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温度,从她的肩膀向下,罩在外头的轻衫便听话地滑了下去,晨光洒到白皙的肌肤上,好似覆上了一层轻霜薄雪,又像潋滟的水光浮动,映入他仿佛燃了火焰的瞳孔中。
她就是一块隐秘的藏宝地,而他是踏破铁鞋的寻宝者,贪婪而不知疲倦的挖掘,索求,甘愿在她的颤抖与羞赧中燃烧殆尽。
一切都是这样顺理成章,无需指导,仿佛他生来就知道该如何做一样。
平日亲近一下都会炸毛的师父此时异常乖顺,乖顺得他竟莫名地有些害怕。可是他多渴望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啊,她的眼里只看得见她,心里只装得下他,她的每一个地方,她的每一个笑容,都只能为他而绽放。
明明只相处了十余天而已,可是却毫无道理的,他只消看上她一眼,心中便会溢满无限柔情。
“师父,我喜欢你。”
他再度想要吻上峦影的唇,却发现系在她眼睛上的绸带颜色深了一圈,绑在她手上的丝带不知何时松开了,她柔弱无骨的手抵在他前胸,嘴唇嚅喏着唤出了那个名字。
“长黎。”
狗剩的动作顿住了。
他突然伸手,解开蒙在峦影眼睛上的绸带,而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依旧望着他,怀着千种万般沉重的爱意望着他,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随时准备着要掉落下来。
去他娘的先得征服她的身,统统都是狗屁。
狗剩深吸一口气,放开攥在峦影肩上的手,把头别开,说:“对不起,师父。”他心中堵得慌,“腾”地站起身,想着要出去透透气,不料一道粉色的身影先他一步冲了出去,掀起一阵凉风,顺带弄翻了桌边的木椅,打碎了搁在桌沿的酒壶。
狗剩苦笑着追出门。
漫山遍野都被峦影栽满了海棠树,他师父好像对这粉色的花儿有一种变态的喜爱。
海棠静静地开着,树下没有她的身影,井边没有她的绣花小鞋,他往前走了两步,临近他头顶的一根枝桠猛地抖动了两下。
“不许抬头!”峦影的声音从花间传来。
狗剩抬起了头。
“不许说话!”峦影又道。
狗剩说:“师父,这树挺高的,你闭着眼跳,我在下头接着你。”
“我也喜欢你。”峦影忽然快速而又小声的说了一句。
狗剩伸出去的手僵住了。
峦影终于俯下身,从花中探出脸来,“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记不记得我,我都喜欢你。”
清风拂过,落英缤纷,如花的女子半遮半掩于如梦似幻的轻云间,飞舞的花瓣仿佛飘进了心里面,飘落在心湖上,他的心中再次溢满万般柔情,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冲净了那些烦闷的情绪。
是海棠树下偷眼瞧他的神女,是栖于花间惹他心动的小仙,无论他是神,是人,是魔,还是一块石头,无论他叫宋晗,叫长黎,还是叫狗剩,穿过了千年万年漫长的光阴,看遍了天上地下的风景,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沧海变成桑田,他总是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然后重新爱上她。
“你要接住我哦。”
峦影闭上眼睛,往下一跃。
温香软玉拥入怀中,她睁眼,含笑望他,他也含笑回望,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
“阿峦,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