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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说道:“若是花将军无心睡眠,末将陪您赏赏月也还是可以的,您只要敲敲我的帐篷……”

    “独孤四郎,你真狡诈!”

    “就是就是!我们也要睡在花将军院子里!”

    “还敲敲你的帐篷,我看你恨不得住进花将军房里哟!”

    听见一群将士的对话,贺穆兰的脸瞬间狰狞了起来。

    “想要睡在我的院子里,是吧……”

    她伸出手,抓住独孤诺正要敲入地里的木柱,略微使了使劲。

    “嘭”的一声闷响,木屑四散而开。

    刚刚还在调笑的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居然捏碎了那根木柱!

    贺穆兰一松手,让那根已经碎成了渣木柱飘散在空中。

    木柱上下两端没有被捏碎的部分落到地上,发出咚咚两声,然后“咕噜噜”的朝着下首的独孤诺滚去。

    “花将军你……”

    贺穆兰漫不经心地拔起独孤诺固定帐篷的另外一根木柱,在所有人变了脸色之前,用两手抓着,轻易的将它折成了两段,四段……

    变成灶膛里烧火柴棍那般的长度,随手抛掷在地上。

    十四骑惊讶的表情里终于有了其他的东西。

    哼哼哼,是不是吓得都要尿裤子了哇!

    花木兰就是这么一个强大的女人!

    想要睡在她的院子里,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胆量!

    怕了吧!

    贺穆兰扫视了他们一眼,板着脸,冷酷无情地说道:

    “若是你们不想脖子也被我……”

    “花将军,请务必收下的我的心……”一个鲜卑骑士单膝跪下,用拳头敲了敲心脏。

    这是鲜卑男子向女儿家求婚最高的礼仪了。

    “在下家中有良田千顷,自汉以来,我范阳卢氏便是当地豪强,在下乃家中独子,并无妻室……请花将军务必考虑在下!”

    咦?

    啥?

    贺穆兰摆好的冷酷表情龟裂了。

    说好的害怕呢?!

    这一群人露出的狂热表情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远处查探花家动静的游侠儿一行。

    贼二:“头儿,怎么办?花木兰家来了许多人。”

    贼三:“来了人才好,没听说他们带了许多东西,等他们走了……呃?”

    贺穆兰捏碎了木柱。

    贺穆兰折断了木柱。

    贼头(往后退):……我们还是走吧。

    ☆、谈论木兰

    虞城,游府。

    游可给崔家十二郎端上一杯清水,但笑不语。

    “你莫介意,我这没有好茶饼,只能奉上一杯清水。”

    对于这些名门之后、士族高门来说,若是没有好的茶饼,还不如只饮清水。这崔家联姻的皆是北方最鼎盛的士族,和游可这种从小贫寒的游氏旁支完全不同。

    游可若不是意外得到了族伯游氏伯度公的青睐,怕是还在乡间耕读,断不会到这虞城来做一县令。

    游可看着崔琳苦笑着接过清水,却未饮一口,微微意外。

    “京中局势已经不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竟让这位崔家最洒脱的十二郎愁到寝食难安的地步?

    这位崔琳,正是当今大魏司徒崔浩之孙,和他祖父一样,他也是崔家第三代里最让人惊艳的神童。

    司徒崔浩少好文学,博览经史,玄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涉及,精研经义,时人莫及。而他历经三代,辅佐三位拓跋氏首领,可谓是汉人朝臣中的领袖,深受魏帝拓跋焘(拖把掏)的爱重。

    “我祖父一心想要恢复魏晋九品的制度,让所有人按照汉家的那一套来,再将世间的氏族定个高下。此一举动就足以得罪完所有鲜卑的氏族贵胄。再加上他与寇天师一起劝服陛下废佛,竟……”

    崔琳疲惫的叹了口气。

    “他年纪大了,谋策之力再无年轻时那般缜密,而且陛下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陛下。如今北方已定,四海靖平,这位陛下越发喜怒无常了……”

    “怀瑾,慎言!”游可吓了一跳。

    他这位友人平日里虽有狂士之态,却从不妄论朝政的。

    游可久在虞城,却也经常和京中的堂伯通信,自然知道笃信道教的崔浩与天师寇谦之一意劝服天子崇道废佛,结果做过了火,天子一怒之下焚烧寺院,捣毁佛像,杀僧之多,以至于“一境之内,无复沙门”的事情。

    鲜卑贵族有不少是信佛的,崔浩这样做,已经给自己埋下了祸端。

    不过他只是个小小的县令,所以崔琳说,他也只能听。听到过火的,不免安抚劝说几句。

    “怀瑾,若是局势这般紧张,你便应该劝服你祖父早日致仕才是。如今他也六十有余,陛下却正当壮年,此时急流勇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谈何容易,北方高门以我祖父马首是瞻,我祖父又岂是那种急流勇退之人?他不迎难而上就不错了。”崔琳摆摆手,“罢罢罢,不提这些烦人的事情。我今日来,是为了你们虞城境内那位女将军,花木兰。”

    花木兰?

    游可脑中浮现了那个身着鲜卑裘衣,神色冷淡的高大女子。

    “怎么,看你神色,你已经见过花氏了?”崔琳好奇地一探首,“我记得你不爱凑热闹,怎么,莫非你还去了营郭乡不成?”

    虞城离下辖的营郭乡还有一天左右的路,是以他才有这么一说。

    在他想来,卸甲归田的花木兰,如今应该过的是男耕女织的日子,是不会来虞城的。那也就只有这一个理由让游可见过花木兰了。

    “你莫要用‘花氏’来称呼花将军。”游可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听着这个称呼异常的觉得刺耳。

    在他印象中,那个身高七尺的奇女子和千娇百媚的“花氏”根本对不上号。

    她根本就不该是什么“氏”,她就是她自己,有名有姓的花木兰。

    崔琳起了兴趣,正襟危坐,等着席后的游可说出这其中的原委。

    游可见好友起了兴趣,知道若不说清楚这几日没什么清净日子可过,便说起前阵子自己的见闻。

    “有一日,我在衙中理事,忽有一差吏前来报讯,说是刘家集发生命案,案情复杂,且牵扯到鲜卑一族的大人,所以我……”

    游可回忆起那天,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他少时家贫,寡母守着家中田地,将他辛苦拉扯大。游可幼时定有一门亲事,在他十二岁那边,因他家贫又无前程可言,女方家遂派人来退了亲。

    此后他对世间所谓的“闺秀”再无好感,一心发奋读书,终于在族中高官长辈考验族中学问时得了青眼,被带入京中学习,更认识了好友崔琳。

    游可自认眼界奇高,寡母去后更是无心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