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都嫌弃它,偷偷揪掉它几个马尾,笑着靠近了盖吴身边,待发现盖吴被脱成了光猪,忍不住幸灾乐祸。
盖吴只是力竭,瞪着郑宗幸灾乐祸的脸龇了龇牙以示威胁。
郑宗知道盖吴面冷心热,一点也不惧怕,待眼光望向那一堆染血的衣服之后,忍不住望着先逃的那只豹子的方向出了一会儿神。
“用人的心去猜度野兽,甚至不如畜生……”贺穆兰看着将死的豹子,对李顺的憎恨油然而生。
“人之所以能战胜猛兽,是因为我们有一颗互相保护、通力合作的心。野兽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野兽罢了。”
赶到贺穆兰身边的刘元宗恰巧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脸上的表情一僵之后有些没话找话地赞叹道:“花将军手下真是人才济济,连豹子都能力敌……”
他说的是现在场下在逗弄着可怜豹子们的鲜卑骑士们。
贺穆兰想起盖吴之前说过的话,忍不住将眼神移向刘元宗。
能够在丽子园做出这么大手笔的,除了刘元宗就只有冯恒,其他人根本不允许随便进入丽子园,只有这两人为了接待使团提早进了丽子园准备。
到底是刘元宗……
还是提早离开的冯恒?
应该不是刘元宗吧,他儿子可也在猎场里。
但也难说,因为他儿子也被他提前支开了。
贺穆兰收回眼神,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曾杀过虎。即使这几只豹子冲到我的面前,也不见得能活。”
“杀……杀虎?”刘元宗眼神中的惊讶之色更甚,随即脸上的神色更加赞叹了:“将军真是好本事!”
“杀虎比杀人容易。有些人,即使你知道他的心思比老虎还毒,却也没办法杀他。相比之下,以力搏虎容易多了。”
贺穆兰丢下一语双关的话,抬脚去看虎贲儿郎们如何猎豹。
在豹子的身边,穿着白衣的袁放指手画脚地大叫着:“别戳!那个地方的皮子最漂亮!戳别处!戳别处!”
“别再揪脖子上的毛啦!毛被揪秃了!”
可怜三四个虎贲儿郎原本是想下场玩玩,结果这个将军身边的主簿跑来大吵大闹一番,什么样的心思都被冲淡了,有几个屡屡抬手,戳了脖子被骂,戳了屁股被骂,恨不得把袁放也拉下场一起斗一斗才好。
这是冒死的游戏,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好嘛!
贺穆兰看着几个虎贲儿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而袁放还在那里打气高嚷,眼前的母豹已经失去了生的欲望,身上的伤口流出的血太多了,它知道自己逃了也活不了,只是拼着最后的力气想要报复人类。
不知为何,贺穆兰由衷的感到一股悲哀,耳听着母豹子痛苦低沉的吼声,贺穆兰挽起了袖子,也跳入了场中。
“将军!”
“哎呀主公你别开玩笑!”
‘它因我而死,我要亲手送它最后一程。’
贺穆兰跳到母豹的身边,几个虎贲儿郎纷纷退开,将这个场地让给了贺穆兰和这只母豹。
豹子比人更加会区分首领,当它看见它憎恨的人类首领下了场时,便知道它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结。
它使劲全身力气想要扑起来,却只看到那个人类首领跳到了它的身上,一把勒住它的咽喉就开始用力。
它只觉得自己的喉部越来越痛,越来越重,然后就彻底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有些人总是喜欢隐藏在幕后,付钱给别人去杀人放火,久而久之,他们就忘了死亡到底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情……”
贺穆兰压倒了身子,在彻底捏碎这只豹子的喉咙时用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它:“我知道你很累了,你放心,我会替你和你的孩子报仇……”
贺穆兰看到地上有不时洒落的白色液体,就知道这只豹子还在哺乳。能让哺乳的母豹子誓死追赶人类,再加上盖吴说的“小豹子的血”,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当贺穆兰起身从死亡的母豹子身上下来时,所有的虎贲儿郎都在欢呼,他们大叫着贺穆兰的名字,欢快的跳着鲜卑族的舞蹈,围着豹子高声大喊。
他们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的阴谋诡计、多少人类丑恶,他们只放肆的发泄着自己年轻的热情和勇气,用一首首民歌高诵着过去和现在那些不屈斗争的英雄们,歌颂者英雄们的壮举。
“这两只豹子,就赐给今日下场搏杀豹子的勇士们吧。”贺穆兰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我虽摘取了胜利的果实,但果实依旧属于你们。”
“将军威武!”
“虎贲!虎贲!”
卢水胡人和虎贲军们高声山呼了起来。
经过这样的插曲,贺穆兰和盖吴等人心中不免蒙上了阴影,其余的虎贲儿郎们倒是对这次豹子袭击人的事件津津乐道,由于卢水胡人几百个人居然被几只豹子驱赶的到处跑,言语间甚至还有些小视卢水胡人的语气。
这一日的猎场鹰飞犬走,人声鼎沸,四处都是欢叫之声,所有的将士们施展了全部的骑射本领,猎获的动物把车子都全部装满。
日暮天黑,丽子园的猎场内举行了盛大的庆宴,在冯恒和刘元宗的安排下,篝火苒苒升起,烧烤的野味喷香扑鼻,大碗的美酒全部斟满,无数宫婢被安排在其间载歌载舞,欢笑连连。
贺穆兰作为主持猎事的指挥者坐在人群的最上首位置,烤好的野味第一个被送在她这里,当下切下第一刀之后才会传遍四周。
美貌的女子为她斟酒,钦汗城仰慕她英雄事迹的年轻人们用狂热的眼神追随着她。
“花将军为何不喝酒?”
下首处坐着的冯恒奇怪地问道:“这难道不是该欢庆的时候吗?”
“军中行军,原本是不该喝酒的。今日盛情难却,丽子园又十分安全,所以我允许士卒们喝酒同欢,但我身为将领,理应恪守职责,不易饮酒。”贺穆兰慎重地说道:“统帅要时刻保持清醒,随时准备应变各种危机。”
“将军也太严肃了。”
刘文继满饮了美酒,摇了摇头。
“这样的大好时光,就该跳舞、喝酒、和美女同寝才是!”
刘文继骨子里还是个匈奴人,只不过其父仰慕汉文化所以从小对他教育的严格,一到喝了酒就原形毕露了。
贺穆兰不好说自从知道李顺对她有杀意后她已经很少用外食,对外人端的酒也没有兴趣,只能固执的坚持己见。
好在她是客人,也没人能怎么勉强她,只能惋惜的看着她用刀割着那罗浑和蛮古送上来的烤肉,吃着西边来的蜜瓜等物,对美酒视若无睹。
除了美酒以外,贺穆兰视若无睹的还有那些身着轻纱软笼的美女们。
场下的鲜卑儿郎们早为了这些美女角斗的角斗,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引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