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坐他身边,他吃不下饭。”
苏渐没说话,但却站了起来,陶奚时绕过桌子,和苏渐换了个位置,再把刚盛好的粥放在盛林野面前,像哄小孩一样,“好好吃饭吧。”
这顿饭的过程可以说是非常虐狗,徐冉竹和苏渐几次三番都有掀桌走人的冲动,对面浓情蜜意的非常碍眼,完全诠释了正确的谈恋爱方式。
终于等到这顿饭结束,徐冉竹和苏渐有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盛林野起身去柜台结账。
“奚时姐。”徐冉竹见盛林野暂时离开,才敢出声说话,他气场太厉害,压得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声,“你今晚还和我一起回去吗?”
陶奚时笑,“你说呢?”
“你不跟姐夫一起走吗?”
苏渐冷笑一声,“叫得可真亲。”
徐冉竹听他嘲讽的语气,不由得朝他翻了个白眼,反驳道:“跟你有关系吗?”
眼看两人即将要吵起来的架势,陶奚时及时插话,“冉冉,我等会儿和你一起走,你快开学了吧?我陪你去商场买几件新衣服。”
到底是十几岁的女孩,逛街的诱惑力对她来说很大,马上就不跟苏渐计较了,和陶奚时讨论起哪家店最近出了什么新款,哪家店的风格比较特别。
……
盛林野结完账回来,看见的就是徐冉竹挽着陶奚时的手,兴致冲冲地在讨论着什么,陶奚时偶尔点头,她便说得更起劲。
他神情忽然冷下来。
这一幕没什么不对劲。
而他神色冷淡的原因是,陶奚时对面的苏渐正盯着她看,两个女生聊天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注视,可在盛林野这个方向,能清楚地看见苏渐大胆的注视,眼神里的情绪这一刻没有任何掩饰。
早在三四年前,他就觉得这个小孩不对劲。
……
“对了,奚时姐,姐夫叫什么啊?”
聊到后来,徐冉竹突然这样问,陶奚时认为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接告诉她,“姓盛,盛开的盛,盛林野。”
这个姓氏徐冉竹听到过的并不多,所以很快,她就联想到脑海里第一反应蹦出来的那个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凑到陶奚时耳边,嗓音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我的天,奚时姐,你可真是闷声干大事的人。”
陶奚时觉得又无奈又好笑,“……你这是什么形容?”
“哇,我可佩服你了,竟然还能藏这么好。”
“我没有刻意去藏。”说到这里,陶奚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徐冉竹,“冉冉,我爸妈还不知道,你先不要告诉他们,我打算挑个时间和他们好好说。”
徐冉竹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明白的,到时候他们会不会被你吓晕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可是我现在就觉得差点被你吓晕了。”
盛林野这时候过来,俯身从桌上拿起车钥匙,同时看一眼苏渐,后者面无表情地回视。
“走吧。”他没管别人,直接牵起陶奚时的手。
陶奚时回头,看见两个小孩并排跟在后面,才放心转过身,“先把苏渐送回家吧。”
“好。”对苏渐意见再大,他对陶奚时依旧是有求必应。
先把苏渐送回家,再送陶奚时和徐冉竹,这一来一回间,近两个小时过去了,不知不觉又到深夜。
抵达陶奚时家的小区门口,徐冉竹很乖巧懂事地开口道谢,“谢谢姐夫,姐夫再见。”
盛林野对徐冉竹的称呼很满意,打算夸夸她,但她可能还是有点怕他,没等他回应就直接开门下车了,陶奚时也打开了门。
“你去哪?”盛林野在身后问。
“回家啊。”她的语气理所当然。
盛林野微微蹙眉,“回家?”
陶奚时点点头,“我不能总住在你那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现在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并且陶父陶母还不知道盛林野的存在,最开始是因为陶奚时觉得这段感情并不稳,她没什么信心,所以没有告诉陶父母。
后来分开了三年,更没有必要去说。
如今重新开始,最近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说,毕竟盛林野身份比较特别,和平常人差距有点大,她怕爸妈接受不了。
“行吧。”盛林野一副委曲求全的语气,“嗯,你多陪陪你爸妈,我没关系。”
嘴上说着没关系,却一副“我很介意我很失望我很孤独”的样子,话音刚落,很低很低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手搭在方向盘上,摆出一副准备走的样子。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陶奚时留这样一句,开门下车,回身关门,又低下身子敲了敲车窗,盛林野将车窗降下来,她直直地看着他,“盛林野,晚安。”
然后转身就走。
刚走到小区的大门,盛林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喊她的名字异常清晰,是这个夏天最好听的声音。
“怎么了?”她停步回身。
“有个事。”盛林野缓步走到她面前,走得这一段路他想过要怎么说,可开口的那瞬间他直接挑明了,“阿时,以后你离苏渐远点。”
陶奚时神情疑惑,“他怎么了吗……”
“他对你什么感情你感觉不到吗?”
陶奚时在脑海里重复了一遍他这句话,琢磨着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回,“你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什么?”盛林野低低地笑,“或者你回家,问问你妹妹?”
“苏渐只是一个小孩啊,他小我六岁。”
“你换位思考一下,有个小我六岁的女孩子,整天围着我转,你觉得正常吗?”
陶奚时从没往那方面想过,盛林野突然这样直接的提出来,她下意识地反驳,“我只当他是弟弟。”
盛林野又笑,“他把你当姐姐吗?”
“苏渐他……”陶奚时回想一遍曾经相处过的片段,语速稍快,“他爸妈从小不管他,在亲情上他极度缺失,对我只是一种依赖而已。”
“我爸妈也从小不管我,我这样依赖过谁吗?”
他轻描淡写地回,陶奚时却从这句话里察觉出某种心酸的情绪,她的嗓音低下来,“可是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啊,我们不要因为这种事吵架行不行?”
“阿时,我不是在和你吵。”盛林野像往常一样,抬起手捋开她被风吹到眼前的发丝,还是温柔,“我在和你讲道理。”
“如果你不忍心,我来处理。”
陶奚时的手被他握住,她不解,问:“你要处理什么……”
盛林野神色微冷,没有再看陶奚时,垂下眼睫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教他摆正自己的感情。”
她已经很久没在盛林野脸上看见过这种漠然的神情,有点像最初遇见的那个他,陶奚时不免有点担心,“盛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