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干旱的情况下那座山都能长得茂盛,山底下绝对会有条暗河。”
我看了看夏侯冽:“明日一早你派一队不惧毒蛇的士兵,带着一些打井的老手去山上勘测,如果可以,明天就确定下来挖井。”
夏侯冽眼里闪过一抹兴味,轻轻点了点头。
我张开了手中的宣纸,“第二,让家中缺水的百姓重新喝上水,实行粮食按人头分配制度,给他们饱腹。”
话一出口,其他官员纷纷愣住,他们脸上皆是一脸难色。
其中一位掌管着同州粮仓的官员焦急道:“粮仓里的粮食是足够,可是根本没有多余的水来煮粮食啊!”
“谁说没有多余的水?”我想也不想地回道:“家中有井的人不就有多余的水吗?”
气氛顿时一片冷凝,那些官员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微微一笑,在上一世,有一种让人又爱又恨的活动,名字叫做打土豪!
现在同州有难,不打打同州的富商还能打谁?
我瞄了眼夏侯冽,悠悠道:“我代表王爷率先做出表率,知府里的井水愿意贡献出来作为分水和煮粮食用。”
夏侯冽这个王爷都做出表率了,那些富商如果不肯捐出井水,那就强行征用,反正理由也给他们找好了。
王爷身为皇家之人,身份高贵都如此表率,他们这些市井之人更要与王爷看齐。
官员们脸色稍霁,他们个个都是人精,怎么会听不出我话语里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仍是有官员提出怀疑:“同州将近有一半的人缺粮,就算征用了水井。恐怕也消耗不了几日啊。”
我露齿一笑:“不是还有那些富商吗?”
我特意命人调查过同州的富商,同州之前一直风调雨顺,粮食收成极好,同州也是靠粮食买卖而闻名,那些富商恐怕不仅身上的银子多,就连偷偷储存的粮食估计也很多。
官员们一脸疑惑,有些无法理解我的意思。
我悠悠道:“既然同州一点水都找不到了,富商就不会用钱去隔壁州县买水喝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各位官员眼睛一瞪,根本没想过用钱买水这方法!
我趁热打铁道:“身为同州人,喝的都是同州的水长大的,现在同州有难,他们就不应该捐点银子出来拯救一下同州吗?”
“各方有难,八方支援。”我脸色一肃,挺直脊背拿出上一世的领导模样,郑重道:“通过募捐银子这事,可以看出同州人民上下一心,众志成城!”
“从另一方面。也能看出了越国国内团结友爱的氛围,让越国团结美名闻天下,吸引更多的附属国前来投靠!”
夏侯冽轻咳了一声,我立刻打住了这方面的话题,扯了回去:“等干旱大灾过后,王爷还会特意禀明皇上,请求皇上亲笔赠一句美言给同州,赞扬同州人民共同一心。”
各位官员被我这番话调动起了情绪,个个都慷慨激昂一副感动的模样。
其中一位官员更是鞠躬抱拳:“没想萱儿姑娘虽是闺阁女子,却还胸怀天下,我等佩服,实在是佩服啊!”
我微微颔首,甩了甩身上轻薄的袖子,说出了最后一条建议:“第三,同州自己也必须从别的渠道引水过来,开通贸易,吸引隔壁州县的人过来做生意。”
“我们可以用庄稼的收成作为预支报酬,只要他们肯提供水灌溉庄稼。庄稼的十分之一,甚至是五分之一的收成都可以给他们!”
此话一出,所有官员纷纷目瞪口呆。
我扬了扬头,傲然地站立在原地,努力做出一派高手风范。
同州靠粮食闻名,除了近些年来风调雨顺,肯定还有土质好等其他因素在里,能成为粮食重城,单单靠天是不可能的。
我就不信其他州县的商人不会心动,一放出风声去,没准就连本州的富商也心动了。
“好!”其中一位官员回过神来,拍了拍腿大喝一声,看向我的目光异彩涟涟,表情全是敬佩:“萱儿姑娘果然是奇女子也,同州有救了,有救了!”
其实我心底说出第三条建议时也没底,毕竟古代这种落后的地方,跟他们说土质。环境等他们也不懂,我也不会解释,见这些官员一片兴奋,看来此举是行得通了。
脸上的笑容刚扬起来,身体就被身后的夏侯冽给扯了扯,我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夏侯冽的怀里。
夏侯冽以绝对强势的姿态揽着我的腰,仿佛是在宣告主权,看向官员们清冷道:“三条建议你们觉得是否可行?”
官员们连连说可行,只有一位官员脸上一片犹豫,道:“萱儿姑娘提出的方法闻所未闻,可行性也极大,就是第二条给缺水的人分水喝……”
我看向他:“无需紧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我会一一解答。”
官员点了点头,提议道:“同州将近一半人口家中都断水了,其中年迈的人没水喝居多,这一部分能撑到现在,估计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不如把他们的水给断掉,只给年轻人水喝?”
我的身体不由泛起一抹寒意,年老之人有什么错?
他们将一辈子都献给了同州,献给了这片土地,结果到年老时遇上干旱就算了,还要让他们看着别人大口地喝水,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的渴死!
我微微闭上了眼睛,光是想到那种画面,我就一阵心寒!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眼,我语气坚定道:“年老之人必须也得分水喝,我之所以要他们活下来——”
我话一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是为了他们脑中丰富的种植知识,他们一辈子都跟庄稼打交道,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我看向了一位官员:“我问你,同州的庄稼缺水贫瘠了这么久,得到了水源引流,是要一次过将泥土给灌满水。还是只能灌入一点?”
“是将庄稼的表面也喷洒点水,还是一点水都不能沾上?”
“喷水要怎么喷?已经枯死的庄稼需不需要拔出来?喷完水之后需不需要翻土?”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要把他们给问懵了,被我看着的官员老脸一红,连连摇头:“臣从来没有种过庄稼,怎么会知道呢?”
我脸色微缓,“这就对了,我们不知道如何种植庄稼,一些年轻人也不知道,但那些老人,却一定知道,这就是我要把他们给救下来的原因!”
最后一句话,我重重地说了出来。
夏侯冽轻“嗯”了一声,又一次问:“现在,你们认为萱儿提出三种方法可行吗?”
官员纷纷摇头,看样子是一点疑惑都没有了。
夏侯冽忽然揪起了我一小撮头发,有些疼,我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他嘴角轻勾,没有看我。而是看向了官员:“既然明白了,还不赶紧去通知那些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