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时握的太紧,似乎摸到了一些东西。
打开香囊一看,里面空空如也,我不死心,这边按一下那边按一下,终于在一处细小的夹层中找到了一颗色彩斑斓的药丸。
这绝对是一颗毒药!
我毫不犹豫地相信着,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致命。
思忖间,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赶紧收好药丸装作昏迷。
不一会儿,一双温暖的手抚了抚我的额头,我似乎听见她松气的声音。
“没烧就好,小孩子身体好的快,过几天这些伤口就好了。”女人碎碎念地唠叨着,我心里一暖,趁她帮我撒伤口的时候装作痛的醒过来。
“姐姐。”我弱弱地叫道。
女人做好事被抓住有些急促,她别过头去嘀咕道:“你别多想了,我只是看你人小小个被打的可怜,才帮你抹药的。”
我低低一笑,声音沙哑:“我以为你是过来要红芍姐姐的香囊。”
女人脸色微变,更加不自在了起来,我看着她似笑非笑。
忽然,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我的额头,气恼道:“人那么小装什么大人!”说完便手一伸,“把香囊给我。”
我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不语,在女人恼得又想戳我额头时,才悠悠开口:
“香囊可以给你,但你要给我些东西。”
☆、第7章 留清白
我要女人拿的东西很简单,她们修饰脸颊的妆粉和一面铜镜。
女人听到我的要求后,还疑惑地盯着我看了好几秒。
“我只会答应你一个要求,你确定只要这些东西?”女人再一次问道。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奢求这个女人能救我出柴房,阿娘是虞美人的主人,她下的命令谁都不敢违抗,既然不能出去,我要其他东西作甚?
而这些东西,能把我的清白保下来。
女人出去了趟,很快就抱着一小堆东西过来,我细细听她解说这是珠粉,那是红脂……
她一说完,我就从怀里拿出香囊给她,没有半分不舍。
女人欣喜地接过香囊就走,不再跟我说一句话。
我靠在被锁的门前仔细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就赶紧拿出女人给的烙饼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我还没有逃出去,不能先饿死了!
啃完饼子,我拿起妆粉看着铜镜涂涂抹抹了起来。
直到天色微白,我才满意地放下了铜镜。
我画得妆正是前世大名鼎鼎的“鬼妆”,眼底浓黑,脸颊半边鲜红无比,就像真正的血渗出一般。
我还特地将额头上的白布给解开,破皮的地方结了层厚厚的痂。
这么副死人样,我就不信那两个人看了还有胃口弄!
随后我将铜镜砸碎,挑着一片藏在了袖中,又将其他东西用枯枝掩埋好。
“啧啧,也不知道那小娘皮死了没,要不是昨晚一直处理尸体,我早过来了。”
“去去去,说什么死不死的,我可不想弄死人。”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谈笑声,我半趴着身子脸朝下,装死。
“吱——”门被打开,一个男人率先走过来,呸道:“我们给你准备了饭菜,快点起来吃饭!”
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个男人疑惑,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朝着我腰重重一踢,我趁势翻身。
“嘶——”两个男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似遇到瘟神般退后了几步。
他们也算胆大,竟然没有被我第一时间吓跑,而是在原地踌躇。
“你、你上前去看一看,死、死了没……”
两人推脱了一番,终于有个人慢慢地走过来。
我努力让身体放松,不让脸出现丝毫异样,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抓着尖锐的铜镜碎片。
似乎有人将手放在了我的鼻子前,我立刻屏住了呼吸。
男人当即被吓得倒在了地上,抖索着说:“死、死了!”
“快去禀告莺姐!”
等听不到声音后,我立刻睁开眼睛,脱下衣服用里衣抹掉脸上的妆。
虽然古代化妆品落后,但也不是一抹就能掉的,我的脸很快变成了大花猫。
我急的都快用唾沫了,忽然发现他们送来的饭菜有汤,便赶紧弄了点在衣服上抹脸。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说不能让这个丫头死的吗!”阿娘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要是这个丫头真死了,五皇子怪罪下来整个虞美人都要跟着玩完!”
她一边骂一边推开柴房门,忽然愣住。
我正靠在枯枝上,听见阿娘的声音,抬起头可怜兮兮地唤了声:“阿娘……”
啊娘盯着我看了半晌,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给啊大啊二“啪啪”各一巴掌。
“这就是你说的人死了,变鬼了!”
“是你们眼瞎了还是我眼瞎了?啊?!”
☆、第8章 赐名媚烟
啊大不经激,一被打就脱口而出道:“明明之前我们来看时她已没了呼吸,脸比鬼还恐怖!”
阿娘瞪大眼睛,气的脸颊直抖,用手指着啊大:“反了你,还敢跟我顶嘴!”
她拿起腰间一直挂着的鞭子,“啪!”的一声打在了啊大身上。
这男人可不会像我这么不经打,阿娘足足打了十几鞭子才罢手,直把啊大的背打得鲜血淋漓。
打完了人,她心中的气也消了,笑容满面地走到我面前,把我往怀里带,哄着说:“昨天是阿娘不对,阿娘太生你逃跑的气,才把你关进柴房里。”
我瑟瑟发抖,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软软道:“阿娘,我在这里住着好冷。”
阿娘用贴着指甲套的手冰凉地往我脑袋上摸,“好孩子,辛苦你了,阿娘现在就带你出去。”
她慈爱地挽着我,我挺直背脊走出了柴房,对啊大啊二射过来的阴狠目光视若无睹。
耳边传来细碎的哗啦声,我心想他们肯定在找证据。
我冷笑。
那些妆粉全被我踏着枯枝,一点点爬到窗口扔掉了,他们不可能找到。
走出院子,眼角的余光瞄见了一抹紫色衣裙,我心里疑惑,觉得熟悉。
没等我多想,阿娘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开得正盛的芍药花,脸上一片怔然,呢喃道:
“红芍、媚青和秋竹三人从小感情要好,红芍跟阿青更是形同姐妹,我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阿青的死去找顾侍郎麻烦。”
“那可是正四品的吏部侍郎啊,即使是家中捐官所得,好歹也挂着正四品的官衔,红芍怎么这么想不开跟一个官斗呢,我们不过是个……”
我默默地听着,努力做出懵懂无知的神情。
阿娘不在说话,低头看着我,眼神恍惚的仿佛在看另一个人,“你跟阿青长得真像,从此以后,你就叫媚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