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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尝了口,便搁下筷子出门了。

    陶奚时就在院子里,她蹲在围墙的墙角摘花,凑近了才看清是香味浓郁扑鼻的栀子花,花瓣洁白透亮,在这个季节开得正茂盛,层层叠叠地开在墙角,花香四溢。

    小心翼翼地折下几朵花。

    “你好像很闲?”

    头上冷不丁响起这道低沉的声音,陶奚时下意识地把双手背到身后,站起身,视线一下对上他的。

    他眼里似有笑意,歪了歪头,“藏着干什么?”

    指的是陶奚时藏在身后的几朵花,她这个举动很像掩耳盗铃,突然背起双手有些无措的模样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挺有意思的。

    陶奚时把花从背后拿出来,硬邦邦地回:“没藏。”

    “吃饭了么?”

    “没,等你醒。”

    “不饿?”

    “还行。”

    问一句答一句,他不问她就永远不会主动开口,盛林野觉得聊天内容实在无趣,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屋了。

    入夜。

    乡下的蚊虫多,陶奚时躺下没几分钟,身上便多处被蚊子叮咬,她被闹得睡不着,翻来覆去时,脑海里突然蹦出什么事,她掀开薄被下了床。

    盛林野在白天睡了那么久,晚上一定不会这么早睡觉,所以她并不担心会打扰到他休息,走到他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耐心地等待了大半分钟,他才拖着懒洋洋的步伐来开门,高大的身段挡在入口处,也许是刚洗完澡,头发有些湿漉漉地搭下来,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一瓶碳酸饮料。

    他询问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事?”

    “你之前说,帮我找出那个人。”

    陶奚时的眼神复杂,还欲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吐出这一句话,欲言又止。

    盛林野喝了一口饮料,仰头时喉结吞咽的线条流畅,他只回三个字,“等着吧。”

    “可是……”

    “找到他之后,你打算做什么?”他突然打断她,嗓音淡漠,“或者说,你能做什么?”

    “这好像跟你没关系。”陶奚时平静的说。

    没关系。

    没关系。

    又是没关系。

    这句话,她不知道对着他说了多少遍,盛林野莫名来了气,俯下身盯着她眼睛,低低地重复一遍,“跟我没关系?”

    他倏然地靠近,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尤其好闻,萦绕在周身,陶奚时退后一步,被他伸出另一只手按住左边的肩。

    她穿的睡衣是一条吊带裙,被他这一按,直接无阻碍地碰到她皮肤,细腻光滑,触感柔软,带一点微凉,直抵手心。

    陶奚时猝不及防地抬眼,漆黑的眼睛透亮纯粹,直直望着他。

    她真的很瘦,他按下去时能明显感到她白皙颈脖下凸起的锁骨,硌着他的手掌。

    毫无预兆地,带起一阵轻微的燥感。

    陶奚时来不及躲避,他便先一步收手,眼神瞥向刚才触碰过的地方,裸/露出的左肩,肤色白得像最纯净的雪,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气氛突变,陶奚时很快意识到这或许不是一个谈正事的好时机,在他收手之时,她扭头就走。

    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过大。

    盛林野靠在门框上笑了一下,神情散漫。

    嘴角上扬时的面部线条被勾勒得更为柔软,这张脸,无论什么表情,都招人得很。

    ☆、第12章 心软

    接下来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天,因为陶奚时和盛林野的生物钟似乎永远不在一个点,正巧相反,盛林野完全是黑白颠倒的作息。

    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陶奚时被盛林野带到一个饭局。

    那时候他刚醒没多久,坐上驾驶座的时候还带着没睡醒的困意,半垂着眼睛,一只手搭在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看着什么,眉眼清淡又倦懒。

    陶奚时一言不发地坐在他身旁,车顶的灯漏下光线,落在她发顶。

    两分钟后,盛林野按下锁屏,把手机往中控台上面一扔,另一只手也搭上方向盘,侧头说,“安全带。”

    她抬了一下眼睛,扣上安全带。

    ……

    傍晚下了一场细雨,夜晚的气温稍低,隐约带着一丝潮湿的味道,还有雨后泥土的气息,微风拂过皮肤激起一阵清凉。

    盛林野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陶奚时在餐厅门口等他,身后的旋转大门呈顺时针转动一圈,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从脚步声和讨论声听来,出来的是一群人。

    酒店门外的石阶上有雨水蜿蜒流过的痕迹,她盯着那处看,紧接着,在身后越来越靠近的一片礼貌的客套话中,她敏感地捕捉到某道声音,倏然回头。

    迎面走来的一众中年人很面熟,陶奚时一眼就认出来,有几位是学校里的高中老师,走在最后的少年身形挺拔消瘦,气质一如既往的卓越。

    是付临清。

    前段时间刚出高考成绩,陶奚时猜测他会和老师一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大概是考试成绩极好,所以他父母请老师来这里吃一顿饭。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满面春风。

    只有他,神情淡漠的仿佛事不关己。

    他本就不是个会将情绪表露出来的人,那件事之后,他把自己封闭得更厉害了,他不愿出来,外人更是进不去。

    有时候就像一副躯壳,没有活着的朝气。

    陶奚时刻意往一旁避了避,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一群人往石阶下走,谈笑风生,她一点一点的往后挪,快要退到石阶旁的绿化里。

    “还退?”

    耳边突然传来低哑的声线,像是一下子挠到了神经似的,她一时没设防,脚下一滑,半只脚踏空,眼看着要向后倒去。

    盛林野扶了她一把,拉着她手腕往回扯,眼神在她脸上游移,“没长眼?”

    她站定,回过神把手抽回来,难得反驳了一句:“我背后怎么会长眼睛。”

    那群人已经走远,盛林野顺着她的目光,视线准确地落在走在最后的少年身上,拐过一条道时,那人的侧颜一闪而过,和某张照片上的脸庞重合。

    他咬着抽了一半的烟,收回目光,看向陶奚时,这会儿的风有点大了,她白皙的面容上有几根发丝不断被吹过来遮住了视线,他看见她抬起手,纤细的指尖将那缕黑发拨到耳后。

    “陶奚时。”

    他喊她,语调平静。

    她应声,听他继续说:“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只管自己吃饱就行,懂吗?”

    “嗯。”

    陶奚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她知道,只要顺从地陪他过完这周,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她什么都不问,只要点头就好,只要满足他这莫名的恶趣味就好。

    这家酒店的装修风格偏复古,灯光璀璨,打在过道里铺着的厚重地毯上,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