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过,怎么看都不是会回本的买卖,他们也懒得沾这个光,更不怕因为这个跟皇帝杠上。
这已经是一种默认的游戏规则了。
王佩兰把自己想问的事情一说完,闺房中鸦雀无声。中书博士游雅的女儿游青张了张唇,终是又闭上了。
一屋子女孩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竟是无人打破这满室的寂静。
王佩兰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见她们一个个都成了哑巴,心中有些怪自己多管闲事,可一想到这群姐妹怕是很快就要嫁做他人妇了,还是继续开了口:
“你们别觉得我多事,可是你们也知道如今这些男儿,实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多。若是你们家中给你们相看了哪几家,你们和我说说,我去问问我几个哥哥,帮你们打听打听他们的人品,莫等着嫁过去了受罪……”
王家的几个兄长官职都不大,但全部都是实缺,在外交际见人的时候多,而且王家是出了名的交游广阔。
王佩兰今年才十四岁,还不到婚配的年纪,但她从父兄那里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实在放不下几个姐妹,这才请了她们来做客,问问几人的情况。
“我家几个哥哥最近也被不少人家问起了,若是你们相看的人家不好,不如都到我家来当嫂嫂算了!”
王佩兰话一说完,游青噗嗤一笑,调笑着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怎么,你们王家还嫌姻亲不够多,想要再加几个没入谱的高门?”
这时候王佩兰才想起来自家联姻多也是出了名的,这时候说这个话,心多的不免想了他们家是在趁火打劫,顿时脸色一僵,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年纪小,心直口快,加之家中有父兄保护,心思极为单纯,只想着若是好朋友们都嫁了一个不好的人家去,还不如来他们家当嫂子,至少她的几个兄弟都是好的。
可如今游青这么一调笑,她才想起来高门联姻实在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比如说她家的姻亲虞家就和游家关系很差,别的不说,游家是不会想把女儿嫁过来看她婶婶的冷面的。
“兰娘是好心,你何必这么刺她。”陇西李家的四女郦娘推了推游青,有心护着佩兰,直言以告:“你们还可能嫁给汉人,我怕是要被家中嫁到鲜卑人家去了。”
“咦?难道哪个宗室求了你吗?”
郦娘的话一出,满室的姑娘和侍女们都吃了一惊,有的掩住口小声吸了口气。
李家是汉臣中在军中子弟最多的人家,所以也和鲜卑宗室、贵胄的关系最好,以往也有不少庶女嫁给鲜卑人的例子,但嫡女嫁出去的还没有。
郦娘如今已经十七岁了,长得清丽脱俗,身材也比其他女孩要高上半个头,更显得身材绰约多姿,自她及笄开始,也不知有多少适龄的人家来求亲,都被其父敷衍过去了,原本想着不是往崔家配就是往卢家配的,结果却听到这么骇人听闻的消息!
“不是宗室,是独孤家。”
郦娘摇了摇头。
“现在也只能安慰安慰自己,好歹嫁到鲜卑人家若不如意,还能和离了回来。”
鲜卑人婚姻关系自由,若女方和男方感情不和,想要和离的,只要双方都同意,便可以正式“离婚”,从此以后嫁娶各不相干。
高门的女儿再嫁是很容易的,此时因为鲜卑女脾性不合就和离的风气盛行,也让许多汉人受其影响,若夫婿实在不堪,和离回家的也是有不少的。
但无论怎么说,走到和离这一步上的,总归不太幸福。
“哎呀,独孤家的少主不是还在军中么?去年已经和步六孤家的女儿成亲了吧?难不成你要嫁的是他家那个傻二郎?”
王佩兰话刚说出口,郦娘就捂住脸,难以忍受地点了点头。
要说独孤家的嫡次子独孤诺,那也是仪表堂堂,身材魁梧,卖相委实是挺好。可是此人从小就老是闹出各种笑话,一时在鲜卑人中都传为笑谈。
他小时候曾经因为好奇女人下面是不是有小jj,常常拽掉女人的裙子,被家中父亲暴打之后才改了。
他少年时,曾经和别人打赌,那人故意讹他,同样的招数骗了他三次还上当,后来是他家里的长兄看不过去,带着家将把那骗人的纨绔子弟打了一顿,才把那些金银吐出来。
据说此人不会撒谎,每次说实话都堵的人下不来台,若不是独孤阀实力极强,摊到这么一个儿子,也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再加上他在家中行二,所以人人都在背地里笑话他“傻二”。
听到才貌出众、还通晓些武艺的李郦娘被许给的是这位,无论是因为汉人和鲜卑人通婚的原因,还是“所托非人”的原因,几个女孩都为她感到可惜。
这几年汉人逐渐占据高位,鲜卑人家也有不少想要和汉人通婚的,哪怕求到庶女也行。从前年开始,也渐渐有高门把女儿嫁给拓跋鲜卑的宗室的,嫁到独孤家这样的八大族里的,郦娘怕是第一个。
“其实傻一点也没什么,你看郑家那几个郎君,还未成亲就一群美艳侍女,独孤家的那位二郎好歹一直都在军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名声……”
王佩兰干巴巴地安慰姐妹,“我回头让我哥哥打听打听,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糟糕……”
“有什么好打听的,无非就是个缺心眼罢了。”
郦娘闷着声叹气:“我娘说了,让我权当养了个儿子,至少他长得好,对着不难过。”
游青原本还在烦恼自己家相看的都是不如她家的门第,可听到郦娘的所嫁之处,她要诉苦倒显得是在炫耀了,也只得闷闷地托着腮傻看着窗外。
只是这一看,让她一下子直起身子来。
“咦?卢家七娘过来了?不是说今日不来了吗?”
王佩兰听到游青的呼声,连忙让侍女出去迎接,兴奋地叫道:“卢家阿姊确实是说脚伤了不想走路,我也不知她怎么来了!”
卢家七娘是被侍女扶着进来的,不过看样子走路却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走快了身子不稳。她喜欢鹅黄色,衣着打扮也多是以鹅黄、藕荷这样的颜色为主,轻轻柔柔,就和她的性子一样。
卢家七娘一进门,先是给几位好友赔了罪,说起自己脚上有伤之事,而后才在屋子正中坐下。
卢家因为和崔家是姻亲,在北魏高门里是数一数二的人家,相比之下,游家和王家又不算什么了。
王佩兰性子开朗,巴着她圆润的肩头就问了起来:“不是说不来了吗?现在好点了?”
几个姑娘都关切地看向卢娘子的右脚,听说是在家不小心崴了脚。
“这几天走路不碍了。”卢家娘子的眼前突然浮现出笑意温和的那个少年,连忙掩饰地换了个话题:“对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