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过水,风一刮刀脸上削似的冰疼,回到岸上,被众人包围起来,裹着毯子的她流泪不停。
皇后也赶到了,看到苏簌簌狼狈的样子又惊又气,顾不上追究问罪,就让人赶紧把她送回永乐宫去,再传大夫过去,防止留下病根。
苏簌簌被众人塞进轿辇里抬走,可还有一人无人问津。赵景承被救上岸后一直躺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双膝及以下小腿捡的衣物有着斑驳的血迹,因为湖水的浸泡已经变得发黑。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不敢随意去挪动碰他,或着帮他盖上一方御寒的毯子,他们全都围着苏簌簌打转,原因是唯恐皇后到了以后看到他们帮助赵景承而问责迁怒。
少年因为浸泡冷水过久昏迷过去的脸色青白,并不知晓上岸以后发生的一切,恐怕等到皇后等人离去后的下场只会是被人原封不动的抬进冷宫自生自灭。
已经料到了后果的苏簌簌心急如焚。
嘴唇因冻的太久发白,她抓着轿辇不肯松手,“母后,是景承哥哥刚才拼命救了我,女儿才捡回了这条小命,我们不能就这样对他坐视不管!”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拼死相救,换他日以身相许~
☆、一笔勾销
苏簌簌不肯就此离开,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你这丫头!”皇后面色沉沉,心中又急又气,却又心疼这唯一的女儿。
领事太监是人精,一看皇后如此颜色,连忙招呼几个小太监过来,把地上毫无知觉的赵景承用棉被包裹起来,一起抬起来跟在轿辇后面进了永乐宫。
苏簌簌一回到永乐宫就得到了最好的安置,先是被放到温水里,由宫女不断揉捏四肢回血后再逐渐加入热水以保证不伤及身体的状态下气血流通,最后洗了一个热水澡被送回到暖气逼人的寝房内取暖。
在她的坚持下,赵景承如法炮制的享受了这一系列的待遇,被安顿在了离她的寝宫不远处的偏房内,在冰湖时为了救人被塌陷的木桩砸伤的左腿也得到了太医的诊治。
被安排过去的太医看到一向不受宠的三皇子这次居然被皇后安顿在了永乐宫里,琢磨着风向是不是有变,因此救治起来更加尽心尽力。
只不过半日,赵景承就醒来了。
他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从送药的小宫女嘴里得知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后,便不再说什么,沉默的享受着永乐宫的宫人照顾。
因为上午时的惊魂一幕,被救回来以后,经太医诊脉后得知没有大碍的苏簌簌被皇后严厉的数落了一顿,勒令在宫中禁足,皇后甚至不准苏簌簌以后再靠近湖边去。
这样一来,苏簌簌就只能在永乐宫内玩耍了。
不过小公主的受宠程度惊人,从禁足后这后宫各处嫔妃送来的安慰的礼品一直没断过,大把的稀有的药材和补品流水一样送进来。皇上还差人亲自过来慰问过,知晓没有大碍后也是源源不断的赏赐,对于这一切苏簌簌没有丝毫兴趣,通常都是耐住性子听人念过一遍礼单,挥挥手让人退走。
得知赵景承已经醒了,彼时活蹦乱跳的小公主提出想要过去探望,宫女青碧忧心忡忡的劝阻:“公主,你对三皇子已经够好了,给他请大夫,还让他住在永乐宫里养伤…还是让三皇子赶紧回冷宫去吧,人人都知道三皇子不受宠,你这样做,皇上万一不高兴了怎么办?”
“父皇才不会不高兴呢,他一向都最疼我了。”
苏簌簌扮了个鬼脸,“而且景承哥哥救了我的命,父皇知道了赏他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夫子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景承哥哥救了我,本公主当然要报答他!”
这番言论惊呆了小宫女,要知道以前的小公主最擅长的就是捉弄宫人取乐,还喜欢联合二皇子一起欺负三皇子,现在小公主突然“转性”了,还真让人不习惯。
小公主这番话前脚说完,后脚就传到了皇后耳朵里,当时嬷嬷禀报时,大皇子赵景瑜也在。
皇后问及看法,赵景瑜笑道:“小妹只是天□□玩,这次遇险被景承拼命相救,从而改观实属正常。听说父皇那里对景承还是老样子,儿臣倒觉得不必太过紧张,且看他之后如何——”
“我儿说的有道理,那就且按你说的做。”
皇后赞同的点点头,后续倒是没再下令到永乐宫命赵景承搬走。
永乐宫里面小公主是最大的主子,主子的决定就是最大的“圣旨”,苏簌簌对待赵景承的态度决定着工人对待赵景承吃穿用度的用心程度。
人人都知道不受宠的三皇子因为拼死救了小公主一命,从此得到小公主的另眼相待,宫里的宫人们对待赵景承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此这段日子赵景承在永乐宫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小瘸子,谁让你坐在这里的?”
没事找事,一进偏殿的院子,苏簌簌就开始冲凉亭里坐于石桌前的赵景承吵嚷道。随后冲着一干宫女太监发脾气,“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不知道三皇子腿伤还没好吗?就让他在这冰天雪地里坐着!”
“是景承想出来透透气,不管他们的事儿。”
赵景承合上蓝皮诗词集本起身解释,“我的腿已经好多了,大夫说再过几日就没事了。”
他这么说就是等于变相给宫人求情,苏簌簌有台阶就下,立即微咳了一声道:“那好吧,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本公主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命令宫人都退下,苏簌簌面色不改的在石桌另一侧坐下。注意到这一切,赵景承不动声色询问,“公主找景承可有事?”
“当然。”苏簌簌斩钉截铁,“就是上次你和我打赌的事儿!那天冰层塌陷了,胜负未分——”
“公主的意思是,是想和景承再切磋…”
“错——本公主是想说,那场比赛作废!看在你拼死救了我的份上,以前发生的一切我们在今天就一笔勾销,从此都不作数了。当然了,我说的是指的从前你得罪我的,如果你觉得我以前欺负你你还想欺负回来,那我就任由你处置…”
“一笔勾销。”
赵景承突然出声,打断了苏簌簌别别扭扭的“请罪”,“公主大人大量,不跟景承计较以往的失礼,景承乃堂堂男子汉,又岂会这点肚量都没有。公主不必多虑了,景承绝不会记恨公主的。”
男子的嗓音润泽,苏簌簌听着就不由自主的往赵景承脸上瞄,眼神飘忽陷入神游…
“哟!好一番兄妹情深啊——
看来本宫来的真是巧,没错过这么一场好戏!”
拱门处突然传来讨厌的声音,苏簌簌循声抬头,看见一身紫色外袍,内搭浅紫色里衣,穿的宛如一个会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