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时间吧……”
不知怎地,宋茵听着她这话莫名有点儿心虚。
“茵茵,回来求带饭啊,我要学校门口那家炒米粉。”
“还带炒米粉,买回来尝一口?”卢佳思在床上,“我可提醒你啊,明天要上秤。”
“我又没涨多少。”汤晓君恼羞成怒扔给她一个抱枕,又叫住匆匆忙出门的宋茵。
“茵茵,炒米粉我还是不要了。”
在女生宿舍呆了两天,拖鞋的脖子上被卢佳思系了个蝴蝶结,毛绒绒的脸颊两端被汤晓君用口红抹匀,打了两点腮红,萌得不行,认识宋茵的人多,抱着它下楼梯时,谁碰见了都来逗一逗。
宋茵含笑转过二楼拐角,没料迎面碰见了上楼的郁静琪。
舞院的建筑大多老旧,宿舍楼用水用电诸多不便,刚开学时许多人习惯不了,条件好的多半住在学校外头,晋薇也是和宋茵熟了之后,才常回来住。像郁静琪这样的大小姐,一年基本上不会来寝室几次。
宋茵瞧清人时,心里还觉得有些诧异,但也没停留,脚步顿也不顿继续往下,错身没走出几步,便被人唤停了。
“宋茵,你站住!”
刚出门时的好心情这下被破坏了个彻底。
宋茵低叹一口气,无奈地停下脚步。不管那个上次那个名额是怎么落到了自己手里,宋茵就知道郁静琪费了这么大周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回头瞧了一眼,面无表情问,淡淡问,“什么事?”
“我的事是不是你跟陆嘉禾告的状?”
“告什么状?”
“你别跟我装傻!”
宋茵实在不懂她想说什么,一听是这样不善的语气,便半点不想理她了,抱着拖鞋继续往下走,未曾想却被郁静琪抓住手腕拽了回来。
宋茵一个不防,踉跄着倒退几步才稳住身形,怀里的拖鞋差点儿没掉地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宋茵狠甩开她的手,眉头紧紧皱起来,耐性已经彻底到了尽头。她的脾气是好,但不代表就能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到头上还毫无反应。
“你说清楚!”郁静琪不依不饶。
怀里的拖鞋汪汪汪冲着对面叫唤,宋茵安抚了几声才让它安静下来,再抬头,眉眼冰冷,一字一句盯着她的眼睛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但你真的很烦。”
“心理失衡,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别整天盯着别人,也别高估自己的存在感,因为在我看来,你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可怜虫。”
从未有人见过宋茵发脾气的样子,宿舍楼昏暗的楼梯间里,她眉眼清冷,像是终年冻起的冰雪,又冷又硬。
郁静琪先是怔了一秒,不可置信地发出一声嗤笑,“呵,你说我是可怜虫?”
“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宋茵反问。
“没做亏心事,你怕我告什么状?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个时间精力,陆嘉禾知不知道你是谁都还是一码事。”
她说完这一句便走,再不想在这个逼仄的楼梯间呆下去。
宋茵一向装得乖巧文静的样子,这一次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郁静琪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口气憋在胸口,冲着她的背影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不怕——”
“我不怕。”
不待她的声音落下,宋茵便斩钉截铁地答了她,转身回眸。
她站在更矮的楼梯下,气势却半点不容人忽视,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我等着,你大可以试试,靠着家里把我所有的机会都抢走,只要抢不走,终有一天,我会远远把你甩在身后。”
宋茵拾级下了楼梯,走出不远便听到楼上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
大小姐在砸东西。
宿舍底楼的阿姨正处更年期,每天检查卫生、没收电器,骂起同学十分厉害,于是宋茵下楼时,很坏心眼地通知了她一声。
“老师,有人在右边楼梯间里乱扔乱砸。”
她不常与人争吵,虽然骂了一通解气,但其实宋茵不见得多好心情,出门时的轻松全然不见了踪影。
她抱着拖鞋走到南门时,陆嘉禾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
这是宋茵的要求,不准把车停在宿舍楼下。
“你的小狗。”她把拖鞋递到他手里,说话的调子有些平淡。
才走近,陆嘉禾便察觉宋茵的神情不大对,他没立刻伸手去接小狗,而是先蹲下身来帮她系鞋带。
宋茵低头才发现,自己的白球鞋带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这样亲密的动作让她的耳朵瞬间烧红了,想要往后退两步挣开,却被陆嘉禾握住了脚踝。
“别动,一下就好了。”他的眉头微皱,低声哄她。
他的手微热,碰到的地方都仿佛立刻烧了起来,痒得人心慌意乱。声音低沉暗哑,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宋茵的心脏又重新以熟悉的频率在胸腔里怦怦怦跳动起来,像是看比赛时候的那种感觉,血流加快,带着热度一起涌进了大脑里,叫人晕眩。
“我可以自己系。”她像维持着最后的底线,挣扎般道了一句。
“我想给女朋友系鞋带。”
“谁是你女朋友。”宋茵不肯承认。
陆嘉禾没立刻接话,他今天穿了件浅色的连帽衫,低头时碎发搭在颈窝里,给她系鞋带的十指纤长,骨节分明。
她觉得他似乎刻意放慢动作,直到把那鞋带系成工工整整的蝴蝶结,这才起身耍赖,“比赛我已经踢赢了,你就是我女朋友。”
陆嘉禾不说还好,一提起这话,宋茵又想到比赛最后他隐晦的表白,耳朵又红了,低声闷道,“我又没答应。”
陆嘉禾才接过她怀里的小狗,放在前头的背包里,闻言,眸光立刻黯淡下来,大个子失落闷声开口,“可是我当真了……”
陆嘉禾最近好像特别会装可怜,宋茵这样想着,不知为什么还是看得不忍,把眼睛移向一边,低头轻声道,“第一场比赛就背上黄牌,你这样值吗?”
陆嘉禾立刻诧异去看她眼睛。
他知道宋茵不懂球,现在却这样问他,背上一张黄牌值不值。
从他的角度看去,瞧不清宋茵的神情,只能看见一点白皙的下巴。然而陆嘉禾的心脏却仿佛被什么点燃,迅猛地燃烧起来,兴奋与激动难以抑制。
“你……看完了球赛?”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第40章 bsp;40
放在从前, 谁告诉他, 陆嘉禾以后会对谁做出这些事情, 他一定嗤之以鼻。
可喜欢偏就是这样, 当陷入一段感情时, 便再没有值不值得, 只有愿不愿意。任何事情他能跟着大脑和理性走,唯有对待喜欢的人, 只能尾随心与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