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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都不会带它出来。”

    库莫提知道拓跋焘带他出来就是其实还挺喜欢他的,立刻笑着说:“越有脾气的马,想来越是神骏。此马如今还未长大,体型不显,但我听闻只有跑的快的马才不愿意别的马超过自己,这必是一匹还未显现出所有能力的良马,就看陛下这个伯乐能不能发现它的长处了。”

    是个男人都爱马,这大抵和后世男人都爱车差不多,拓跋焘开了个头,库莫提迎合,这路程漫长,一大群男人渐渐歪了话题,开始讨论到如何让越影开窍上去了。

    无论是鲜卑人还是汉人,在这件事上都表现出仿佛非常有权威的样子,一个个七嘴八舌,有的说是吃的不够满意,有的说它是年纪太小性格未定,有说若是通人性的可以用鞭子威胁看看,有说拿饴糖试试训练脾气的……

    贺穆兰窃笑着听着这一群人给拓跋焘支招,心里都快乐坏了。

    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复杂,越影就是这尿性,就是不喜欢别的马贴着它。就为这个原因,到后来十六七岁了,连个媳妇都找不到。

    说看它发情可怜想骟它吧,谁弯下腰看它那里谁就被踢成猪头,渐渐的,连花木兰都随它去了。

    贺穆兰心里窃笑,却见崔浩一本正经地说道:“虽说骟马有让马病死的危险,而且这等良种不能再留下后代非常可惜,但不能用的战马,即使再好也不过是徒然浪费草料。依我看,再性烈的马,一旦被骟过都会变得温顺,陛下若真想用它,不如骟了它,说不定又能成就一匹宝马。”

    宝马……个屁啊!

    拓跋焘没有出声。

    崔浩看拓跋焘似是不愿意,又接着说:“那就不如养着它,等它再大一点,到了发情期,将它当做种马。说不定它的后代之中,也有不弱于雷鸣的神骏。”

    贺穆兰看了眼越影那小身板……

    当种马?

    “非也,骟掉的战马虽然温顺,在战场上也不会随便发情,但我们鲜卑人训过的马本来在战场上就不随便发情,而且没骟掉的马会保持其野性,在战场上能与敌人的公马搏斗,甚至踢伤敌人的战马,骟马就只能适合做替马,做不了主马了……”

    古弼猛地摇头。“直接骟掉并不能解决它暴躁的原因,其实驯马和治国是一样的,不可操之过急,急功近利。当种马更不可取,汗血宝马交配过几次就废了,这有失‘仁道’啊。”

    一个鲜卑人说起“仁道”,而长相斯文的崔浩说的却是“霸道”,这让贺穆兰顿时生出一丝荒谬的感觉来。

    想来留在北方大地上的汉人,和南朝迁走的“王谢”之辈,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具有侵略性了起来。

    贺穆兰听到这里,有些默然。

    她一直以为拓跋焘身边的文臣武将都是一片和乐融融,即使是在讨论越影,也都是有理有据,一副君臣相得的样子。但听到这里,贺穆兰隐约从一团和气中窥见了用言语形成的刀光剑影。

    这些文臣,怕是在“驯马”的计略中蕴含了各自治国的想法,并且含蓄的通过“驯马”的道理,为拓跋焘灌输自己的抱负。拓跋焘大概也是听出了这一点,所以只是含笑不语,看着众位大臣互相辩论,引经据典。

    当个皇帝也真是不容易,养个马还要听课。听得不好,底下的大臣还要打嘴仗。

    这古弼的意思,其实就差不多就和指着崔浩说“你这个人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是个急功近利的人”了。

    听闻崔浩是改革派,一贯主张恢复魏晋时期的汉制,被鲜卑人和一部分寒门出身的汉人诟病,想来他说的“无用论”和“取种论”,才是让古弼回嘴的原因。

    古弼和崔浩谈论到这里,局面已经有些僵住,越影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和自家姐姐一边打闹,一边摇头晃脑状若疯癫。

    贺穆兰看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越影哪一天真的要被骟了或者当成种马,心中又是担忧有是憋屈。

    为了它的未来,贺穆兰这个“前主人”真是豁出去了,嘴巴张合了几次,终于还是发出声来。

    “陛下,那匹马有可能只是头上的辔头太紧了点。”贺穆兰大着胆子发出声来:“有的黑马看起来削瘦,其实头部的骨架并不小,一旦辔头和缰绳紧了,就不会不停摇头晃脑。有的马长期吃不饱,脾气也会变坏……”

    ……个鬼!

    不用怀疑,越影的脾气就是这么坏!

    此时拓跋焘已经察觉出了这些人之间有些火花四冒了,从他还是太子起,就被朝中各种纷杂的派系弄的内心疲惫不堪,他情愿面对人数几倍多于自己的敌军,也不习惯这样听着他们含沙射影,暗自对峙。

    拓跋焘听到贺穆兰话的心情,大约和贺穆兰闭眼被那同袍说成是“睡着了”差不多,他几乎是立刻接话道:

    “你如此懂马,可是养过马?”

    ……

    我最懂的是越影,不过不是中二期的这只。

    大概,也许,也算吧?

    贺穆兰点点头。

    “我阿爷是军户,养着军中的战马。”

    此话一出,有些人就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来。

    军中的寄养战马和大宛良种是不一样的。

    拓跋焘如今要的是立刻有人打破僵局,便很随意地指了指越影:“那你去看看,是不是辔头和缰绳太紧了。”

    贺穆兰得了允许,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翻身下马,腿脚极其轻便的跑到越影身边去。若不是她叉着腿跑的样子让人看出这已经是个急行军到疲累不堪之人,哪里能把她和刚才差点趴在马上睡着的亲兵联系在一起!

    贺穆兰走到越影身边,越影立刻露出防备的神情,张大鼻孔就要喷气,贺穆兰眼疾手快,立刻伸长手臂……

    一把捏住了它的鼻孔。

    人群中众人顿时哄笑了起来。越影大概是恼羞成怒,扬起蹄子就要踢。贺穆兰不敢做出翻身上马这个已经熟悉到骨子里的动作,而是和以前无数次做的一样,伸手一勒马脖子,看起来轻柔,其实力气已经用了大半,迅速的在辔头和缰绳上拨动了几下。

    越影的眉骨比其他马都高,所以它咦嘻嘻的时候,有时候甚至有类似“挑眉”的动作。但那个位置是上骑具的,它又是匹黑马,所以没有注意过也是正常。

    随着贺穆兰的动作,越影大概察觉到了她的善意,将不停踢踏的脚步停了下来。

    贺穆兰再继续调整辔头和缰绳至合适的舒适度,一边慢慢放开它的脖子,一边和那几个马奴说着它眉骨和其他马不一样的地方。

    拓跋焘等人见越影真的安静了下来,都好奇的纵马过去看。

    队伍一下子停了片刻。

    贺穆兰见越影在不停的磨牙,这是已经饿的不行的表示,心中实在是心软,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