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作上的事情,我对他手里的那些文件一窍不通。
他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我则时不时给他捣乱。我高中时喜欢折纸,随手拿起一张他废弃的文件,左右折腾出一只‘恐龙’放在濮柯桌子上。
濮柯抬头看我一眼,轻笑着说,“可爱。”
我顺势转身坐在他腿上,“我还会折很多种别的,以后都折了送给你。”
“恩,”濮柯虽兴趣不大,却也没有打击我,嘴上淡淡的说,“在书柜里放一排。”
大年三十那天,濮柯告诉我他会和妹妹一起,让我老实在家待着,陪外公外婆。我嘴上应允,转头还是刺探外公今晚是不是能出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外婆在厨房包饺子,听见我的话探出头看着我,眉毛上扬眼带笑意,“天天往外跑,每次都说是找朋友,是不是同一个朋友?”
“啊?”我警觉的看着外婆,吞了吞口水,“什么意思?”
外公坐在我对面看报纸,抬头望着我,也是笑意盈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没……”想了想,‘谈恋爱’三个字用在我和濮柯之间,实在滑稽,“没谈恋爱。”
“你说没有就没有……”外公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面上不揭穿我,“这大年三十,你想去找‘朋友’,人家也得过年呢,哪个孩子能年三十出去跟你玩。”
“恩。”我点点头,就此作罢,怕外公外婆起疑。
外公想了想,语重心长的又对我说,“我们不反对你谈恋爱,也理解美国比较开放,你生长在那样的环境,很多想法都跟国内不同。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三思后行,毕竟你年龄还小……另外,保护女生的基本常识还是要有的。这些你肯定明白,也不用我们教你。”
外公说的客气,满是长辈的提点。母亲未婚便有了我,外公外婆对这些事儿有担心理所应当。我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也不便多做解释,“我知道了,现在没谈恋爱,但是你们的话我记住了。”
外婆不信我,站在厨房门口笑着说,“我们想法也没那么保守,你可以让人家来家里玩,这样也不用时常出门,大晚上回来也不安全。”
“……”
外公在一旁帮我打圆场,“行了,现在年轻人,哪有喜欢见家长的。况且,他把人家带回家里,晚上还得给人送回去,回来的更晚,也不安全。”
我来回看着外公外婆,心中皆是暖意。我从不曾对母亲说起自己喜欢男人,对外公外婆提及这点,更是不可想象。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打算考虑。
大年三十晚上,眼瞅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是初一。我百无聊赖坐在外公外婆身边,有些犯困。
窗外黑蒙蒙的天突然下起了雪,外婆走到厨房倒水,看到景色回头叫我。我顺着声音看向外面,满天飞着如鹅毛一般的大雪。我在美国生活的城市很少下雪,每年飘那么几片毫无诚意。
不知怎的,我心中突然汹涌起不可名状的感情。我站在窗前,拿着手机给濮柯打电话。
“怎么了?”濮柯开口问我,声音低沉浑厚。
“下雪了。”
濮柯呵呵轻笑,“我看到了……”
“今年第一场雪。”我抬起手在充满雾气的窗户上来回画圈,“我想见你。”
“现在?”
“恩。我想见你。”说完,我挂了电话,走到衣架旁拿下外套,“我出去一下。”
外公外婆皱眉看着我,“这时间,外面天气又那么不好,你现在去哪儿?”
“我临时有事儿……”话音还没落,我便抬脚往门口走。
“早点回来!”外婆在身后大声对我说,“自己注意安全。”
年三十很难找到车,我只能搭乘公共交通。
下车时,濮柯开车在车站等我,我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上车,“你怎么在这儿?”
“冷吗?”他帮我拍掉头上的雪花,“怎么说风就是雨,不是让你今天跟家人好好待着?”
“我想见你……”
濮柯侧头看我,俯身凑近后轻轻吻我。他的嘴唇湿润温热,鼻息中是淡淡的烟草味。我张开嘴迎合他的舌头,缠绕盘踞,双手不自主环住他的脖子。
“晚上还回去吗?”他呼吸有些紊乱,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颤音。
我无奈的点点头,“恩,外婆让我早点回去。”
“那现在你想去哪儿?我妹妹在我家里,你要是想去我家,可能会见到她。你……想见吗?”
我摇摇头,我只想跟濮柯在一起。突然想起濮柯提到他的前妻与孩子,我转了转眼睛问,“你的孩子,过年不跟你在一起吗?”
濮柯摇摇头,“我和他见面不多,他今天……和他母亲还有母亲的家人在一起。”
真是讽刺,我忍不住好奇濮柯的孩子如果知道我的存在会怎么想?他拼命想要避开的濮柯是我从小期望的……我收紧手臂,凑到濮柯耳边,张嘴咬着他的耳朵,哈着气道,“爸爸,你过年想干嘛?我陪你啊……”
濮柯放低靠背,揽着我的腰让我趴在他身上,“……干你……”
我的双手顺势伸进濮柯的外套里,隔着衬衣紧紧搂住他的腰,“随便干……”
“恩,别动。”濮柯捏住我的后颈,另一只手在我的背上来回滑动。他的性器隔着裤子顶在我的大腿根,他的嘴上却还在说,“别动,就这样待着。”
“怎么了?”我蹭了蹭他的阴茎,任由他抱着。
“没什么,现在想这样抱抱你。”
濮柯的呼吸搭在我的脖子上,他胸口那有力深刻的跳动声传进我的身体里。我忍不住回抱着他,异常用力。车窗外的大雪还在继续,车内这狭窄的空间只有我们两人。时间像是静止了,我不知道濮柯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希望这一刻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第11章
寒假结束,我又回到了学校。相应的,我与濮柯相处的时间也变少了。
他不同意我平时去找他,我试了几次无果,也不好强求。每个周末我固定回家,也就周日或者周六的下午有时间去找他。
开学第一件事情便是补考,我苦不堪言。整个寒假我沉浸在濮柯的臂弯内,完全忘记了还有考试这件事。开学临时抱俯角突袭了一周多,发下来的试卷上照样都是我不会的东西。交卷那一刻我便已经想到,结果肯定是过不了。
导员再一次找我谈话,我解释道,“我从小学习都是英语,现在的课本我很多都看不懂,理解不了。”
“这样,”导员沉思片刻,看着我的眼睛道,“你这个情况我也想到了,不能完全怪你。别的学院有国际班,英语授课,咱们学院没有。你这样一直挂科最后肯定拿不到毕业证,我之前和学院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