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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出去。

    “若干人!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

    “若干人!”

    “若干人,啊哈哈哈哈,你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一群人挤到门前,一见到瘦的跟芦柴棒一样的若干人,忍不住笑的腰都弯了。

    “哎哟我的天,脸怎么也都是疮!”

    “别提了,高句丽那地方,基本找不到什么吃的,我在那里带着兄弟们埋伏半月,又得不到补给,那些东夷什么老鼠肥虫都吃,我又下不去嘴,硬生生把自己饿成这样!”

    若干人解开细羽织成的雨披递给身边的人一,仅从这一点,还是看得出门第在生活上的细节。

    “脸就别提了,高句丽冬天的风,刮得跟刀子一样,我本来是藏在洞里不出来的,有一天刮了大风,洞给吹得差点堵起来,我们就跑了出来,就在外面窝了一夜,手也冻了,脚也冻了,脸皮都快吹成老树皮了!”

    若干人脸上顶着两块可笑的冻疮,瘦的脸上颧骨都吐出,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起来活像是只仓鼠。

    贺穆兰越见越想笑,又觉得笑了有些不厚道,就见到若干人跳到狄叶飞身边,围着他走了几圈,啧啧称奇:“我还以为我在高句丽活生生给逼成个老树墩子已经够倒霉的了,怎么,你在北凉更苦?怎么火长晒成个黑炭,你不黑反倒白了?”

    他看了看穿着玄衣的木兰,再看了眼满头白发的狄叶飞,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一黑一白,这怎么这么好笑呢?你们到底在北凉干什么啊?”

    若干人一笑,狄叶飞立刻出手如电地扯住若干人两边的冻疮往外一拉……

    “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

    若干人口齿不清地大叫。

    “狄将军手下留情!”

    “放开我家将军!”

    人一和人二立刻上前架住狄叶飞的手,狄叶飞拉了一下他的脸见好就收,也没真的把他伤口拉裂,饶是如此,也把若干人疼的捂脸怪叫。

    “嘶……我知道我长得俊朗,你也别这么下手啊!我毁了,你也不会再美几分……嘶,别伸手!别伸手!人一!人一!拦住他!”

    两人在那围着宴厅乱窜,一干同火笑的颠颠倒倒,尤其是贺穆兰,都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大笑过了。

    “说起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聚过了,胡力浑离得最远,恐怕还要几天。普氏兄弟在北燕,一时也回不来……”阿单志奇有些戚戚然地说:“杀鬼……可惜了杀鬼……看不到这一天了。”

    一下子,气氛又有些凝重。

    “罢了,今日我们同火相聚,就不该说这些丧气话,是我不对,等下自罚三杯!”阿单志奇摇了摇头,带着歉意笑道:“火长,现在到处都在传你是女人,我们虽不在意你是男是女,不过我们还是很好奇……”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如就拿来下酒吧。”

    贺穆兰轻笑,对着屋外高声吩咐。

    “来人啊,上酒菜,给诸位将军接风洗尘!”

    她一伙十人至少都是副将,回乡之后也是校尉将军,喊将军并不算夸张。

    “是!”

    袁放的动作很快,更快的是后厨那些被贺夫人教导出来的厨子们。因为来的都是鲜卑军户,上的也都是北方汉子们爱吃的炙、烩、烤的菜肴,宴厅里甚至专门拖来了一只炉子,烤着鲜嫩的小羊。

    花家主院是用圆桌,但宴厅为了顾及客人都是正经的分席制,只是有了若干人和吐罗大蛮这两个活宝,好好的一本正经跪坐两侧吃饭,到后来变成了一群人围着那个炉子席地而坐,你手上抓一只羊腿,我手中拿一个肉饼,谁还记得什么“正襟危坐”的用饭礼仪?

    反正花木兰是“火长”,专管所有人吃饱,府里又没有大人,怎么舒服怎么来,都不是外人。

    这般豪爽的“同火”,直看得来送菜的奴仆们咂着舌不停偷看,最后狄叶飞嫌他们老盯着自己不自在,大手一挥全给赶出去了。

    酒过三旬之后,所有人都喝开了,狄叶飞曾经服用过五石散,留下的后遗症就是一喝酒就有行散的症状,从额头到脚趾都粉红粉红的,眼睛却亮的像是灿星一般,其实根本没醉,只是媚态惊人。

    “我说狄叶飞,我记得你以前喝酒不上脸啊!”

    吐罗大蛮眯着眼用油手拍了拍狄叶飞的脸。

    “现在居然会红脸?”

    “你是不知道,狄叶飞人人羡慕,说是拜了当世第一名门为弟子,其实啊……”

    若干人最快,张口就来,却被狄叶飞打断了。

    “以前喝的是浊酒、烧刀子……”

    狄叶飞伸手抹掉自己满脸的油,反手在若干人胳膊上擦干净了,一副傲然地表情哼他:“现在火长府里都是美酒,能比吗?”

    他不欲说自己曾经被人陷害服过五石散的事情,只随便打了哈哈。

    “其实在崔府天天被人灌酒?”

    吐罗大蛮自行推出结果。

    “这是美酒?淡的和水一样,喝几碗都不会醉!”

    “这都是钦汗城带回来的烈酒,只是那里泉水和我们这里不一样,所以入口才柔,但是比我们以前喝的酒劲儿大,别喝多,真会醉!”

    贺穆兰酒量大,也最清醒,连忙提醒吐罗大蛮。

    “我觉得没什么啊……”

    若干人又喝了一口。

    “快和我们说说你的事情吧!等着下酒呢!”

    吐罗大蛮提起一支筷子,猛敲酒杯。

    “好,我这就说!”

    贺穆兰身后就是案桌,听到吐罗大蛮地叫唤,不由得身子往后一靠,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准备叙述自己的故事。

    她背靠案几,一只腿屈起,一只腿伸直,未受伤的那只手臂撑在屈起的膝盖上,以手支颐,好一副率意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气势惊人的伟男子,哪里看得出什么女人?

    就连偷偷舔了几口酒,坐在墙角啃羊腿的阿单卓都好生喜欢贺穆兰这般凤仪,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乡下跑错门的野孩子,也学着她的样子两腿伸屈,却发现自己腿短手短了,胳膊肘硬是靠不到膝盖上,只能恶狠狠地咬一口羊腿,继续像小兽一般舔一舔羊腿。

    “这事,还要从我小时候说起。我自小力大,即使在怀朔的花家堡,也颇像是异类。花家堡人人习武,我父亲不愿荒废了我一身力气,加之北方六镇经常要抵御柔然人,父亲也希望我多些自保之力,所以一身骑射功夫,并不弱于男人……”

    她啜了口温酒,继续说道:“那一年,黑山大点兵,军府的军贴送到了我家。我阿爷双腿残疾,阿弟年幼无知,我阿母惶惶不可天日,就如同天要塌了一般。事实上,若我阿爷真的上了阵,一定是必死无疑,她一个妇人,如何养得活我们姐弟两人?我便割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