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只是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罢了。
早有预料,未曾有过退缩之时。
只见九道身影同时朝着那个方向飞掠而去,半空之中的人形陡然变作兽身,那形态各异的凶兽们的身影几乎漫布了半个天空。
眼见着这些身影在头顶略过,姬轩辕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
凤西陵怀中抱着个孩子,站在姬轩辕的身边。
她那一身清冷的气质如今似乎是一点都瞧不见了,纵然身负异能,却也难掩狼狈之色。
只是愈发清瘦的身体却是让她看起来柔弱不堪,然而那双眼睛之中闪动的,却只有坚毅的神色。
“会有办法的。”
姬轩辕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淡淡,只是说出的话却让凤西陵打了个哆嗦。
她未曾见过如此的姬轩辕,如此的决绝,如此的冷漠。
她与姬轩辕相识数十载有余,同床共枕近十年,却从未有什么时候见过自己的枕边人,自己的老友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仿佛他不是那个仁义治天下的人皇,而是不折不扣的魔鬼一般。
“会有办法的吧……人族,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凤西陵勉强笑了笑,只是声音之中却有些不确定。
满满的无力感。
与人斗,她尚且可以一争,而如今却是与天斗。
天地之力焉是人力能够抵挡的?
曾经以为自己拥有的,能够逆转乾坤的力量在这天地之力面前都显得渺小。
“三天,至多三天。”
姬轩辕蹲下身,如今他们已经是身处整个华夏大陆的至高点,然而如今洪水却也快要将这至高点都淹没。
等到洪水把这片土地也淹没的时候,那就是人族的末日。
无论是谁都逃不了的。
包括姬轩辕,包括凤西陵,包括封后……
包括那千千万万的,曾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救世主的人。
凤西陵抱着怀中孩子的手忍不住紧了紧,三天吗?
只希望这三天之中,能够有一线生机。
远方的天空之中,五彩的霞光仍旧在浮动着,仿佛是无数个清晨,那铺满天空的红霞一般绚烂。
或许终有一天,他们会看见这拨开云雾之后的月明,会看见那彩虹的颜色,会看见布满天空的朝霞。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以身为鼎
许多年后,关于那补天的故事已经成了一个传说。
一辈一辈口口相传的传说在后世渐渐的被神化,那些经历过那场天灾的人们都相继死去,然而人族的传承,却从来都未曾断绝。
沈玉衡以身为鼎将五彩石炼化成为五彩神石,而幽灵宫的几个姑娘耗尽神力,协助沈玉衡将那五彩神石补在天空之中。
属于风里希的力量渐渐的在她的身上散去,只剩下风里希的神魂在这世间飘飘荡荡。
或许说,不是风里希的神魂,而是沈玉衡的神魂。
风里希已死,从身体到意志,都已经死的干干净净。
九凶兽镇守八方,而人族为了祭奠九凶兽的功绩,渐渐的将九凶兽描绘在自己的图腾之上。
可是这样的纪念又会有多久呢?
华夏大陆之上的洪水渐渐褪去,然而不管怎么样,华夏大陆却也无法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了。
仅存的人族开始在华夏大陆之上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家园,曾经兵戎相见的部族们都成了难兄难弟,从前的一切似乎都在这天灾之中一笔勾销。
人族的足迹再次走向了六合八荒,所有人都坚信着,迟早有一天,华夏大陆会恢复往日的繁华,甚至更胜往昔。
“爷爷,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拜她啊?”
小胖子长的像个球一般,被自家爷爷扯着,一脸好奇的看着那个神像。
神像是人面蛇尾的女人,而在供奉着神像的神殿外,刻着娲皇殿三个大字。
此处乃是供奉上古女神娲皇的神殿,传说这位娲皇捏土造人,又用五彩石补天,将整个人族拯救于水火之中,其功绩载于史册,万古传颂。
曾经的稚童已经长成了耄耋老人,幼时母亲讲与他的故事如今终于轮到他讲给自己的孙子。
只见老人抚摸着小胖子的头,眼中带出几分怀念的神色,开始平静的叙述起那自己听过无数次的传说来……
从天地倾覆开始说起,一直到那个被奉为神的人走向死亡。
“靠靠靠!明明我们也有帮忙的好不好!”
猫在角落里的姑娘不满的碎碎念着,那一脸怨念的表情让她旁边的姑娘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那也叫帮忙?添乱呢吧?”
“哪有!明明我们也帮了大忙诶!”
幽听雪不满的看着幽妖翊。
他们当初协助沈玉衡一起补天,虽然失去了神使的资格,却还不至于彻底的沦落成凡人。
只是却也难免经历凡人的生老病死。
然而对于几人来说,永生并不能够给他们带来喜悦,他们活的已经够久了,如今能够经历凡人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不过和凡人比起来,几个人的生命还是漫长的很。
“噤声。”
高高大大的男人横了一眼幽听雪,顿时就让幽听雪蔫了,她不满的看着男人,那怨念的眼神恨不得咬男人一口。
男人却没看她,只是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盘古和宓羲虽然以身体将天地撑起,然而神魂却未曾散去,如今已经不知道转世轮回了多少世了。
只是这一世恰巧被幽听雪碰见,偏偏这盘古这一世的性子竟然还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本来对盘古就有几分畏惧的幽听雪,顿时更怂了。
幽妖翊登时就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几人相继想起了从前的事,对于幽听雪做的那些混账事,如今没事就翻出来笑话幽听雪一遍,气的幽听雪恨不得拿拳头锤几个人的胸口,然而却是哪个都打不过,结果就是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那老人祭拜过娲皇之后,终于颤颤巍巍的带着孙子走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