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将目光看向了躺在木板上的公孙颖,公孙颖身体抖得厉害,她已经被吓傻了。宫人将她口中的布给扯下来,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跪着爬到了公孙颖面前,这时才发现木板下有一滩水渍,我眼里闪过一抹鄙夷,既然怕死,又何必跟皇后这种危险的人物与虎谋皮?
真是孬种!
我用手轻轻拍着公孙颖的脸,柔声道:“王妃,太后正在问你话呢,你快点回答啊,莫要失了礼数。”
公孙颖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眼睛闪了闪,看向了我。
我轻声道:“王妃,萱儿什么都不知道,萱儿根本不明白皇后在说些什么,皇后一进来就说我们有了欺君之罪,你呢?你知道些什么?”
我把手放在她的背部轻柔地拍了拍,手借着衣袖的遮掩,用力地拧着公孙颖肌肤!
公孙颖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出声:“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可能!”皇后愠怒道:“公孙颖,刚刚明明是你跟我说,你被掳走了,替你拜堂成亲的是公孙萱,随后公孙萱又说,被掳走的人是她,一切都是公孙府撺掇的!”
太后悠悠道:“皇后,不必着急,你这幅样子,别人都要被你给吓坏了,就算是没有罪,也硬生生的说有罪了。”
皇后脸色微变,她狠狠地剜了我们一眼,眼里一片阴冷,不过倒是没有在说话了。
太后走到我和公孙颖面前,蹲下身子慈祥地看向公孙颖:“来,跟哀家说说,昨日成亲被掳走的人是你吗?”
公孙颖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瞄了我一眼。
她倒是学聪明了,记住了我来时跟她说的话。哆嗦着回道:“太后娘娘,什么掳走,我什么都不知道,跟神勇王成亲的人是我,不是萱儿姐姐。”
太后轻咦了一声,“那被掳走的人是谁,是萱儿吗?”
我立刻摇了摇头:“太后娘娘,不是的,什么掳走,萱儿也不知道,萱儿是被一顶轿子,悄无声息地抬入神勇王爷府中去的。”
皇后气的跺脚,声音冷如冰渣:“不可能,你们其中有一人绝对是被掳走了!”
我和公孙颖皆是啜泣地回答:“皇后娘娘,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被掳走啊……”
“你们说谎!”皇后死死地盯着我们,那目光仿佛都淬着毒。
“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发话了,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所有人一眼:“今日之事,就到这里为止,神勇王已经顺利成婚。大婚当日,根本没有王妃被掳走这件事。”
大婚当日王妃被人掳走,还是威名赫赫的神勇王的王妃,传出去,让其他几个国家怎么看?
简直是贻笑大方,面子全都被狠狠踩下来了!
为了皇家的尊严,为了皇家体面,大越皇室只会把这件事给兜住,矢口否认王妃被掳,我一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所以进宫后我一点都不怕。
除了皇后这个与公孙府有杀妹之仇的穆家人,会逮着这一件事不放,其他人全是站在我这边的。
“皇上!”皇后的声音再次恢复成了以往那般温侬软语,让人听了恨不得将她声音里的哀愁给抹去。
“好了,皇后。”太后威严肃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皇后对皇上的哀求。
她转身看向皇后,“哀家知道你一直记恨着公孙家,因为你那芳华早逝的妹妹,都这么多年了,皇后,你该放下了。”
“虽然当初是你请求皇上给你妹妹赐婚公孙诺,但这一切都是你妹妹的选择,不是皇后你害的她。公孙家当年因为那件事,都已经退出京城好几年了,你还想怎样,穆家还想怎样?”
皇后原本因气愤羞赧而变得红润的脸,霎时变成了惨白一片……
我凉薄的看着,太后这番话,不可不诛心啊……揭了皇后的短就算了,还说穆家想怎样,言辞间透露着对穆家的不满……
今日,太后又是与皇上一同前来,太后的话,没准也代表了皇上的意思……
抬头瞄了眼皇上,正好与皇上的目光对视个正着,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跟夏侯冽真像,一样的复杂,一样的让人看不透……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太后拂了拂袖子,“哀家乏了,就先告辞了。对了,萱儿你难得进宫一趟,过来万康宫里与哀家说说话,我和德嫔都甚是想念你。”
我心一跳,驱走了一只狼,又引来了一只老虎,心里划过一抹心悸,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不,我不能去太后的万康宫!
往前走了几步,耳边就飘来了夏侯尊爽朗的笑声:“五弟,听说皇后中午宣了你的妻妾进宫,也不知所谓何事,我还没看过神勇王妃的样子,这次终于能见到了。”
五弟……我心重重一跳,夏侯冽也来了!
转头瞄了眼跟在我后面的皇后,她正死死地盯着我,眸子全是刻骨的仇恨。
被这种眼神盯着真不好受,之前被皇后拿捏的滋味更不好受……我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脚一个颠簸,我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一手摸着肚子,一手快速抱着皇后的腿,叫了声:“啊!”
放在肚子上的手用力按了按,藏在里面的血浆全都爆射开来,很快,我的衣服就被染成了一片鲜红。
“啊!我的孩儿……痛、我的孩儿……”
我痛苦地叫着,藏在手心的毒丸趁势捏碎,混合着血迹抹在了皇后的腿上,触碰到了她外露出来的皮肤。
“皇后,萱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我凄厉地叫着,腹部的血不停地流,让地板也染上了一滩血迹……
太后赶紧退后了几步,周围的宫人都退后了几步,皇后也想要退后,但她的腿却死死地被我抱着。
太后厉声道:“还不快传太医,务必要把哀家的太孙给保下来!”
宫人抖抖索索地跑出去了。
我抱着皇后的腿,声音愤怒后悔:“皇后,你为何要踩萱儿的衣裙,让萱儿一时失足!呜……萱儿错了,皇后。你说什么萱儿就做什么,您要给萱儿安上欺君之罪也罢,但您不该害萱儿的孩子啊!”
“呜……孩子,啊!我的孩子……”
面对其他人愤怒的目光,皇后从惊慌中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根本就没有踩她衣裙……”
不一会儿,夏侯冽和夏侯尊就跑到了朝凤宫内,夏侯冽看向我,当即眉头一拧。
太后和皇后一直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这一次,太后抓住机会,看着皇后恨铁不成钢道:“皇后,你就算再怎么想替你妹妹出气,也不该陷害哀家的太孙啊!”
就连皇上也罕见的动怒了,用力地甩了甩袖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