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要怎么探寻要多么幸运
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
……
电梯叮地一声,门缓缓打开,这里是八楼,有人走进来,门合上,楼数在一层一层地上涨。
陶奚时往角落站了站,从电梯的镜面里看见自己,目光扫过发梢,想起忘了剪头发,恰好在这时,电梯抵达十五楼。
她走出去,回到家后,意外地发现父母竟然不在,她先找出充电器把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尔后下意识地走到落地窗前,从高处往下看,小区出口的人影变得极小。
盛林野应该离开了吧……
但是刚才,他的状态好像很差的样子。
陶奚时等了一会儿,电量充到了可以开机的程度,她打开手机,有几条微信跳出来。
其中一条是陶母发来的,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半,内容很简单,说她和陶父有一场挺急的出差,刚开完会,来不及回家,让她最近两天照顾好自己。
陶父和陶母在同一家企业工作,又是同一个部门,时常一起出差,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陶奚时习以为常,回了句知道了。
退出微信,她磨蹭了一会儿,又出门了。
头发真的该剪了。
等电梯时,陶奚时把玩着发梢,这样反复地想。
……
陶奚时坐电梯直接到负一楼,电梯缓缓下沉的时候她在出神。
停车场十分昏暗,空旷的偌大空间里寂静无声,她从电梯出来,没想到盛林野还没离开,那辆车依旧停在原位。
在电梯门口踌躇半晌,她踩着很慢的步伐缓缓过去,告诉自己,他既然心情那么糟,那就看在他帮过她那么多的份上,陪陪他吧,如果他需要的话。
反正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
车门再次被打开的那一刻,盛林野第一秒就回头,眼里隐晦的神色来不及褪去,先闪过一丝不太明显的讶异,目光直直地望着她。
车内烟味呛鼻,不知道他在刚才那段时间里到底抽了多少烟,陶奚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便听到车里的音乐唱到了那一句——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要怎么探寻要多么幸运
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
……
盛林野听完一遍后,设置了单曲循环,现在突然唱到这一句,他又不偏不倚地看着她,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陶奚时低头按着手指,转而又将视线转向窗外,语调别扭地说:“我请你吃早餐吧。”
半晌都没有反应。
沉默在蔓延,只留低沉的男声一刻不停地唱着。
她没等到回答,便转过头,与此同时,她的后颈和左手被攥住,盛林野一手拽着她的手,一手压上她后颈,同时使力,将她整个人往他眼前带。
她一时没设防,手肘撞上排档杆,错愕地抬头,他的眼睛和声音近在咫尺,“陶奚时,你知道你现在回来,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陶奚时压根没细想,也不会去细想,但是此刻被他这样一提,她突然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要在他这种状态下回来?
为什么要给他这种错觉?
一连几个问题浮现在眼前,她不知道怎么作答,眼神茫然地回视他。
盛林野的力道过大,她挣脱不开,可在她回视过来的那一刻,他松开一只手遮住她眼睛,“别这么看我。”
他的手掌温热,隐隐有烟草气味,覆上她的眼睛,她眨了眨眼,于是他便很清晰地感觉到睫毛的颤动,扫过他的手心。
痒。
“你把手松开。”
她这样讲,他难得听话的松开手。
身上的桎梏一下子消失,陶奚时靠回椅背,稳住呼吸说,“你不想吃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她伸手要开门的时候,听见了车落锁的声音,那么清晰,接着就是盛林野单薄的一个字,“吃。”
陶奚时压住忍不住要扬起的唇角,把手收回来,认真地说,“那你不准再闹了。”
盛林野盯着她的侧脸,说,“好。”
☆、第23章 认命
烈日高悬, 上班的那波早高峰刚过去,此刻的大街小巷人影零散, 蝉鸣聒噪。
某家生煎店里,陶奚时正认真地给盛林野调蘸料, 她记得他不吃辣,只倒了醋和葱蒜,又滴了一点香油。
盛林野看着她低头的模样,又是那种异常专注的神情, 扎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滑落在肩头, 发梢落在白皙的脖颈前, 黑白交织,看得他很想伸手过去拨一拨。
他特别喜欢, 看她为他做事的样子。
这时候的她, 专注到了一定程度,她的世界里好像再也装不下别的。
哪怕整整看一天也不会发腻。
……
陶奚时把调好的蘸料推到盛林野眼前,习惯性地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拆开包装递给他,“这里的生煎很有特点,平时生意很忙, 现在过了高峰期才空一些。”
她这一条龙到底的服务,仿佛在照顾一个未成年的小孩。
盛林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她做什么都对, 遂欣然接受, 开始动筷。
他觉得吃什么不重要, 什么味道也不重要,有没有特点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面坐着的是她。
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她。
让他觉得分外的满足。
这顿早餐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
有个小孩儿捧着一杯冷却的豆浆经过时不小心撞到了盛林野搭在桌沿的手肘,碗里的豆浆洒出来了一些,将他的衣角打湿了。
小孩瞪大了眼睛,可能是怕被骂,瘪了瘪嘴巴,“对不起啊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陶奚时想帮忙说两句,她以为依照盛林野的脾气,会教训小孩几句,哪想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也没管被豆浆蹭湿的衣角,先安抚了惊慌的小孩几句,然后去了洗手间。
她诧异地想,他对待小孩和猫,好像特别耐心和包容。
盛林野刚走,顺手放在桌上的手机就立刻响了起来,陶奚时往洗手间的方向瞥了一眼,又把目光挪到手机屏幕,这一眼,便看见了来电人。
谢青贝。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觉得有点儿熟悉,有一回在盛林野的车里,无意听到他讲电话时提过这个名字。
陶奚时本以为对方打了一通就会停歇一会儿,可手机却锲而不舍地一直在响,有一种“不接就继续打,打到你接”的气势。
盛林野还没出来,陶奚时斟酌几秒后,替他接了起来,“你好,盛林野他现在……”
话没讲完,被打断,电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