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人,你居然瞒了这么多年!等你回了京城,看兄弟们如何教训你!”
花木兰是个女人?
开什么玩笑,他当年和他同帐那么久……
咦,不对,当年他和他同帐,似乎从未见过他当众脱衣。
就连三伏天,也都是只露出两个臂膀。
又过几天,京中的信函如雪花般纷飞而至,多是京中宿卫军的伙伴,或是昔年在右军中的同火派出家人亲兵送至,其中不乏已经升官的人物。
狄叶飞来西域不久,还未彻底立足,可一时间京中各种达官人物给他寄信,不由得传出许多传言,都说狄叶飞后台很硬,很京中诸多大人交好。
之前有些阻力,在这段时间里竟然也都一一平复了。
狄叶飞心中如同一团乱麻,这种大事,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而且东西相隔,他就连回京问个明白都做不到。
等右军的将军夏鸿都寄了信来,问他“花木兰何时心系于你,我身为你二人的主将,竟是不知”时,狄叶飞彻底失去了冷静。
花木兰心系于你。
花木兰心系于你。
狄叶飞,花木兰曾爱慕过你,可你当年居然吓跑了!
若是再多等一段时日,是不是花木兰就会坦然相告自己的身份……
不,她个性那般坚毅,哪怕是心系于他,一定也是会默默忍到最后。
那么,当年为他缝着里衣,送他远去的花木兰,究竟是什么心情?
狄叶飞心中被压抑了无数年的野草,如同被人浇灌了甘露一般,疯狂的生长起来,直将他的心肝勒的死紧。当年那些绮思,那些春梦,随着一句“花木兰是个女人”,和另一句“花木兰心系于你”,又从脑海里被翻了出来。
原来他没有病。
原来他不是身心都像个女人。
原来这世上真有男女会相互吸引,无论外表如何之事。
没几日,大军开拔赶到,狄叶飞身先士卒,如有神助,轻骑连破三路敌军,直直打到了高昌城之下。
他手段狠辣,行军急速,又熟悉风俗人情、地理地貌,西戎校尉府众人纷纷对他敬重无比,寄予厚望。
“沮渠无讳……”
狄叶飞跟着大军一路打到吐谷浑城所在的伏罗川,看着倚着高山而建的城堡,满脸都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等抓到沮渠无讳……
他就能回京了。
花木兰回了乡,家中远嫁的阿姊、已经成亲的小弟,还有家中年迈的父母,都纷纷过来迎接。
她虽从军十二年,家中也搬离了怀朔,可当年她用的一切,家中都没有丢弃,而是原封不动的带来了梁郡。
她看着自己的梳妆匣子,顿时心血来潮,朝弟妹借了胭脂水粉,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拿了一件自己昔年最喜欢的窄裙穿上,就这么“袅袅娜娜”的出去见那些昔日的火伴。
谁料她一出房门,众火伴统统吓个半死。
“花木兰,你是给妖怪附身了?”
“兀那女妖,给我从花将军身上出来!”
“将军,衣服的肩膀要撑破了……”
陈节惨不忍睹的看着花木兰上臂的肌肉将窄裙窄袖的鲜卑胡裙撑得许紧,为了自家将军的清誉,忍不住出声。
“咦?我以前穿的正合适啊……”花木兰不自然地理了理裙子,“难不成我长胖了?”
……
不是长胖了。
是长壮了啊喂!
他还是不要去南边当什么都尉了,留在将军身边改衣裙吧!
“花木兰……同行十二年……”
阿母的!
“就算眼睛不瞎,也看不出你是个女郎啊……”
花小弟新娶的媳妇抱着一盆瓜果进了屋,一见“小姑子”血盆大口、脸上白脖子黑,衣衫随时都会爆开的样子,顿时手中的小盆“哐当”一声落地,瓜果滚了满地。
花木兰蹲下来欲要帮着房氏去捡,谁料刚刚蹲下,就听得裂帛之声乍响,花木兰满脸通红的抚着身后,尴尬说道:“好像真是长胖了,呵呵……”
“你们慢坐,我去更个衣……”
“将军,我去给你打水洗脸……”
陈节一跃而起,立刻往外走。
“咦?洗什么脸啊?我才刚刚抹的……”
“洗洗好,洗洗好,你一更衣,那粉不就噗嗤噗嗤往下掉了?还是洗干净吧,洗干净我们看着也舒服……”
几个将军忙不迭地劝说起来。
“还有额头上那个花黄,颜色太亮了……”
真是惊悚哇!
花木兰莫名其妙地被火伴们推回了屋,看了看自己其他的女装,想来这件穿不得,其他的估计也穿不得了。
还想怀旧一把,真是……
哎。
她只好认命的拿起男装,匆匆换上。
陈节捧着水,见她出了里屋,立刻端了水上来。
“将军,今日最后伺候你一次……”
他声音哽咽。
“以后……就再也伺候不到了。”
“陈郡不远,你可随时来看我。”花木兰掬水扑脸。“升官是好事,何必作此小女儿态。”
花木兰此言一出,旁边众人顿时想起花木兰刚才的“小女儿态”,纷纷迎合:“就是就是,小女儿态一点都不好!花将军还是穿男装最威武!”
“陈节你莫难过,等你混的好了,送上三四个仆从给你家将军用就是了!”
“花将军比你富裕多了,害怕以后过不好?”
花家杀猪宰羊,款待贵客,众人说说笑笑,彻夜狂欢,直到第二天一早,方才东一个西一个的睡在厅堂和灶房里,胡乱歇了一早。
几日后,花木兰送走了自己的同袍旧故,刚刚享受两天安宁的日子,院门前突然又传来纵马之声,还有小弟惊讶地叫声。
花木兰出门一看,来她家中的不是他人,正是被皇帝抛出去做挡箭牌的狄美人。
“这位女郎……咦?您是女郎还是……”
“小弟,你先进屋。”
花木兰看着单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