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敌人,它们只对靠近自己的异性感兴趣……”
“吾神你说错了,其实猛蜥雌多雄少,很多猛蜥不用交配也能生产。”格兰特一本正经地纠正伊罗卡。
葛霖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本能地问:“孤雌繁殖?”
“什么?”
战神与两位祭司都没听懂,葛霖这才发现自己使用的是中文,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道,“就是你们刚才说的意思,不需要雄性参与的种群扩充与繁殖。地球上也有这种情况,一般是电影里怪物的特性……呃,怪物就是人们想象出来的强大魔兽。”
哥斯拉算是魔兽吗?
能够进行原子吐息的科学怪兽,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就当它是魔兽吧!葛霖无力地想,他绝对不会说出最初到西格罗的时候,他以为嘉弗艾也是孤雌繁殖的物种,还差点把嘉弗艾的真身当成是巨猫下的幼崽,还想象了布满整座海滩的猫。
——就算是奶猫,也够吓人的。
那么问题来了,战神伊罗卡从沉睡里醒来时,发现遍地都是嘉弗艾的后代,跟发现自己的猫变成了一座山,哪一个让他更加不能接受?
嗯,这是一个毫无难度的问题,葛霖自问自答地想,当然是选择喵山了!
这样一想,猫变胖也不算什么,果然人要生活在对比之中。
伊罗卡看到葛霖似乎在走神,眉间眼角都透着轻松愉快的意味,伊罗卡就知道葛霖可能又在拿自己或嘉弗艾开玩笑了。
这是战神观察葛霖得出的结论,葛霖经常看了他与猫一阵子,就开始偷着乐,而且笑得很隐蔽。如果不是灵魂之火做提示,伊罗卡还发现不了葛霖这样神游天外,唇角弧度轻微变化的动作代表愉悦。
“蜥蜴找什么对象,我不关心。”塔夏吭吭哧哧地说,“只要它们不会忽然露出牙齿朝我扑过来就行。”
“你再继续说下去,就会这样了!”格兰特面无表情地催促塔夏再走快点。
“怎么可能?它们又不是嘉弗艾,听得懂西莱通用语。”塔夏说得不以为然,实际上他非常小心,猛蜥的攻击性很强,有时候它们会咬死同类。
现在还没有到达繁殖地,争斗是毫无意义的,每头蜥蜴都憋着坏脾气,眼睛发青,一边忍耐着同族的靠近,一边从嘴里喷着臭烘烘的腥气。
“……这个味道真是太厉害了。”塔夏感慨。
葛霖早早地用斗篷捂住口鼻,他的声音隔着斗篷传出来,显得瓮声瓮气。
“既然不需要交配也能繁殖,它们为什么还要迁徙?”
“绿月湖往北再走一天,就是戈壁滩,那里有狂暴的魔法元素,岩系蜥蜴有抗魔属性,它们的壳非常坚硬,新生的小蜥蜴只靠自己是无法破壳的,必须要在极端环境下才能出生。”
格兰特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老库萨告诉我的,这是冒险者公会的魔兽资料。”
葛霖心想,如果他要在西莱大陆久住,可能还要去进修个魔兽行为学,再拿一本西莱魔兽大博览随时翻阅,做文盲的滋味真不好受。
葛霖又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伊罗卡似乎对荒原魔兽也不了解?是一千年太久了,还是猛蜥这种生物,在千年前没有迁徙的习惯?
“……‘戈壁滩’,现在你们这样称呼它?”伊罗卡随意地问。
“全部是碎石,没有植物,也没有魔兽生存。是孵化之后的小蜥蜴安全的生存地——猛蜥可没有养育幼崽的习惯,生了蛋就不管了。”格兰特回忆了一遍冒险者公会的资料,发现没有什么遗漏的了,才继续说,“实际上那里没有名字,只是前往潘森德尔的一条路,没有人会对满地没有价值的石头感兴趣。”
伊罗卡没有说话,他抬头看了一眼远方,葛霖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有种无法接近的气息,就像在回忆着什么。
“潘森德尔没有毁灭之前,那里是什么?”塔夏感兴趣地问。
格兰特想要阻拦,结果没来得及,他暗暗叹了口气。
战神的其中一个名字,是“潘森德尔的毁灭者”,无论戈壁滩从前是什么,都是在那场众神之战里化为废墟的。
“是神殿……很多的神殿,当时西莱大陆上,所有的宗教都在那里建立了一座神殿,因为那是最接近‘神’的地方,被称作席瓦南德。”
古西莱语,赐福之地。
“当时的‘神’与人的关系很近,席瓦南德的变化,能够牵动整个西莱大陆。假如一位神陨落,他的神殿就会迅速地从席瓦南德消失,取代本来那座建筑的,可能就是打败他的神。有时候神灵之间缔结婚约,或者反目成仇,席瓦南德的两座神殿也跟着和睦或憎恨。”
伊罗卡回忆着,他的声音很轻,也很缓慢。
听起来不是多么怀念,只是在阐述一段历史。
“席瓦南德是个可笑的地方,人们之间的友谊与爱恨,都不是他们自己做主。看起来他们生活得很好,在神殿的庇佑之下……有财富、有数不清的书籍、还有通往圣阶的路。可是这些都像水里的倒影,一块石子丢下去,顷刻间就变得破碎。”伊罗卡微闭双眼,他身上的疏离气息也慢慢消散了。
“即使这样,人们也还是活着的,并且相信他们可以活得很好?”葛霖低声问。
“是的,就算他们可能在第二天就因为信奉的神灵陨落,而被新神的拥护者驱赶残杀。人类也满怀信心地留在那个地方,打破他们的幻想与梦境,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即使做了,他们也拒不承认,神战毁掉席瓦南德,不是一次两次,但是每一次,人类又重新回来,自发地聚集在哪里。”伊罗卡顿了顿,然后情绪复杂地说,“现在终于没有了。”
“你不高兴。”葛霖说。
“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伊罗卡转过身说,“众神对我宣战,我进入潘森德尔不久,众神匆忙逃出,席瓦南德的人为了他们的神灵,向我冲过来。然后他们死了,死在众神的神力余威之下,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而我也救不了他们。”
葛霖意识到在伊罗卡的一生之中,这种情况应该发生过很多次。
战神没有信徒,神战结束之后,信徒痛恨诅咒着打败他们神灵的人,在他们的故事里,毁掉他们家园,屠杀他们亲人的,当然不可能是自己信仰的神。神是来保护自己的,恶魔当然是另外一方。
盲目可悲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现在我们要去席瓦南德……”
“去不再是席瓦南德的地方,戈壁滩。”葛霖靠近伊罗卡,认真地说。
然后他就被一只手揉了揉头发。
葛霖仿佛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嘉弗艾。
“我不会对嘉弗艾这样。”伊罗卡俯头吻葛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