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个奸细。他是主使,若他出了事使团也不能继续前行。况且他负责这一路上的调度和安排,一旦出了事,凉国也许也不会接受我们迎回兴平公主。”
袁放分析着局势:“依目前来看,只能将计就计,想办法弄清楚李顺的底细,他到底要做什么,然后才能彻底粉碎他的阴谋。”
“李顺并不信任虎贲军,他不会管虎贲军的死活。”贺穆兰寒着脸,“若是他真不想这支使团到达北凉,很难想象李顺会做出什么事情。也许前路上就有沙匪等着我们,也许刚好我们进了陷阱全军覆没……”
“作为‘生还者’,他只要能够回到平城或者姑臧就可以了。”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要将计就计。现在我们之中多了郑宗这个变数,可以做很多事情。”
袁放指了指郑宗。
“李顺不是要我们乱吗?就乘着路线的问题假意动乱一番,将盖吴和卢水胡人们送到李顺手边去。李顺有钱,我们就敲诈他的钱,李顺没人,我们就给他送人。等他想动坏心思的时,就该轮到我们在背后捅刀子了!”
那罗浑几人看了看一脸微笑的袁放,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人,忒坏了。
他们又看了看在一边与有荣焉的郑宗。
和袁放这种坏心肠一天到晚混在一起,估计也是满肚子花花肠子!
看,转眼就把李顺给卖了!
“袁主簿说的看起来很有道理,但这一切都取决于郑宗的本事。”盖吴不客气地低估他。“单单在李顺和我们两边游走却不让李顺怀疑就十分困难。”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己会小心行事。”郑宗嗤笑,“掌握主动比一直被动要有意思的多,我也不想花将军出事。”
最后一句话,可以说的是含情脉脉了,这样的语气让所有人瞪视于他,露出“你怎么敢”的表情。
‘哼,一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大老粗,还自以为了不起。’
郑宗心中腹诽,对着贺穆兰露出一个讨好的表情。
“花将军放心,我一定能做好。我不会让虎贲军出事的!”
我还要做个好人呢!
袁放的计策很简单,无非就是找一个矛盾点让虎贲军和卢水胡人先吵翻罢了,而且这矛盾还得是郑宗挑起来的。
其实袁放一路上都在想怎么才能“多快好省”的解决卢水胡人的吃饭问题,李顺摆明了不会在沿路的州县想办法,原来一句话的事情被他的态度弄的只能破费大量钱财,让袁放很是不爽。
这一次‘内讧’事件发生,正好让袁放名正言顺的从李顺那里为卢水胡人敲诈一番,弄些粮草过来。
事情是从贺穆兰几次和李使君意见不合开始发生的。
先是郑宗无意间在卢水胡人和虎贲军那边说出贺穆兰驻扎不走的原因,卢水胡人就纷纷炸开了锅。
卢水胡人虽居住在卢水附近,但并不喜欢坐船,他们大部分晕船且畏惧河盗,所以对贺穆兰的选择并不同意。
从卢水胡人冬天洗的是“旱澡”,就可以看得出他们对“水”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态度。
卢水胡人和虎贲军原本就有些不对付,但这种矛盾被路那罗和盖吴控制到了最低限度,基本没有什么大的摩擦。虎贲军的军士都很克制,然而这次卢水胡人是盖吴通过气一定要被策反的,自然各个都犹如影帝附身,开始不停的闹起事来。
先是在公众场合大肆诋毁贺穆兰选的路简直是荒诞滑稽,而后又把去北凉的路途说的犹如妖魔横行一般,河盗、马贼层出不穷,嘲笑虎贲军在水上也许连刀都拿不动。
虎贲军自然不乐意,反讽卢水胡人身为俘虏还被留用,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对花将军诸多抱怨,简直是寡廉鲜耻的胡夷。而卢水胡人则抱怨花木兰抠的要命,只肯给他们包饭,千里迢迢卖命的辛苦活却连佣金都不肯给一分。
虎贲军里有些人知道前些日子袁放和盖吴因佣金吵架的事情,再想起前路漫漫又没有仗打,这大半年一点收益都没有,还不如卢水胡人,顿时意气难平,只觉得他们是得了便宜卖乖,矛盾也就越来越大。
贺穆兰和袁放使出此计的目的是做戏给李顺看,却不是真的想虎贲军和卢水胡打起来,所以矛盾眼看着就要激化的时候,“内奸”郑宗就上场开始表演了。
“你做的确实很好,不过和我安排你做的事有些出入……”李顺看着面前又来索要好处的郑宗,摇了摇头道:“我让你煽动虎贲军哗变,你光煽动卢水胡人有什么用!”
“李使君这就有所不知了。”郑宗腆着脸说道:“虎贲军都是黑山出身,花木兰也是黑山军出来的将领,所以虎贲军都待花木兰敬若天人,好生生的,我就是再舌灿莲花,也不可能煽动虎贲军作乱,说不定反倒被人抓住了把柄……”
他的眼神里闪着恶毒的光。
“但卢水胡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是袭击虎贲军反倒被俘虏的佣兵,虎贲军中很多根本就瞧不起这些野军的本事,偏偏他们又是花将军的弟子,又不能撒手不管。自从他们来了以后,花将军无力供养这么多卢水胡人,都是从虎贲军的口粮中分出一部分,虎贲军日度被减少,心中不免就有怨气。加上盖吴三番四次找袁放索要卢水胡人护送使团的报酬,两人之间早有间隙,甚至还打过一场……”
郑宗说的都是李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听的极为认真。贺穆兰身边的人哪怕窝里斗也不抖出去,李顺除了知道一些表面的东西,竟完全不知道他们为何产生的矛盾。
如今郑宗解释一番后,李顺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花将军出身微寒,当然不能和李使君你比,一千张嘴拖也拖累死她了,偏偏卢水胡人还觉得自己吃了亏。盖吴和花木兰的岁数不过伯仲之间,嘴里称他师父,其实也不过是攀附着好过日子罢了,心里还是向着族人的,这一来二去,矛盾的种子也就埋下。”
郑宗看着李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洋洋自得,脸上也表现了一些出来,不过这样倒看起来更有“小人得志”的样子,一点也不出戏。
“这次花将军想要走水路,卢水胡人不愿意走水路,虎贲和卢水胡之间必定要出问题,一旦卢水胡人不走了,花木兰肯定骑虎难下,李使君只要想法子让花将军同意走陆路,虎贲军就会认为花木兰为了卢水胡人妥协,一碗水端不平在军中是最可怕的,尤其卢水胡人还是外人,更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一旦花木兰和虎贲军离了心,我才好伺机煽动不满,就和这次煽动卢水胡人一般……”
他“嘿嘿”一笑,对李顺伸出手:“想要讨好卢水胡人可不容易,他们一个个都跟吸血的水蛭一样,不得了好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