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推着于飞乐,想让他把剑还给沈玉衡。
于飞乐死死抱着剑,脸上一副不情愿的神色。
“不碍事的,叫飞乐收着便是。”沈玉衡笑着把剑推了回去,如此几番之后,那长者终于不再推辞,只是却叮嘱于飞乐好好收着这剑,莫要折了这剑的锋芒。
在于飞乐家坐了一会,沈玉衡便寻了个由头跑了出来,一出门,她就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群凡人还真是热情,阿斗你说是不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然而回答她的却只有空气。
沈玉衡苦笑了一声,阿斗已经死了,她怎么忘了呢?
她怎么能忘了,阿斗已经为了保护她而死了呢?
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脖颈上挂着的玉瓶,沈玉衡嘴角的苦笑渐渐变成了明朗的笑容,没关系,她以后会带着阿斗的骨灰走遍这世间,也会带着阿斗的骨灰登上最高的王座。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阿斗都会陪伴在她的身旁,他虽然已经死去,却仍旧活在他的心里,并且永远不会老去。
可是没有了阿斗的陪伴,却让她忽然显得那样的孤独。
从此以后,她也只能自己踽踽独行,此后的路途之中,再无一个能够和她生死相随之人陪伴。
不过若真独行一辈子也许也不是坏事,她一身无牵无挂,再也不必为那些成为自己的对手的至爱之人而伤怀,她可以肆意的欢笑,也可以享受着孤独。
这条修仙之路,还是孤单一点好。
她已经怕了,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对手,最后却在她的手中陨落的戏码,那些记忆是她最不想回忆起的部分,她甚至无法再次回想,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挥起了自己的长剑。
若有来生,她只求一生平安喜乐,可无大富大贵,可无满身荣光,可无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只求至亲不必成为窒碍,只求自己不必对所敬所爱之人刀剑相向。
可是沈玉衡却无法想到,她的信仰注定了她要对自己的至亲至爱刀剑相向,也注定了她是孤家寡人。
这条通天之路,终究容不下任何人和她并肩。
第四百八十五章:傩舞
而沈玉衡没有找到的禄存和颜舜华,如今却凑到了一起,同样凑到一起的,还有合欢门追随颜舜华的一百个姑娘。
当初合欢门几乎覆灭,本来还算团结的合欢门在魔族的攻击之下,也瞬间支离破碎,大半的姑娘追随着颜舜华,却还有一部分姑娘跟着颜舜华的师妹自立门户。
“你说的法子真的能够奏效?”颜舜华看着禄存画出来的图,好看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禄存的画技并不太好,不过这傩舞本来也不需要什么太过高超的画技,只要能让其他人看清这动作便可。
“那是自然,不过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禄存自信的一笑,她的法子自然可以奏效,不过她担心的,却是这些姑娘会不会出乱子。
说是一百个人,就是一个人都不能少的,若是有一个退缩了,一切都是前功尽弃!而那些没有退缩的人,却也会有生命危险!
“自然准备好了,我合欢门的姑娘可没有贪生怕死之辈!”颜舜华身后的一个姑娘眉毛一横,杏眼圆瞪。
她们在知道这事之后,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不过就是跳支舞,然后去死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合欢门的姑娘们活的肆意,一辈子很少留下什么遗憾,她们更多的是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明日如何,谁会去管呢?
她们在人间已经享受过了大把的乐趣,如今哪怕是赴死也是笑着的,甚至还有几个姑娘在叽叽喳喳的说笑,仿佛迎接她们的不是死亡,而是郊游一般。
禄存没理那姑娘,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颜舜华。
颜舜华朝着她点了点头。
她身上披着那件在仙府之中得来的仙衣,不过如今她的修为明显高深了不少,至少那仙衣在她手中已是收放自如,若是她想,那能够惑住天下所有人的魅力便会彻底绽放出来,而若是她不想,你甚至连她的风华都察觉不到。
禄存神色凝重的催动了眼前的水镜。
只见那水镜之中,缓缓出现了一副混乱的景象,那是战场上的叶贪狼和楚天璇他们,不过水晶所呈现的角度却有些怪异,那场景也是不断地轮换着。
“这是?”颜舜华眉头微皱。
“这是从开天斧的角度看过去的模样。”禄存解释了一句,当时她虽然把开天斧和太虚神甲都还给了叶贪狼,却在两样神器上悄悄做了些手脚,如今两样神器虽然都在叶贪狼手里,但是封印能不能解除还是由她来说了算的。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画着傩舞的书卷已经在众姑娘手里传阅了一番,这些姑娘都善歌舞,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够把那舞跳出来,等到一百个姑娘都看过了之后,禄存才郑重其事的看着所有人。
“傩舞需要的只有一百人,而你们之中,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你们,决定好了吗?”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凝重。
一百个姑娘面面相觑了一会,不过很快的,他们就把那个需要活下去的姑娘给挤出了人群,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身量还没长开,被一群姐姐挤了出来,如今还是一脸迷茫。
颜舜华蹲下身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
“花间乖,以后要好好的活下去。”这小姑娘名叫步花间,颜舜华偶然见她便觉得心生亲切,恰巧那时候小姑娘的哥哥因为要娶亲,她爹便要把她卖了,颜舜华干脆就把小姑娘买了下来,然后一直带在自己身边教导,好像是半个女儿一般。
步花间似乎突然明了了什么,小手死死的攥住了颜舜华的衣角。
颜舜华拍了拍步花间的小脑袋,“听话。”
步花间咬着嘴唇,大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的家人对她冷漠,也没有朋友,在这个世界之中,唯一一个能让她展开心扉的,只有颜舜华了,可是如今颜舜华却也要离开了吗?
“我迟早有一天会死的,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我这一辈子啊,福也享尽了,爱也爱过了,恨也恨过了,这一辈子连一点遗憾的东西都没剩下,哪怕死,又会怎么样呢?”叹了一声,颜舜华把自己的衣角从步花间的手里拽了出来。
“花间你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