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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暗道里,袁放作乱时,一把火烧了袁家的地道,所有人都没有逃出来……宋二先生和其他人,都没了音讯。我们的人从暗河逆流而上想去看看原委,可原本的河口已经全部烧塌,里面又被巨石堵了水路,想要将河道清理出来,我们人手也不够……”

    “袁家那小子是故意的。他故意埋了暗河!”

    刘义康将笔猛地摔了出去!

    “袁喆那家伙研究出什么了没有?到底哪种病最容易传播?”

    “是,袁放作乱之前,袁喆就把这段时间病疫蔓延后的结果写了封信送了过来。只是还没到建康袁家就出了事,我们的人便耽搁了一些时候……”

    那信使不敢怠慢,从怀中掏出一封厚厚的信来。

    “殿下,便是这封信了。”

    刘义康几乎为袁家谋得了朝中大员的官职,就是为了让能够死心塌地的为宋国服务,最后可以举族而来。

    袁喆之前也一向乖顺,从未忤逆过刘义康的“建议”,所以刘义康不疑有他,接过厚厚的信函就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刘义康迫不及待的撕开信,由于信纸用了不少张,实在是太厚,刘义康只能在抽出信后微微一抖……

    这一抖,竟抖出无数细微的粉末出来,喷了刘义康一头一脸。

    “咳咳咳……什么东西……”刘义康伸手挥动,将那信送到眼前。

    只见几张信纸之中,夹杂着无数的碎屑,几乎到了满布信纸的地步!刘义康拿起折住的信件自然是没事,一旦打开,立刻有无数碎屑扑了出来。

    想到袁喆在做的事情,刘义康立刻脸色大变。

    “宣御医!速速宣御医来!”

    ☆、第354章 变法之始

    一百年了,从未被毁灭过的邬壁终于还是被推倒了。

    推倒了它的,却正是袁家这一代的宗主袁放。

    曾经拥立过袁放的人都惊声唾骂于他,凡是他走过的地方,粪尿和唾沫随之而来。邬壁里“百室合户”、“千丁共籍”的荫户们早已经被外面的乱世吓破了胆子,一听说要恢复民籍,哪怕有国家的“官田”分给他们,也不愿意踏出一步。

    贺穆兰千想万想,没想过进入邬壁会变成这样,袁氏家族那般的动乱都没有让袁家的荫户惊慌,贺穆兰率领大军一进了邬壁,几乎有许多人恨不得自绝于虎贲军之前,有的百姓甚至真的就这么做了。

    待贺穆兰一次又一次的命人把撞向马头的百姓叉走时,薛安都的脸色已经坏到不行。

    “花将军,何必对他们心慈手软?这样的乱民,打一顿丢出就是!”

    “袁放是新上任的‘宗主’,并不能弹压住所有人,他是在向我们借势。”贺穆兰看了看前方引路的袁放,“我们若真打杀了这些荫户,怕是他的家主立刻做不成了,那所谓的‘归顺’也就成了笑话。能够兵不血刃自然是最好,又何必要动刀子?”

    “艹!谁丢的鸡子!”

    薛安都还未开口,几个鸡蛋就飞了过来,直直砸在他的后脑勺和背上,待他回头再看,只看到义愤填膺的人群里跑过去几个小孩,薛安都再气也不可能真的把小孩抓来杀了,只能郁闷地对着人群连吼了几声。

    贺穆兰打过柔然,攻过统万,降过休屠人,还没有哪一次是这样的。明明是得胜的这一方,也没做出什么缺德的事情,却被漫天的敌意所包围,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她身后的虎贲军也是憋闷不已,一个个恨不得贺穆兰立刻大开杀戒,好好给这些“刁民”一些颜色看看。

    事实上贺穆兰也被这样的气氛压抑的不行,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冲撞队伍时,贺穆兰突然抬起了手来,制止了大军前进。

    虎贲军一停止行军,气氛立刻剑拔弩张。在最前面的袁放见势不妙,折了回来,对着贺穆兰拱了拱手。

    “花将军……”

    贺穆兰并不说话,只用一双像刀子一般的眼睛直盯着他。

    虎贲军的将士们一个个将手按在武器上,气势从刚才过街的老鼠陡然一变,犹如利剑出鞘,浑身散发出沙场上征伐才有的杀气,直惊得这些许久没有见过血腥的荫户们浑身哆嗦,慌得后退了许多步。

    有些孩子直接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狄叶飞驾马立在贺穆兰的身侧,怀念着这熟悉的杀气,几乎连毛孔都舒张了开来。

    他们是真正的战士,对手弃械投降虽好,可是对于他们这些军户来说,真正渴望的却是——

    来!战!

    贺穆兰整个人如同一杆旗帜一般矗立在队伍的最前方,直直地盯着这位年轻的家主。

    虎贲军们摩拳擦掌,高车虎贲们龇牙咧嘴,袁放被贺穆兰骇人的眼神所迫,不得已低下了脑袋服软:

    “袁家新降,总有不少老人不愿意,在下目前还不能让所有人心服。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其中内情……花将军,你既然选择了接受归降的袁家邬壁,这种事应当能够理解……”

    “是你们选择了这条路,不是我们。袁家的罪行若诉诸于天下,这些荫户就该拿鸡蛋砸你们了。”贺穆兰如今的火气可不是袁放这样的小年轻能够承受的,“叫他们让开。”

    袁放左右环顾了一圈,在人群里看到袁家几位长辈,一咬牙驾马过去,在他们耳边说了些什么,这些长辈各个色变,没有多少时间,那些闹事的荫户立刻散了个干净。

    “看花将军的样子,倒像是来过袁家邬壁似的……”袁放讨好的笑着,经过刚才的事,他露出的那些锋芒也乖乖隐了起来,“前面就是袁家的草场,可供大军驻扎。”

    说是邬壁,往往占地和一座城市差不多大小,有些甚至比寻常都的城镇更大。贺穆兰领着虎贲军和豫州地方军在空旷之处驻扎,这是近两万的部队,哪怕豫州沿路的州县供给都很吃力,恨不得他们快点走,但以袁家之前囤积的粮草和药材,供给这些人是绰绰有余。

    贺穆兰率领大军驻扎,没一会儿,袁放就请人让贺穆兰去见那位郡主。贺穆兰带着亲卫和虎贲精锐等几十人跟着袁放到了一处木屋,袁放也不敢请贺穆兰进去,就让她隔着木屋的窗子和里面的赫连郡主说话。

    那位郡主原本就得了重病,肩上先前又被袁放砍了一刀,又被从地道里搬出来来来回回,已经离死不远了。

    贺穆兰凑到了近前,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我和赫连明珠公主,有些交情。你可有什么遗言?”

    她将声音放的很大,但即使是这样,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听不听得清。

    贺穆兰默默地在窗外等了一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听见,袁放也觉得有些诧异,便派了人进去看看,那人进去以后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连连摆手说:“已经死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