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灵气净化四周被污染的水域。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清晰到她一眼望见双目无神的宋晗,发觉操纵黄泉的人竟就是他。
赤角鱼被完完全全杀了个干净,可千把黄泉的动作并未停止,一下就把矛头指向其余路过的无辜生物。
宋晗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全然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保护对他而言万分重要的两个人,不让他们受到丝毫伤害。
“阿宋!”
是谁在叫他?
“阿宋,快给我醒过来!”
不行,还没结束,阿峦还被困在里面。
他太弱了,他不想做那个一直被保护的人,不想做那个总是因为被保护而失去至亲至爱的人。
“啪!”脸颊火辣辣地疼起来,他终于迟缓地转动眼珠,望见峦影抓着徐彪的手腕,一双眼睛满含怒意地瞪着他,“你就这么爱作践自己的身体吗!?”
见他没有明显的反应,峦影又执起徐彪的手腕,一个巴掌向他脸上抡过去。
这次,徐彪厚实的大掌被宋晗挡住,他不悦地皱起眉毛道:“很痛。”说罢便两眼一闭,昏沉沉地晕了过去,水中狂乱飞舞的黄泉也消停下来,重新聚集成一把回到峦影的手里。
方才他是神力外泄了么?峦影没空深究。避水珠的时效并不是永久的,她必须先把这两个尽给人添麻烦的家伙弄到岸上去。
正打算释放灵力托起他俩,她的腰间忽然一阵刺痛,回头一看,竟还剩一条赤角鱼,它头顶的角深深地扎入峦影的腰上,疼痛顺着脉络在霎那间扩散到了全身——这到底是个什么鬼鱼!?
峦影咬牙执起碧落狠狠把鱼穿透,甩得老远。浑身的气力仿佛被抽干了一样,血珠从伤口渗出来,这血非但没有散开,反而颗颗分明地漂浮在水里。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峦影悲愤地想,倘若她要是晕了,他们三人可就完蛋了啊,自己怎的还是这么没用,明明与师傅也能抗衡一段时间的,可为什么还是这么想睡……
就在意识将要彻底坠入深渊之时,她腰间渗出的那些血珠不知何时开始泛出了光彩,先前逃开的那群银鱼又游了回来,身后还跟着更大的一群。
领头几只稍大的鱼如同吃食一样把峦影的血珠给吸进腹中,然后一起贴到她的腰间,缓缓化成一片银光融进伤处。后面的小鱼分成三拨,分别把峦影,宋晗和徐彪托起来徐徐上升,向水面送去。
*****
入夜,一轮寒月寂寞地挂在东边的天空,向人间遥遥散发着凄清冷寂的月光。
河边高大伟岸的树木在夜色中如同形容枯槁的手,绝望而无力的伸向天空,没有一点生机。
“冬天过去了,秋天是不是就要来了?”
“是春天。”
“啊,真没劲。”
火堆边,峦影又换回了自己那身绿衣裳,徐彪给她带的那套在水底一战时被那些鱼啃得残缺不堪,实在是不能看。
宋晗给自己与徐彪也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服,前者手里用棍子叉着几条鱼正放火上烤,后者还未醒来,躺在火边睡得正沉,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看来是没事了。
几条烤鱼慢慢散发出了香味,宋晗抽出一根递给给峦影,峦影摆摆手,“不吃,现在看到鱼我就想吐。”
“神仙不会肚子饿?”宋晗问。
峦影嘻嘻一笑,“你们凡人吃是为了生存,我们神仙吃就是为了吃。”她把注意力转向一旁的徐彪,道:“你说猩君怎么还没醒呀?”
宋晗挑挑眉,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接着把本要给峦影的那条鱼伸到徐彪鼻子底下吊着。
没过一会儿,徐彪的鼻孔微动两下,眼睛还闭着,嘴巴却不自觉地张开想去咬鱼。宋晗把鱼轻轻往上提了一点,就是不让他咬到,于是徐彪的脖子就向上抬了一点,宋晗再提,徐彪又抬,宋晗再提……直到他的脖子抬高到了极限,才蓦然睁开眼睛把鱼抢到手里,一下咬掉鱼的一半,边嚼边说道:“你们的彪哥哥都快饿死了。”
宋晗朝峦影一笑,峦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解决完一条,徐彪又拿起一条开始啃,这回他好歹清醒了些,总算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愣了,“我们怎么会跑到荒郊野岭来?”
隔着火光,面前两人一脸嫌弃地回答他道:“这还得问问你。”
徐彪一脸懵懂,“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把我弄过来的吗?”
峦影:“……”
宋晗:“……”
宋晗简要地向徐彪讲述了前后发生的事情,徐彪由一脸迷蒙变为满脸惊叹,听完后他一拍大腿,兴奋道:“这要是添油加醋一番写成志怪奇谈,在民间一定畅销。晗晗,我们要赚大发了!”
宋晗不想理他了,峦影默默地拿出乾坤袋,开始在里面找可以带他们直接回宫的宝鉴。
徐彪见两人都不愿搭理他,只能孤单寂寞地背过身子,一手拿一条鱼,打算左右开弓,吃个痛快。他正要张口,心脏突然如同被一只手攥紧一样,他全身一僵,两条鱼也从手中掉到地上。
“晗晗,峦峦——”他费力地出声,双手掐上自己的脖子,“好——奇怪——”
银白的月光下,徐彪的眸子亮得惊人,隐隐泛着猩红的颜色,他的头发开始疯长,垂到地上,一身紧实的肌肉也在膨胀,把刚换上的衣服都给撑裂开来——他的体型竟比平时大了好几倍。
峦影惊呆了,她喃喃地对宋晗说道:“天哪,猩君真的变成大猩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猩猩点等灯,照亮我的家门~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
☆、第二十一章
曾经,有一只隐藏的猩猩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发现,直到他暴露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这只猩猩说三个字:你哪位。如果非要在这个问题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个屁啊!
乌云盖月,四周暗下来,水波轻轻敲打河岸,寒冷的北风裹着细沙拂过徐彪拽地的长发。
他看着一边嘴角抽搐一边默默退后的宋晗和峦影,悲伤地发出来自心底的哀鸣:“吼——呜呜呜。”
“猩君,你在说什么,我们——我们听不懂呀。”峦影又下意识地把宋晗挡在自己身后,生怕对方一个发狂就把他俩拍死,这不还没从河底惊魂中缓过来么。
徐彪急得抓耳挠腮,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俩,最后把双手交握在一起,紧紧捏了两下。
宋晗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思考片刻,然后从峦影身后走出来,径直往徐彪面前走去。
“阿宋——”峦影出声想