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怪兽唯一露出来的一点点脑袋之上。
而后只见她忽然之间松开了射天弓!
落日箭和她的身体同时暴冲而出,只见落日箭的箭尾带出流星一样的红光,而她却手里死死的抓着射天弓,整个人朝着和落日箭相反的方向疾退而去。
海水在此刻忽然翻涌起来,沈玉衡的双目死死的盯着那已经缩成一点红光的落日箭。
不成功,便成仁!
海水如同被煮沸了一般,咕噜咕噜的冒着泡,那落日箭不声不响的朝着怪兽冲去,连一丝水花都没有带起。
这样渺小的东西在怪兽的眼里似乎不足一提,只见怪兽随意的抬起了一条触手,似乎对于这样的攻击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沈玉衡却是瞬间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重上一分都会惊动怪兽。
当然,她倒飞出去带起的那巨大的水花不惊动怪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扶桑树
翻涌的海水一浪一浪的打到甲板上,火妍岚他们几个虽然身披鲛绡,却还是难免被打了一身的水,那刺骨的冰寒让几个人都哆嗦了两下,只是动作却不敢停。
身后隐隐可见那怪兽延伸出来的触手,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离那怪兽有多远了,可是他们却知道,只要自己停上一分,也许就会被怪兽吞吃入腹。
甲板上的积水已经越来越多,那简陋的小船本来就不能够支持一路出海,如今能够走到这里已经是上苍保佑了。
“船支撑不了多久了。”弋萝玥绕着船舱走了两圈,声音已经沉了下去。
其他人心下一沉。
他们都不会水,如今弋萝玥却说船支撑不了多久了,那么接下来的路怎么办?
虽然早就做好了也许会在这趟征途之中死去的准备,但是这样忽然的直面死亡的可能,还是让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没了笑容。
“我不想死。”火妍媸望了一圈几个人,嘴角僵硬的扯出个笑容来。
她一点都不想死,想一想自己心中的那个世界还没有被建造,她就对于死亡充满了畏惧。
“呸!老子才不会死!弋萝玥你别咒我们!”溪逾欢啐了一口,声音有些发狠,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顿时,船的速度又快了起来。
火妍岚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沉默了下来,只是缄默的划的更快。
没有一个人想死,他们好不容易才看见一丝曙光,怎么能够这样甘愿的死去?
浪潮拍打着船身,渐渐泛上来的海水几乎要盖过他们的脚面,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停下。
他们仍旧疯了一般的划着船,一直到脚下踏着的木头都一块一块的分崩离析。
真的,要死了吗?
冰凉的海水灌进口鼻的那一刻,火妍岚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一阵发寒,肺里的空气被挤压出去,五内传来的疼痛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可是她却又清醒的可怕。
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怎样一点点下沉的,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是怎样一点点的变的微弱的。
是不是人之将死,所有的一切都会在脑海之中回放?
幼时骄傲的小姑娘,时时刻刻都在争斗的庶女,还有那从每一个角落散发出来的恶意……
她曾经是那样的骄傲。
也曾经那样的卑微。
脸颊被刺破的痛苦似乎再一次回笼,火妍岚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骤然清醒了许多,她使劲咬了咬舌尖,铁锈味在她的嘴里蔓延开来。
你怎么能够就这么看着自己去死!
她的心中曾经一片荒凉,如今却忽然之间绽放出一朵一朵的鲜花来。
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的一切,忘记了自己的文明,可是你不一样啊!
你是不一样的,你还是如同从前那般……
你还要活着,活着回去改变这一切!
她不断的在水中扑腾着,仿佛这样就能够从水里挣脱出来一般。
水流在她的身边不断的涌动着,火妍岚只觉得方才还是一片冰冷的海水如今似乎也变的温暖了起来,手脚的力气渐渐回归,她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海水的咸腥味。
她猛然抬起了头。
湿淋淋的头发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而她从那头发的缝隙之间,很快的就看见了那足以让她张大嘴巴的景象。
柔和的阳光从天际落下,久违的温暖和明亮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眯了眯双眼,半天才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她在黑暗之中待的太久了,如今双眼冷不丁瞧见这样的阳光,只觉得眼球都一阵刺痛。
“又是一个。”腰间系着流苏,头戴珠翠的女子看见火妍岚,不由得蹙了蹙秀眉,莲步轻移朝着火妍岚这边走了过来。
那女子尚且还挺着个大肚子,只是步履却不显意思蹒跚,明明应该是待产了,这女子却还是健步如飞,一点瞧不出孕妇的模样,火妍岚警惕的看着这女子,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如今仙界都这样了,忽然出现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吗?”女子朝着另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火妍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了尚未醒来的弋萝玥几个人。
那几个人都被随意的堆在一起,活像是仓库里面胡乱摆放的货物一般。
几人身上的鲛绡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整个人都瞧着是一副湿淋淋的模样,火妍岚也摸不准到底他们是被救了,还是如何,只能够对着那女子笑了笑。
“这是哪?”她耐着性子问道。
女子歪了歪脑袋,脸上忽然绽放出个有些顽皮的笑容来。
“你们还说要找扶桑,如今到了扶桑树,却又问这是哪,还真是奇怪的很。”
火妍岚心神一颤,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女子。
她说这里是扶桑树?
她颤抖着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在弋萝玥他们被丢着的不远处,一株巨大的树木几乎参天,落叶片片而落,而那树下一男子闭目小憩,落叶落在他的肩头发间,带出一片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