心的包好双手递给沈清绫,面露诚心的笑容,“凌公子,多谢!”

    沈清绫双手接过,朝程栩拱了拱手,“程公子不必客气,静心修身,愿你能得偿所愿,终有一日,一朝而起动风云。”言罢,沈清绫领着绿俏,转身离开。

    身后,程栩望着沈清绫的背影,心神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