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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0
    兰的心情很复杂,阿单卓比她还要复杂。

    ‘还以为会见到许多女人簇拥上来,结果只是看到一片竹帘、珠帘、草帘什么遮住的场面。’

    ‘原来门口那几个美艳妇人只是招揽客人的,里面的姑娘都看不到脸。’

    阿单卓也不知道自己该安心还是可惜,其表情之迷茫足以让庭中伺候的下人会心一笑。

    一见就是个初哥呢,不知道哪位姑娘能得了便宜。

    一行人穿过有着高台的厅堂,出来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人,长得很是平庸,但是一见就会生出亲切之感。她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阿单卓和走在后面的贺穆兰,心中和门口的接待妇人有了一样的推测。

    不过她却没做出门口妇人那样区别对待的样子,只是迎上前来,温和地笑道:“我是此地的女首,你们唤我莫母就好。各位第一次来吗?”

    娼门负责管理的女首称呼底下的倡优妓子都唤“女儿”,所以她自称为“母”,倒也还算合适。

    “第第第一次来……”

    阿单卓有些磕磕巴巴地回她。

    贺穆兰皱了皱眉。

    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差强人意。

    “那各位是来消磨时间呢,还是过夜?”

    “过夜。”

    阿单卓咽了口唾沫。

    莫母看了看阿单卓的贺穆兰和人三人四,眼神尤其在贺穆兰身上多注视了一会儿:“那您过夜的时候,这几位是……”

    总不能这么多人点一个姑娘吧?

    贺穆兰干咳了起来。

    “咳咳咳,他们在门口守卫,我贴身保护。”

    “您这话说的,都过夜,还怎么贴身保护啊?!总要给我们这的孩子们留点脸面吧?”

    莫母瞪大眼。“还是您觉得我们这不安全?您放心,我们这可是平陆最好的楼子,就算是官家小姐、南边来的美女,这里也有不少呢。”

    她是见这一群人都是鲜卑人打扮,才特地介绍了南边的美女。

    贺穆兰给了阿单卓一个眼色,阿单卓咬了咬牙,学着拓跋晃的样子微微扬起下巴,傲声道:

    “本少爷初来此地,听得此地艳名,慕名而来。本少爷不要胭脂俗粉,把你这最好的女人叫来……”

    他拿出一片金叶子丢了过去。

    “伺候好本少爷,本少爷……”

    “可是这位少爷,你这点钱不够见月娘的啊。”

    莫母接过金叶子,颠了颠,依旧好声好气地微笑着,“月娘的夜资是五两金子一晚,茶水、听曲、铺床叠被的打赏是一两。您这片金叶子最多二两,只够听曲和打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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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是金子做的吗?见一面听她唱个歌就要一两金子?睡个觉要五两?多来几次都能把全身贴满金子了!

    不过是平陆的一个妓子,又不是天上的仙女,五两金子够他打一把好剑,换一身好皮甲了!

    阿单卓捏着拳头一脸愤慨,贺穆兰怕他爆发,装作替主子打抱不平的样子挤上前去:

    “莫母这话说的,你说她是最好的,我们怎么知道?想要五两,怎么也要见到人再说。我家少爷不要庸脂俗粉,你这曲子唱的再好,难不成我家少爷还是三岁娃娃,睡觉要人唱歌哄不成?”

    金银在民间见到不易,更很少流通。能在身上随身带着金子和银子之类的珠宝当做盘缠的非富即贵。就算这月娘要价很高,也不至于开口就是五两,这里的鸨母明显看出阿单卓是个青嫩小子,一上来就想要漫天要价。

    阿单卓一出手金叶子就出去了,这钱铁定是要不回来了,她要不把事闹大了,那赖猴怎么出来?

    阿单卓大概也是想到了这点,立刻接腔:“就是!五两金子也得看过那‘月亮’好不好看才行,要是个大麻子脸呢?”

    人四差点没捂住脸哀嚎。

    这一张口浓浓的乡村风是怎么回事?说好的鲜卑贵少爷呢!

    果不其然,莫母好脾气的样子也凝固在了脸上,转眼委委屈屈地说道:“这位小少爷话说的,我们家月娘可是朝中犯官之后,真正的大家娘子,无奈沦落风尘,这才出来见人。便是平陆的县令亲来,没有五两金子也是见不到她人影的。您说她一脸麻子,这不是坏她名声吗?

    “那就让她出来一见!”

    贺穆兰伸出手,“要不然,就把金叶子还我们。”

    莫母在这里待了五六年,什么粗鄙的人物都看过了,还没见到这种一身名贵裘衣却比贩夫走卒还要会讨价还价的。

    她原先以为贺穆兰才是主人,或者是长辈,带着子侄来开荤的,如今却见她处处咄咄逼人,不像是带着子侄来开荤的,倒像是让家里子侄彻底不要再来娼门似的,当下柳眉一蹙:

    “这位朋友说的,凡事还有个先来后到。月娘目前有客,虽不是渡夜,但毕竟也是我们的客人。您又不能确定您家主子今夜就要了月娘,我去将她带出,岂不是连其他客人都得罪了?”

    贺穆兰心中一喜。

    啊哈哈哈,就是要得罪人啊!

    就是要弄到打起来啊!

    贺穆兰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摆出过这么贱的表情:“我家少爷说要最好的,就是最好的!你敞开门做生意,难不成还把客人往外赶不成?罪官贱籍不是有钱就可以见到吗!”

    花姨骂的好!

    阿单卓心中雀跃。

    快打起来吧!痛痛快快打起来,打完了事好回客店去!

    “您难不成是来闹……”莫母拿着金叶子正准备掷回去喊人打他们出去,不经意的用余光扫了一眼手中的叶子,一下子愣住。

    “没错,我们就是来闹……”

    阿单卓得意洋洋的将手扶在腰间的重剑上。

    “罢了,公子既然想见我们家月娘,那是给我们脸面。”莫母突然变得痛快起来。“几位请跟着侍者去雅间稍等,我这就去把月娘请来。”

    咦?

    请人?

    都已经准备大打一场的阿单卓傻乎乎的看着莫母,像是她突然说的不是人话似的。

    而贺穆兰比阿单卓还要吃惊,难不成这月娘本来就只需要二两金子,先前只不过诈他们,想要他们多掏钱出来?

    这这这……这也太狡猾了吧?

    阿单卓张嘴想要再说两句,莫母却像是担心阿单卓会变卦似的,一说完话就扭身亲自往二楼而去。

    阿单卓还想再上前几步再说些什么,几个侍者迎上前来,请他们往另一边走。

    来吵架的,结果却弄成皆大欢喜。

    这是多么苦逼的一种结局。

    .

    半个时辰后,装饰的雅致大方的房间里,一身红衣罩体的秀美女子,蹙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两只呆头鹅。

    是的,无论是穿着黑裘的黑面少年,还是穿着半旧裘衣的瘦长汉子,通通都散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